似血的红,似火的红,似晚霞的红,刺得郁楚的眼生痛,也让郁楚移不开眼,手缓缓的抚摸了上去,丝丝冰凉还没有浸透肌肤,就被接踵而来的柔软所替代,不知什么面料,但郁楚知道就是千金也买不到的,那怕是宸王的衣服自己也穿过几次了,也没有这样的触感,这样的舒适。
只是一瞬的工夫,郁楚就被那只布满整件衣服的凤凰吸引了去,栩栩如生,不为过,维妙惟肖,不为过,说是呼之欲出也不为过,这样精湛的绣技,怕千里也找不出一个吧。
金丝线不名贵,这绣制这婚服的人怕早已不在了吧,不知不觉郁楚潸然泪下,绣这凤凰,花了不少时间吧,绣这袖口的五彩祥云,一气呵成,绣这下摆的金鲤鱼,就有些急促了,就算是这样,这绣工也是无人能比的,这人...怕是不在了吧。
郁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一样,有些遗憾,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吸了吸鼻子。
“夜爹,这婚服...”郁楚转身看着一脸难过的夜兰亭,愣住了。
“哦,小楚,喜欢吗?”从刚才就看出了小楚喜欢,可还是满怀期望的看着郁楚。
“喜欢。”郁楚笑了笑。
“你试试合不合身。”说着夜兰亭走了出去。
“夜爹。”郁楚喊道。
夜兰亭转过身看着郁楚。
“夜爹,你送我这个做什么了,太贵重了。”郁楚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夜爹怎么会想到送这个给自己。
“丫头,这本来就是你的。”
我的,郁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
“坐吧,丫头,你长大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夜兰亭说着,倒了一杯茶给郁楚,让郁楚坐了下来。
“你是我和雁儿的女儿,也算是郁进的孩子,当然只是他名义上的孩子。”
郁楚看着夜兰亭,想质问他,既然是你的女儿,怎么又成了他的孩子,娘呢,又是怎么死的?占了前主的身体,是不是该为前主讨一个说法,可这样又算什么?
算了,郁楚想了想,还是去找陌城好了,有些事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等夜兰亭回过神来,郁楚已经出了门了,便急忙追了出去:“丫头,你去哪里?”
“我找陌城。”说完这话,郁楚走得更快了。
夜兰亭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陌城,陌城,你出来。”郁楚走进陌城的院子,院内的几间房子都找遍了,没有看到陌城的身影,便大喊了起来。
“陌城...陌城,你出来。”
“怎么了?”
听到了有点沙哑的声音,郁楚抬头,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郁楚擦了擦眼,走了过去:“你怎么是这个样子?”接着又说:“你喝酒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陌城答非所问,只想着郁楚叫自己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郁楚笑了笑,原本自己计划好的要带他走,或许自己一个人离开更好,怎么就忘了陌城说过喜欢我的话了呢。
陌城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惊得不敢动,眼也涩得发慌。
“陌城,我不喜你邋遢的样子,不好看,下次看见我的时候,你一定要干干净净的,酒可以喝,但是不能醉。”郁楚说完,松开了抱住陌城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没事了,人我也看到了,我玩去了。”郁楚潇洒的走了,没有让陌城看到滴落在衣襟上的泪。
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不对,还有心情是可以收拾的,郁楚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出了城,郁楚回头看了一眼,想想也觉得自己真是够失败的,一人缘一点也不好,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来去无牵挂。
然而郁楚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等候自己,也有人正追赶着来。
再说皇上为什么会突然不行了呢,那当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然而是想让他死也死不了,活着又难受。
“父皇今天如何了?”曾胤扬看了跪着的人一眼,说了话,继续品着茶。
“皇上今天又没有上朝。”
“嗯。”挥了挥手,男子起身退下了。
“蒙,她快来了吧?”听着是像问身后的男子,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着站了起来,让人撤下了椅子,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衣服说道:“蒙,你回去吧。”
蒙看了一眼四皇子,点了点头离开了。
郁楚低着头认真的走着,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看看向大哥再走,叹了一气,顺其自然吧,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被定住了脚步。
“楚楚,你去哪里?带上我可好?”此时的曾胤扬,温柔而安静,脸上是浅浅的脸,穿着青色长衫,系着简单的墨绿腰带,外搭一件白纱,脚着黑色布靴,头发则是裹成了是个包子头,几缕青丝闲散了下来,看似是他挽的头时不娴熟,看似是他没固定好掉了下来的。
郁楚眨了一下眼说:“你让我走吧。”
“我没有不让你走,只是让你带上我。”曾胤扬又笑了笑。
郁楚也笑了:“怎样你才让我走?”
“让你带上我就有那么难吗?”接着又说:”你还是恨我的不是,你心里还有我的不是?“
“随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了。”
“楚楚,替我挽一次发吧,就当是个留念。”
“好。”郁楚心里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就答应了,哪里有注意他嘴角不明含意的笑。
见他转了过去,郁楚踮起了脚,专注的挽着头发,然而头发很滑,又多,又长,他又高,挽了好久,还是没个样子。
“没事,慢慢的,不要急。”
郁楚瞪了曾胤扬的后脑勺一眼,又继续着,一次两次不行,那三次四次呢?总有一次行的...刚好第六次的时候,郁楚笑了:“拿来。”
曾胤扬看了看手里的玉簪,举过肩膀。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熟悉的声音如雷般的响起,吓得郁楚手里的玉簪落在了地上,碎成两半,曾胤扬的头发也倾泄了下来,静静的伏在他的背上。
“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