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晚房间?
张艳茹虽想不通,但直觉告诉她,绝不能让他们去林奚房间了。
忙阻止,“不用了,不用去我女儿房间了,她门锁着的,不会有小偷进去。”
面上的惶然异样全落在了众人眼里,尤其是观察入微的警.察,自然知道她心里有鬼,看了看林郡阳,沉声道,“可是你们自己打电话让我们来的,现在已经出警了,我们是一定要按照相关规定勘验清楚的,让你们放心,我们也好跟上头交代。”
林郡阳冷着脸虎视眈眈盯着一脸鼠怯的张艳茹,哼了一声,对警察道,“警.察同志,请你们来只是为了让我们放心,现在……我们自己要求撤警,应该不违反规定吧?警.察同……”
林郡阳还没说完,手机便响了。
他低头一瞪口袋,想不予理会继续说服警.察,但不料,警察的电话与此同时也响了。
“喂……”
林郡阳见为首的警察到了阳台处接电话,不悦地只能接起响不停的手机,“喂……什么!?”
林郡阳面色骇人,张艳如不明所以,正探看林奚的房间门,想着要不要现在偷偷去反锁,回过头来便被林郡阳狠狠一瞪!
她才一骇,林郡阳便骂道,“你养的好女儿!偷盗罪进了警局,我三辈子的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张艳茹一惊,还没来得及多问,那带头的警.察便挂了电话回来了。“现在我们奉命搜查嫌疑人林奚的房间,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艳茹还想阻止,却被林郡阳拉住了,低声警告道,“别再给我丢脸了!”
林郡阳虽不情愿,但别无他法还是带了警.察去林奚房间,才从口袋拿了备用钥匙出来,警.察随手一拧,门便开了。
挑着眉望林郡阳,笑道,“这门没锁啊。”
众人进去,自然搜到了苏晚丢失的那枚蓝宝石胸针,为保留完整证据,他们带着白手套将胸针装进了密封袋带回了警局检验指纹。“放心,若你女儿是冤枉的,我们一定还她清白。”
这话不过是官话。人已经被关押在警局了,又有新的盗窃证物,林奚要是清白的,那他们的警力也算白出了。
警.察还未出门,张艳茹便张罗管家备车,要去警局保释林奚。
“你给我滚回来!”林郡阳吼道,吓得张艳茹才迈出大门的脚僵在那里。
林奚今天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又让警.察当着林郡阳的面搜到她盗窃的证物,对于向来要面子的林郡阳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张艳茹自然知道林郡阳现在对林奚恨之入骨,连带着她自己也要遭祸。
但毕竟是亲生女儿,她怕林郡阳,但更怕女儿在监狱里受苦。
拽紧了手包扭过头,眼圈微红地看着林郡阳,希望他能心软。
可林郡阳是谁,心若软他便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他脚下的万丈高楼,都是用层层叠叠的狠字垒起来的。对于林奚这个耻辱,他早就不耐烦了。
“让她死在监狱!你敢去保释,连你一起滚!”林郡阳恨瞪着张艳茹,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忙捂着胸口喊道,“阿红,拿救心丸来。”
一旁的苏晚忙快一步去拿救心丸,端着半杯温水匆匆递给林郡阳,“爸爸,小心烫。”
林郡阳含了药,和水服下,又由苏晚替他揉了揉胸口方好些,将杯子递给苏晚,转头对站着门口死死盯住他的张艳茹哼道。
“你别瞪着我。怪就怪你生的女儿不是东西。盗窃罪进警局,你这害人精还亲手让他们来打我的脸!你敢去捞她,我就让她死在监狱里,有本事你跟我比比,谁的能耐大!”
说到狠处,林郡阳气的猛咳嗽,一旁的苏晚忙又递了水过去,脸上无甚表情,也不看张艳茹。
林郡阳现在是气的水都喝不下了,摆了摆手,恹恹道,“扶我回房,我要休息一下。”
接着便由苏晚扶着上了楼,再没看张艳茹一眼。
张艳茹红着眼死死瞪着林郡阳的背影,知道他向来狠厉,却没想真为了面子狠到了这个地步。
她是了解林郡阳的,向来说到做到。为了让林奚能好过些,她怎么也得咬牙忍住保释的冲动。只慌忙上楼收拾了林奚的换洗衣物,又从厨房拿了些刚煲好的鸡汤带去警局。
见到张艳茹,本在里头跟警察叫嚣的林奚瞬间哭得梨花带雨,不顾警察的阻拦一下扑进张艳茹怀里,声音破碎,“妈~快带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我要回家。”
张艳茹抚着林奚凌乱的发,心疼得要死,抿着嘴直摇头,眼里的泪蓄到极致硬是被她回了进去。
半晌才微哽咽道,“乖,妈给你带了衣服,还有鸡汤,你先……”
她才强笑着拎了保温桶过来,就被林奚一甩手打到了地上,不锈钢的保温桶结实,砸在地上响声彻天,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
张艳茹看了看滚到墙角的保温桶,带泪的眼望着林奚。
林奚一哼,瞪着张艳茹,“你到底带不带我出去?”她一瞪那只装满衣物用品的行李箱,气呼呼地冷笑道,“你还想让我在这过年?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啊?你……你跟我爸一样狠心!”
林奚平时哪里受过这种苦,手铐,禁令,连上个厕所都要申请,还要让人监视。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好不容易看到张艳茹,以为有了救赎,没想到她竟然给自己带了行李箱来。
“你是不是跟我爸一样,不想管我了?”林奚明知张艳茹不是这样的,故意添油加醋用激将法。
可这会儿,激将法也不管用了,张艳茹要让她好过,就只能让她先受几天苦,否则,林郡阳真会弄死亲生女儿。
张艳茹一抽噎,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再不看林奚,只对她身后的警察道,“希望你们好好照顾我女儿。”
继而扬长而去。徒留林奚在那喊得撕心裂肺,又被扣上手铐收了监。
张艳茹回到家,林郡阳已睡下了,苏晚自然在房间反锁了门,这时候她出去,便是往张艳茹枪口上撞,给自己找麻烦。
无为,便是她现在最好的有为。
张艳茹回来正想拿苏晚开刀,找了一圈却不见人,问了红姨,红姨说。
“大小姐被吓到了,现在精神恍惚在房间里睡觉,先生说了不要打扰她,用餐都给她送进房。”
“哼!”张艳茹冷笑一声,“她倒会享福!”
再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会儿正在受苦,更是忿忿不平,气又无处撒。
想回房,可现在她不想看到林郡阳,林郡阳必然也不想看到她,两人若见面,必定是她成为出气包,白讨臊。
气的她闻着锅里的鸡汤也是一阵反胃,皱眉斥道,“这什么鸡汤?这么油?熏得人恶心。”
红姨一愣,想辩解说是张艳茹早上自己说要煲的老母鸡汤,但又怕被逮着机会骂她欺主多舌,只低了头不再说话。
“闷葫芦!”张艳茹一瞪她,转身便把高跟鞋踩得踢踏作响。“午饭我不吃了,要是林郡阳问起,就说我找合生的董事长夫人打牌去了。”
其实她哪有心思打牌,不过是去做个SPA解压而已,顺便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救林奚。
早知道是林奚拿了她的首饰,她打死也不会报警啊。现在悔之晚矣。
楼上苏晚直跟沈时道谢,“未婚夫,没想到你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还高,出人意料,跟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只要再晚一会儿,说不定警察就被林郡阳劝走了,那这场别开生面的大戏,岂不只能罢演。
那头沈时也刚接到好友的电话,那头说已通知了去搜查的带头人,“看来,这几天未婚妻能好好悠闲几天了。”
沈时本担心苏晚这几天过得不好,林家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林郡阳老奸巨猾还好些不敢明目张胆,但那两母女可是上膛的枪。幸而林奚够蠢,自掘坟墓,倒让他们省了心。
“呵呵,”苏晚躺在床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垂于床柱的幔帐,细滑的穗子刮搔着她嫩滑的小手,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耳边既是沈时温若春山夏风的嗓音,五米开外,开了半扇的落地窗前风撩轻纱,飘飘曳曳,倏忽起倏忽落,带着光吹得满室桂香,幽幽淡淡,甚是舒心。
“全赖未婚夫助攻有力,为妻才能安富尊荣。谢了。”苏晚歪在枕头里,语气慵慵懒懒,又带着三分醉人的笑意娇俏,活脱脱另一个沈时。
沈时自然知道苏晚和自己呆久了,未免沾染些自己的习性,自己又何尝不是。喜欢一个人,便会刻意又不自觉地去模仿他,说话的语气,握笔的姿势,笑时是先勾唇还是先眨眼。
仿佛她无论做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你望向她的眼,都是附着放大镜的摄像镜头。明察秋毫,过目不忘。
“让未婚妻安富尊荣是为夫职责所在。只是单一个谢字,似乎不足以成为下一次的动力。不知……未婚妻是不是要计功行封,以资鼓励?”沈时靠在办公椅背里,满眼的笑,听着电话那头似催眠曲般苏晚的呼吸声,甚觉心静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