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花树葱茏,鸟鸣铮铮,微风伴着果实花香吹来,分外沁人心脾。
苏晚看了看卷了数卷颇有休闲风的袖口跟裤管,撇嘴一笑,向沈时走去。
沈时正背对着屋门,坐在枇杷树旁的石凳上看文件,偶尔有绿叶落花坠下来,三三两两悠悠扬扬,把他墨描般的背影衬得越发挺拔俊秀,苏晚竟有些不忍心打扰他。
倒是沈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好了?那边有果子去吃吧,洗完澡就别爬树了,等会就开饭了,让爷爷看到你猴儿似的,万一说道,你又心里不自在。”
他指了指桌上一盘洗得干净的琵琶,冲她笑笑低头看文件,或拿笔作眉批。
苏晚不语,走到他身后探身看去。沈时人长得好看,手也好看,握着钢笔的手白皙修长,骨节线条流畅,写的字倒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比之打印的宋体更挺秀有韵味。
人家说,看人看字,字写得正气凛然的人,人肯定也坏不到哪儿去。
笑了笑,苏晚在他旁边的石凳坐下,剥着琵琶尝了口,“好甜。比小时候的还甜。”
她记得小时候好像酸酸甜甜的,并没有现在甜的这么分明,每次摘到特别酸的,她都喊一声朝兮哥哥,等沈时张口应她,就往他嘴里塞,他每次都不生气。那会儿苏晚只觉得沈时喜欢吃酸,却不知道他纵容的只是她。
“你记性倒好。”沈时放下文件,拿了琵琶剥好就摆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后来这树救活了,我看确实大不如前,就寻了好枝嫁接,你看到的这些,大半都不是老枝了。”
苏晚抬眼,啃着沈时剥的果子,“你还会这个呀?”
可惜这人不谦虚,刮了她的鼻子,眉眼弯弯,“你应该问,我有什么是不会的。”短而干净的指甲里全被果汁沁成了鹅黄。
苏晚怔了怔,眨眼不语,继续吃。
这人就是自大,不正经,懒得跟他争。
果子吃了半盘,苏晚还意犹未尽,管家却来通传,“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太爷跟老爷、小少爷回来了,带了许多新鲜海货,老太太说让少奶奶去挑着爱吃的让厨房现做。”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诶。”管家躬身离开。
沈时拉着苏晚到一边洗了手,跟她解释,“爷爷跟爸爸去海钓,拖了二弟一起,原本打算去三天,这才第二天,估摸着知道你来,特意赶回来的。我们过去吧。”
苏晚接了沈时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跟在他后头,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沈时停在步子,过去拉她的手。
苏晚抬眼看着沈时,“好多年没见,这第一次见面,就让他们大老远扫了兴赶回来,我……”
知道她的顾虑,沈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搂着她的肩膀继续走,“爷爷在国外总念叨你,只是你还小,顾虑着林郡阳,沈家不好干涉。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你生日将近,到时沈家出面提亲,林郡阳没有防备,不敢多作手脚。大家都急着跟你见面,你倒多心了。”
苏晚从没想到沈家竟跟她想到一处去了,而且,这么多年,沈家从没忘记她,只是跟她一样,顾及着林郡阳,不想打草惊蛇。
心头一暖,苏晚眼一热竟有些湿润,大喜过望倒有些无所适从了,指甲若有似无地扣着沈时的掌心,心头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