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笑了笑,既然他们张家人愿意主动了却两家的恩怨,那他也不能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随后说道:“既然张老板愿意,那就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
张成明显得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跟在秦风和秦烈身后,向两位介绍着王府最近的改变和曾经的事迹。
“这里是后花园,但是长期没人打理让这里杂草丛生,我们特地从印度调来一些奇珍异草,等到明年开春,肯定又是一番好风景”
“这里的厢房,客房,都是经过了大幅度的装修,以前的门窗设置都过于老化,现在还在施工期,如果秦老将军有兴致,我们欢迎您随时入住体验一下”
“这些庭宇楼阁,是明清建筑的灵魂和内涵,我们保留了他原汁原味的风土,并没有多过于干涉。”
张成明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再消除了心中的畏惧之后,也逐渐发挥出自己的职业特色,能说会道,彬彬有礼。
秦烈老爷子只是在一旁走马观花的看着,仿佛对他口中说的那些都不太敢兴趣,唯有到了某些地方,总要停下来观摩半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走着走着,秦风一众人来到了林家后院,在一片重修扑满朱红油漆,忙的不亦乐乎的厢房之中,却有一间显得与众不同,它依旧老旧,沉破,门口的柱子都掉了漆色,窗户吱呀吱呀的吹着,似乎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它给吹倒了一般。
秦烈老爷子望着那间厢房,总算开口说道:“这间房子,我记得是林家以前的祖祠,林老头子不信风水,不信命,偏偏信祖宗”
“这间破旧的房子,是他的爷爷在老家一砖一木垒起来的,在那个贫困的年代,能用得起这种上好的红楠木,是一笔不菲的开销。老家伙封侯拜相之后,并没有忘本,像别人一样大肆修建祖祠,给事将老家的房子原原本本的搬了过来,但他别谁都要虔诚,每天三跪六叩,绝对不会少了一个环节。”
张成明连忙说道:“这也是咱们华夏人骨子里的东西,对于亲情,对于先祖的感情,是别人都比拟不了的。”
顿了顿,这家伙又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秦老将军对别人家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想必一定是一位念祖爱孙的道德模范。”
秦烈面无表情,经历的大风大雨多了,也不会因为一个后辈的赞扬就开始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他指着那间老旧,却经历时间沉淀,别有韵味的房间问道:“现在,这间房子改作何用途了?”
祖祠,说白了就是给死人上供的地方,或许本族人怀着一丝敬畏之心,但是对于外人,则是格外的避讳。留着别族人的祖祠,要不是胸怀天下,大智若愚的贤者圣人,而要么,就是啥也不懂的傻帽二百五。
“这”
张成明显得很为难,扭捏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是,是用作了仓库,盛放一些杂物”
秦烈老爷子神情明显一愣,眼光之中有着说不清的风尘和感叹。
张成明连忙说道:“秦老将军,这,这只是我们暂时的想法,还没有落实,您要是不喜欢的,我们马上”
“好了!”秦烈老爷子闭上眼睛,眉宇间有些烦躁,声音中带着几丝怒气和威严,“这里是你们张家的府宅,该怎么做,怎么办是你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对我这个外人低三下四,这只会让我对你们张家的好感更低。”
张成明愣了愣,试探着说道:“我,我这也只是想讨您欢心不是。”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不以权欺人,不为非作歹,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秦烈老爷子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说道。
张成明莫名的老脸一红,他很清楚,老爷子这是在变相的说他张家教子无方,弄出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来。
“秦老将军教诲,成明一定谨记。”张成明显得很受教育,信誓旦旦保证道:“您放心,等我回去立马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关禁闭,从此多家教育,绝对不在让他到处去祸害别人!”
“希望你说到做到。”秦烈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好了,逛了半天你也累了,你去忙吧,我们爷孙俩找个地方好好坐一会儿。”
张成明这才没有在坚持什么,依照秦烈老爷子的性格,他再要坚持下去估计得要发火了。
等到张家人全都走开,秦烈老爷子坐在一尊石凳子上,莫名的发出一声叹息。
感叹,惆怅。
秦风眉头一皱,问道:“不知道爷爷再感叹什么?”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秦烈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秦风的问题,反而念了两句诗,随后才苦笑道:“这亘古不变的大好河山,不知几百几千年来换了多少胸怀壮志的英雄,到头来却终究是一把黄土,根本什么都保证不了。”
“当时林老头意气风发,占据偌大靖王府宅,手控大权,党羽遍布华夏六省,何其嚣张傲气。他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他死后,竟然连小小的祖祠都保不住。仓库?呵呵,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秦风沉默不语,他知道,秦烈老爷子这是联想到了自己,相比于林家老爷子,他秦烈又何尝不是心比天高,睥睨群雄的傲气之辈。更何况,现在京城豪门秦家一家独大,军队中更是连和凤破路,关系网络无人能档,大有功高震主,只手遮天的架势
恐怕秦烈老爷子如今的地位,要比林老爷子生前威风的多,也有权有势的多。
“我想好了,风儿,等处理好你的事情,我就辞去在军中一切的职务。并且,这秦家家主的位置,也一就传给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