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秦老爷子这幅无比得瑟的表情又受到在场人的一众鄙夷。
宾客如归,满堂的喜庆,正在这时,突然在门外传来一声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声音朗朗,让整个忙碌的院子都能听得到。
“好热闹,秦石匠,你这个寿过的可真是好大的排场。若是老首长在世,说不定直接打你老小子的板子,铺张浪费,浪费可耻,哈哈”
众人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今天这个时候,能够以这种肆无忌惮的口气喊话可是摆明了不给秦家老爷子面子,同理,能够开得起这种玩笑的,身份和背景自然差不到哪去。
秦烈老爷子面色动容,对于这个声音他可是在熟悉不过,随后他自己起身,倒是扯着嗓子也喊了过去:
“林家的老混球,你这老小子倒是想过寿,可你没老子这个命。哈哈,老东西还算你有良心,知道老子的寿辰,特地来拜会。”
随后,众人却发现,穿着黑色大敞,住着拐杖在林威搀扶下进门的林老爷子,林老爷子精神焕发,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和气色都非常好。
这一下子,秦家院子里的宾客们却是嘀嘀咕咕,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林家老爷子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他病卧在床,奄奄一息了吗?今天这一看,老爷子精神头好着呢。”
“哎,林家和秦家不对付几十年了,这个时候过来,恐怕不怀好意啊。”
“未必,两位老爷子虽然斗了一辈子,可他们既是仇敌,也曾是过命的战友,兄弟。或许,他们只是借这个机会,缅怀一下过往吧”
“谁说不是,这大家族豪门中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呢。”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林老爷子却是毫不计较,仿佛根本听不到一般,他哈哈笑着递过去一份寿礼,走到秦烈身边大笑道,“我必须得来,像咱们这个岁数的老不死的,那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那是你,老子最起码还得活上五十年!”秦烈老爷子豪气干云。
“那可是就是百年的王八了。”
两位老爷子相互对望一眼,还真是杀气腾腾,电光石火,以至于现场的一众人都格外的紧张,生怕这两位老泰山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猛然间,所有的杀意和敌意在一瞬间土崩石解,两位老爷子互相来了个熊抱,随后扬天大笑,勾肩搭背的向着主坐上坐过去,仿佛两位亲密无间的兄弟一般。
一众人总算松了口气,不管林老爷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何,但总体来说,他没有在明面上给秦家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方才的场景,秦风一直看在眼里,等到宾客招待差不多时候,他也走到大堂前面,为秦烈老爷子的老战友,老兄弟们倒茶,表示尊敬和感谢之情。
这些都是他的长辈,同时也是秦家的外援和资源,需要他打理好关系,疏通好人情。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对于秦家都有好感,比如林老爷子。
他一双眼睛扫量着秦风,精光闪烁笑道:“秦风,还果真是将门之后,仪表堂堂。小小年纪都荣升将军,不错,有前途。”
秦风一边为他倒上茶水,一边淡笑道:“林老过奖。”
林老爷子品了一口茶水,以一种长辈的姿态淡笑道:“现在到底是和平年代,年轻人的时代。随随便便搞一个基地就能够封军拜将,不向我们那时候咯秦石匠,你说咱们那时候,历经多少的战争,从多少阎王殿爬回来,才勉强混到现在的中将哎,时代不同,时代不同了”
在场的一众宾客脸色都不怎么好受,秦烈老爷子更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林老爷子听上去实在感叹以往岁月,其实就是在挖苦秦风,嘲讽他根本战功不足,这个将军的水分极大,造假走后门得到的。
秦风神色坦然,却依旧面不改色。
“在这一点上,秦风自然不如林老。林老征战一生,四十为将,这三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威风八面,不管外边发生什么地震,您屁股下的将军椅子却始终是稳稳当当,巍然不动,让晚辈佩服。”
这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宾客却是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有不少人甚至忍不住偷笑起来。
心道秦风这小子也是哥不吃亏的主,人家前脚刚嘲讽他将军水分他后脚就讥讽林老爷子毫无建树,只知道吃老本站着茅坑不拉屎。
果然,林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恶狠狠的瞪了秦风一眼,随后抄起手边的水壶就砸向秦风。
“小兔崽子,没大没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他的确很窝火,尤其是秦风这个家伙,自从他出现,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这怒气一到,自然而然的就动手了。再者说,他今天来就是摆明来找事的,自然不会顾及什么长辈的风范和态度。
秦风没有那么傻,直接侧身一躲,干净利落的躲过他这一招。
按情分,他是秦风的爷爷辈。按照军职,他是秦风的上司,就算打了自己,那也是白打,应该应分,相反的,秦风却不能还手,所以秦风才不会吃他这个亏。
他笑吟吟的说道:“林老,您消消气,您这大病初愈的,万一再气出个好歹了,我可没法交代啊。”
“你,你”林老爷子脸色铁青,眼看就要发飙。
“好了,行了,林老混球,一把年纪的人了,和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置气,真特娘的没出息,哈哈!”关键时刻,秦烈老爷子大笑一声,于是乎,现场一众老战友纷纷起哄,这个时候,饶是林老爷在再厚的脸皮,也没有脸再去和秦风闹下去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秦风一眼,冷哼一声,“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你还能嚣张到哪!”
秦风只当是这老头无理取闹,摸了摸鼻子说道:“那既然几位首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你们好好的聊”
秦风在院子里招待着宾客,正发现秦长清眉头微皱,望着满堂的宾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风沉吟一下,走了上去,问道“爸,你在看什么呢?”
秦长清范指了一下院子里满脸喜气的一众宾客,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林家派系来的人特别多?”
“是吗?我没太注意。”秦风扫了一眼,却是发现,有很多人是跟着林威以及林老爷子进来的,来者是客,秦风自然也不能拦着他们。
他面色凝重说道:“爸,难道林家他们要在今天动手?”
“未必,他们不敢。”秦长清淡淡说道:“今天你爷爷寿辰,来的各路的领导和官员不计其数,就算他想动手,也得考虑好后果。这些人派人盯紧了便是,小心他们有诈。”
“好,我会让人注意的。”秦风说道。
“另外,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盯住你二叔。”秦长清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二叔?”秦风一愣,随后有些诧异的问道,“爸,难不成你怀疑二叔他,和林家有勾结。”
“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防患于未然,当然,没有什么事最好。”秦长清怅然说道。
秦风点点头,虽然如此,但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事情绝非是这么简单。
宾客很快全部到齐,偌大的秦家摆起了酒宴,特地请来了京城的名角戏班子,觥筹交错,欢聚一堂,显得好不快活自在。
台上表演的一场穆桂英挂帅,名角小香玉神气英朗,动作台词犀利,将一代巾帼女将的英气和情怀展现的淋漓尽致,赢得台下一片叫好声音。
正是在这个时候,秦家的管家却悄悄的走到秦风和秦长清面前,低声说道“大爷,大少爷,您之前真是算对了。的亏让我们盯住二爷,不然的话,可就出了大乱子了”
秦风神情一凛,秦长清倒是显得很淡然。
“二爷那边,有什么变化?”
管家环顾四方,发现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戏台上,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派出去的人看到,二爷联合他府上二十几号好手,全都上了一辆车,那辆车的司机,是林家的人。”
秦风和秦长清瞬间面色一变。
“林家的人,你确定?”
“错不了,那司机也算是林家的老人,我不会认错了!”那管家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秦长清喝了一杯茶,神色浮现几抹回忆和怅然,“二弟啊二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