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置简单而又朴素的办公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披着一件军棉衣,他一手夹着一根廉价的烟卷,一手捏着钢笔伏在办公桌上批阅着文件。
此刻见到秦风和凤傲秋到来,他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哦,你们两个来了,坐嘛,不要紧张。”
“没错,凤将军,秦兄弟,你们先坐,我去帮你们泡杯茶。”宋修笑呵呵的搬过来两把椅子,说罢便找个借口出去了。
秦风打量着这位总参的二把手,整个华夏军方绝对的高层。
这位许老人骨架很高大,四平八稳,但看上去有些瘦弱,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看上去得有七十多岁,但他眼睛里闪烁的睿智惊忙以及那股精神头,比起年轻人来说都不遑多让。
凤傲秋说道:“老首长,你要的人我可给你带来了,究竟有什么指示,您吩咐就行。”
许成放一双深邃的眼睛也打量了秦风几眼,随后说道:“秦风。果真是气度不凡,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京城闯荡出这么大的名声来。有将门之风,秦石匠这老家伙,果真有福气。”
秦风客气的说道,“许老将军过奖,秦风资历尚浅,还没有能力和前辈们相提并论。”
许成放夹着厌倦哈哈笑了起来,“倒还是挺谦虚,这一点可不随秦石匠,他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总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态度。”
秦风跟着讪讪笑了笑,随后简单的观察了下许成放的气色,随后声音平和说道:“许老将军,您这烟,今后还是少抽为妙。我没有看错的话,您现在的肺炎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伴随着支气管、心脏、肝脏部位都有一定的损伤。现在应该每天会感受到胸闷,下肢酸痛,甚至有时候回伴随着血痰的症状。”
许成放这才正视了秦风一眼,眼中的诧异之色不可掩饰。
“早就听老龙,老闫他们说过,你的医术非同凡响。今天只是肉眼一扫,就能轻松看出我的身体症状,但凭借这份眼力,便有当年袁公的风范。”
秦风连忙摆手,“我这点本事,自然不及袁公的万分之一。”
大医袁国升,整个共和国甚至亚洲战场的恩人,一把手术刀,一张药方纸救助了无数的抗战英雄,并且让东瀛近乎七成的细菌武器处于失败状态,可谓是民族英雄,国际英雄。
自己虽然取得了一份成就,但是秦风自认还是和这等动辄拯救几百上千万的大医是没法比的。
许成放淡淡点了点头,随后苦涩的笑了笑:“我这身体,其实医生早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严禁烟酒。可是我老了,不弄点尼古丁酒精刺激着,哪有那么多精神头去处理一些杂事。现在国家这种情况,还是挺需要我这老头子的嘛,哈哈。”
“我倒想像秦石匠,老龙头他们退居二线,在家养鸟种花,只怕是等不到退休那一天喽”
许成放将烟卷掐灭,身子倚在后边的椅子上,语气倒是非常的豁达,乐观。
凤傲秋心里满是心酸难过,说道:“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没用,扛不起大旗,还得让老首长操心。”
“傲秋,你是一个好孩子,也是一个好将领,你已经做得非常优秀了,不必自责。论能力,论思想你都完全可以坐稳总参的位置。”许成放认真的说道,“只是你现在太年轻,资历不够,不足以服众罢了。”
“老外常说我们华夏是,是人情政治。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尤其对于军队这个极其看重出身的体系来说,资历、建树是最为重要的。那些将军痞子,都是我们这帮老痞子给惯出来的,现如今也只能我们这些老家伙去收拾了,哈哈。”
秦风笑了笑,和这位许许将军接触仅仅一次,但他就被这位老人的乐观主义和豁达的精神所感染。
华夏是也好,人情关系也罢,但不可否认的,这些老人全都有着大本领,大智慧,随便一个都能够独当一面的领袖人物。
龙万林的大气沉稳,不动如山,闫老的政治智慧,将人情世故熟记于心,从政一生,从未树立一个敌人。秦烈的霸道,勇往直前,凤破虏的兵行诡道,防不胜防,以及林家那位死对头老爷子对于阴谋和人心的利用,每一个都能恰到好处,可谓登峰造极。
而这位许老将军,他的身上便有着无穷无尽的正能量和积极态度,好像再难的问题,再麻烦的事在他身上都恍如九牛一毛一般,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给人增添几分亲近的感觉。
秦风看透了这一点,随后说道:“许老,其实你这种身体情况虽然难缠,但是也还是有办法调理的,最少再坚持上二十年是没问题的。”
一听这话,许成放和凤傲秋眼神都亮了起来。
要知道现在许成放都接近八十二岁高龄了,已经算是长寿老人了,秦风竟然有把握还要老人多活二十年,这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秦风紧接着说道:“之后我就为您开个药方调理身体,然后送几斤清心茶,这茶叶也能帮你缓解精神疲劳,比那些烟卷管用多了。当然,您这烟酒吃喝了一辈子,也不能要您一下子全都戒了,只是有了我的药方,你会对那些东西需求量少很多。”
“好,好啊。”
许成放很是开心,哈哈的笑了起来:“早就听说你们京城秦家有两宝,一是当年为老元帅亲自酿造的飞天茅台酒,二就是你秦风治好英伦女王的清心茶。如今酒我是喝过了,这茶要是再到位,也不枉我白活这一生了。”
秦风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许老喜欢,我常给你配置就好。”
许成放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左手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刚想要习惯性的点上却停顿下来,只放在鼻间闻了闻香味,随后一双布满智慧的眼神盯着秦风。
“我听说,你在宁海搞出了个大动作,整个春省的地下势力被你一锅端。而且连京城臭名昭着的董桦集团,也都是出自你的手。”
虽然宁海的打黑行动表面上看是杨洪明等一众市委班子领导策划的,但是那些真正有背景的人物,只是稍微一查便知道是出自秦风之手。同样的,关于董桦这个义安会,在京城这些大佬的眼里看来,也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许成放说完这些,随后笑吟吟的望着秦风说道:“我们国安部历经五六年的时间都没有搞出这么大的活动,而你只是区区的半个月,就把他们连锅端了,看来,你要比我们国安部的同志厉害的很嘛。”
听到这番话,凤傲秋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因为她不知道许老将军这话其中的含义是什么?单纯的夸奖?或许不是这么简单。责怪国安部人员能力弱?有这个可能,但最让她担心,是不是许老因为秦风插手国安部的内部事情,惹到老爷子不高兴了。怪他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这才是最主要的。
而秦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而是讪讪的笑了笑,随后说道:“许老,我觉得打黑这种事,并不单单只是国安部一个部门或者公安部的职责。同样的,他也是我们全国民众的行为。”
“国家是全华夏人的国家,而建设保卫国家的责任也应该是全国人的责任。有时候,扫除这些黑恶势力,并不要全都放在警方的同志肩膀上,我们普通人,也应该有一份责任。虽然我承认,扫除袁大头、董桦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出自于我的私心,但是,我觉得我做的没错,至少,问心无愧!”
许成放突然间一拍桌子,大笑两声:“好,好一个问心无愧!”
“我们国家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热血,有责任,同样又有能力的年轻人。按照你的能力和心智,最少也能在国安部挂一个中队长,上校军衔。”
这一下子,凤傲秋和秦风都有些蒙,本以来许老将军会因为秦风插手来兴师问罪,没想到他却反转剧情,一下子要给秦风升官。
而且这一下子就干到了上校,却是有些匪夷所思,若是放在外边,那就是天大的黑幕,简直是天理不容了。
秦风连忙摆手推脱掉,说道:“许老言重,秦风只是一个医生,军事方面的事情我一窍不通,担不起这个责任。”
许成放饶有趣味的说道,“怎么担不起?你们秦家是将门出身,你身边的傲秋也是将门出身,就是你那小情人龙家丫头,不也是将门。这叫将门虎子,堂堂正正,名正言顺。”
秦风无奈说道:“可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的训练和培养,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连你们的军衔都分不清楚呢,更别说当军官了。”
“哎,这些都是花架子,想要学的话,一个星期就可以学会了。”许成放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这年头,全国的军官学校,军区的军人多了,可是有几个能够出来将才?”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正统的教育培养出来多少名将?先不说三国的赵、关、张三兄弟,秦汉的白起,霍去病。就说现在,你祖父秦烈是石匠出身,凤破虏是教书的,我也是个放牛娃,现在不都是挂着三颗将星?”
“所以,你还在推脱什么?”许成放眼神炯炯的盯着秦风问道。
秦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倒是一旁的凤傲秋捅了他一下,说道:“呆子,还愣着干什么,这对你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秦烈爷爷知道你从军,他老人家也会十分高兴的。”
秦风沉默一会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自己爷爷戎马一生,可后代聊聊几人却无一人从军,放眼他那些老战友,老同党却都是各个在军队开花,声名显赫。
虽然现在秦家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但那都是系在老爷子一人身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一天老爷子驾鹤西去,这艘大船的上其他水手肯定会另谋明主。
现在秦家需要一个在军队的继承人,也是秦烈老爷子的在军中的代言人,思来想去,也只有秦风自己最为合适了。
当然,就算自己在军队混不出什么名堂成就,单单能够让老爷子高兴,那这就足够了。
“好,我答应。”
秦风立即同意下来。
许成放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站起身子来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笑道:“对吗,这才是将门之后,有胆量,有担当。哈哈。”
“这是关于任命你的文件,我已经拟好了,你的军装和证件也已经定做完毕,你可以随时取走。”
说罢,许老将军把一张申请书和盖着好几个鲜红大印的文件递给了秦风,感情老爷子刚才一直都在忙这些东西呢。
上面写着同意秦风同志任职国安部第二特别行动队队长,上校军衔。由凤傲秋同志担任政委,纪律检查员。
说白了,秦风这个队长,还要听凤傲秋这个顶头上司的。
这第二行动队是新建立的队伍,主要从各大军区特种部队的精英人士选举出来的,实力虽然强,但还完全没有行成凝聚的战斗力,许老将军这番举动,一是为了锻炼秦风,看他能不能胜任这个队伍,二也是让他在队伍建立一些威信和功绩。
毕竟对于那些老兵油子,突然间空降一个队长来,恐怕谁都不会服气。、不能服众,那这个领导几乎就是个摆设,花瓶,没有半点的作用。
凤傲秋这时候得意的瞥了秦风一眼,仿佛在说,小子,终于落到姐的手上了吧。
秦风有些哭笑不得的笑道,“许老,您老真够鸡贼的,这都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呢。”
许成放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得意的笑道。“小子,学着点,这是你入伍后我交给你的第一课不把没有把握的仗,军人,要自信,要果断,瞄准了机会,就要出手,快,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