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个小时的刻苦攀岩,妇人终于到达了寺庙。.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旭日东升,寺庙的和尚也都起来撞钟、扫雪、预备功课。
袅袅檀香佛音中,大雄宝殿上供奉的金身佛像也是佛光普照,鸟语花香。
望着这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妇人近乎冻僵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好似每天能见到这美丽的山景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一般。
大雄宝殿中,早已经有大和尚准备好三颗一寸多粗,六寸六长的头柱香,递给妇人。
妇人插上香炉,随后跪在佛像前,虔诚而认真的膜拜着。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秒觉寺的方丈大师,一位年近古稀,慈母善目的大和尚走了过来,望着妇人眉宇间闪过几丝惋惜。
“大师。”见到方丈,妇人双手合十,打着招呼。
方丈大师单手行礼,叹道:“沈施主二十年如一日,每日前来小庙祈福上香,这份真挚和诚信定能打动佛祖。让沈施主母子相见,颐养天年。”
二十年如一日,也就是说,这妇人二十年来,每天都会不到三四点就赶到这妙觉寺上香拜佛。
先不说这每柱将近百万的头柱香,这二十年来会耗费多么庞大的一个金钱数字。单单是这二十年如一日,每天三跪九叩的大礼上山,就值得人尊敬敬佩不已。
方丈自认为是一位有定力,有恒心毅力的僧人,可是他自认做不到像这位沈夫人一般,整整二十年的坚持。
不光是他一人,他相信,全天下能做到这般坚持毅力的人,不过一只手掌之数。
到底是多么强烈的愿望和渴望,才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和坚持啊。
面对方丈的祝福,沈夫人显得很是欣慰和高兴,温婉的说了一声:“多谢大师。.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阿弥陀佛。”
方丈大师宣了一声佛号,又领着大雄宝殿里的一些和尚出去了,连沈夫人随性的两个保镖也都走了出去,为她关上大门。
每天早上,妙觉寺的6点到七点是闭门谢客的,原因就是这个时间段,沈夫人要向佛祖说一些话,表述着她的愿望,她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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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十几分钟后,沈夫人终于做完了一切参拜工作,正扣礼时候,一束亮光伴随着风雪突然从门缝打了进来,浅尝辄止,一瞬间又恢复如初。
吱呀——
“哎。”
一声叹息,一老一少两位男人走进大雄宝殿,老的银发虎目,不怒自威。中年人身板如标枪,一双眸子如同猎鹰一般扫视着周围,不同于以往的事,他没有了那种所谓要求十全十美的绝对安全,身上多了一股纵横天下,充满战意和霸道的气质。
正是凤破虏和张近山两人。
“世人都拜佛,殊不知神佛无情,以万物为刍狗。那么多的请求,神佛怎么会帮的过来呢。”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多试试,总该是好的。”沈夫人道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来,对着老者恭敬喊了声,“凤老。”
凤破虏点了点头,有些怜惜辛酸的望着沈夫人,感叹道:“寒烟啊,我和你父亲也是老战友,老相识了。说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不为过。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的糟蹋自己啊!”
“这二十年来,你年年日日的来这庙里祈福求香,且不说耗尽了老沈留下的大半家产不说,你看看把你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子。网.36z.拜佛求香只是为了留个念想,而不是当做功课日日参拜。你这样...值得吗?”
“值!”
沈寒烟几乎没有丝毫停顿,攥紧着手心,两行泪水从她那不在光洁嫩滑却依旧美艳的脸上流下来。
“为了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值!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们秦家欠他的。我,只希望他还活着,只希望,他活着...”
听闻沈寒烟近乎魔怔的呢喃,凤破虏不由得再次叹息一声,一双老眼已然有些湿润了。
这个女人,是如今燕京顶级豪门的主母,可以说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可是,再多的钱财,再大的权利,终究原不了她心中的念想,只能将这种虚无缥缈,却又小到可怜的愿望寄托于神佛。
多么可怜又伟大的女人。
“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跪拜这些破铜烂铁了!”
凤破虏对那些光鲜亮丽的金佛们怒目而斥,狠狠躲了躲手中的拐杖,随后说道:“你的儿子,还活着,而且,活的非常好!”
沈寒烟突然间身子一颤,恍如遭遇雷击一般,直直沉默了四五秒钟,终于喜极而泣,大片的泪水如同江河一般奔涌而下:
“这,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叫秦风,拜在了青莲道长门下学了一身本事,并且,干出了一大片基业!”
凤破虏再看不下去这个可怜母亲的落魄样子,于是转过头去,对着张金山挥了挥手。
张金山立马会意,将秦风的一大片资料递给了沈寒烟。
依照凤家的实力,调查出秦风的资料并不难。
沈寒烟颤抖着双手,接过秦风的资料,从一开始的喜极而泣到满脸幸福,再到骄傲,到惊喜,惊愕,随后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丢了魂一般。
他简直,简直太优秀了,比起京城里那些豪门公子哥毫不逊色,甚至比一些一线家主年轻时还要强上百倍,千倍。
粉碎仁济堂降糖药阴谋,消灭墨安拉病毒,创办中医工会,成立回春堂,大败食人蜂蜂虫,出席华英商贸组织,创造清心茶销售破十亿神话,救治英女王的病症,打造全国最大中草药种植基地...
种种伟大事迹加在一起,足以用传奇来形容这样一个年轻人!
他现在,现在只有二十五岁啊!
沈寒烟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曾经在无数个夜里思念想象着,想象着他的孩子会不会被流浪汗们欺负,想象他会不会因为几块钱工钱被工头打的遍体鳞伤,想象他会不会因此走向不归路,又或者,直接被遗弃荒山,死无全尸。
她从来没想过,甚至没有奢望过,她的孩子会那么优秀。
猛然间,她意识到什么,“凤老,你,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子,没权没势的,怎么会,怎么会闯出这么一大片天地!”
“哈哈,我这个老头子还能骗你不成。”凤破虏哈哈笑道:“他没势力,可他会借势,他没权利,因为他不需要,因为他自己,就是真正的权力!”
“这小子,是个奇才,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未来的成就,恐怕老烈头都只能仰望!”
听到这,沈寒烟终于破泣为笑,抚摸着资料上那张略带青涩的照片,满脸的温情与骄傲。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为人父母的心愿。
“我,我要见他,凤老,让我见他。求求你——”
短暂的欢喜过后,沈寒烟仿佛魔怔了一般,慌乱无措的喊道,这转眼间就想要给凤破虏跪下去。
“寒烟!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是我老头子耽误你们母子相认嘛!”凤破虏赶紧搀扶起她来,叹息道:“见面肯定是要见的,只不过这孩子性格倔强要强,要是知道当年抛弃他的真相,恐怕会心灰意冷,从而——”
“那我不见他了,不见!”沈寒烟瞬间脸色大变,连连摇头:“只要知道他过得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千万,千万不要再伤害他了。”
凤破虏叹了口气,“放心吧,在你们见面之前,我会好好做好这小子的心理工作的,别忘了,我专业就是干这个的,哈哈。”
“那,麻烦凤老了。”沈寒烟擦拭着眼泪,有些欣喜期盼,有些慌张。
“恩。”凤破虏点了点头,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放下你这拜佛求香的老路子把,反正孩子已经找到了,回去好好睡个安稳觉。”
“不用!”沈寒烟一脸坚决的说道:“他虽然找到了,但是我还要求佛祖保佑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直到,他回到我身边为止。”
说罢,沈寒烟一脸幸福而又无比紧张的把秦风那一大摞资料紧紧拥入怀中,仿佛他是梦幻泡沫,一松手,所有的美好都会消散不见一般。
“你——”凤破虏张了张嘴,想要劝告一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如今的沈寒烟爱子心切,二十多年的相思苦盼已经相思成疾,让她患得患失了。
“我们走吧。”
凤破虏叫上张近山,出门后又帮沈寒烟把大雄宝殿的门关上了,多给了寺庙和尚一些香油钱,让他们不要打扰沈寒烟。
这个可怜的母亲,此刻应该有好多话,想和她心中的佛祖诉说吧。
望着底下崎岖难行,一片晚宴的山路,张近山思绪良久,最终沉声道:“没想到沈夫人一个豪门主母竟然有如此的坚持毅力,二十年如一日,何等的伟大。”
凤破虏背过双手去,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