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跛子,连串的暴雨早已将他全身淋个通透,那人拖着一条废腿在停车场来回穿梭寻找着自己目标,见到有车停下他迅速冲上去帮人打开车门,掏出怀里小心保藏的白毛巾,弯下腰,利落的帮人擦干净皮鞋上的污渍。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客人’会赏给他十块八块的小费,他激动的把腰弯成九十度,高喝一声:“谢谢老板!”当然,也有一些脾气暴躁的,一脚把他踹倒在泥泞里,他也不生气,站起身来抹干净脸上的污泥,拖着腿飞速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快的,他发现了从豪车上下来的秦风,并且飞速的跑过来,蹲下身子。
“老板,雨天脏,擦个鞋吧!”
“沈建仁。”
秦风轻呼了一声,那人弯下的身子猛地一愣,抬起布满泥泞雨水的脸望着秦风,他好像遇到了洪荒猛兽,猛地尖叫一声,掩面而逃。
泪水,混杂着大片雨珠唰唰落下。辛酸,悲痛,不甘!
秦风眼神复杂的叹息一声,他想到沈建仁会被赶出沈家,却没想到他会落得如此悲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沈建仁没有贪欲大起,不择手段的抢夺自己秘方。又何至于输了传家宝被赶出家族。说到底,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秦风并不同情。
“秦老师,你在看什么?”江月儿红着眼圈问道。
“算是一个故人,他已经走了。”秦风道。
“哦,那我们赶紧进去吧——”江月儿此刻一心全都扑在自己父亲病情上,哪有心思理会这些。
来到璀璨明珠那富丽堂皇的大厅,江月儿没有停留,带着秦风直下地下一层,原来这里在地下还别有洞天——一个超大的地下赌场。
足足五百多米的空间按照欧洲十几世纪的风格,装修的富丽堂皇,各式赌局花样应有尽有,穿着黑色的妙龄女郎端着红酒穿梭其中,各界社交名流忘情豪赌,玩的不亦乐乎。
秦风暗暗震惊,这家伙,就算米国拉斯维加斯赌城也不过如此了吧。
见秦风两人到来,十余个一表肃杀之气的黑衣汉子迅速跑来,排成一队恭敬的弯腰喊道:“大小姐!”
“嗯。”江月儿微微颔首,问道:“梁欢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是。”
秦风见这情况有些不妙,皱眉问道:“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江天应。”
“过江龙江天应?!”秦风吃了一惊,音调都拔高几分,“你是过江龙的女儿?”
过江龙,宁海市最大黑道社团,青龙会的龙头。并且一坐就是二十年,堪称海省一霸。二十年时间,黑龙会在他带领下渗透到房地产、娱乐、运输、金店等十余个产业,几乎和整个宁海市的经济融成一体。是完完全全的地头蛇。
怪不得,怪不得这妮子这个乖张霸道,怪不得敢当街开枪打人,感情是大有来头啊。
“干嘛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江月儿对秦风的表情很不满,撅起小嘴说道:“我早就说话,整个宁海都是我们家罩着的。”
秦风尴尬咳嗽两声,当时他只当这妮子胡说八道,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还是治病,治病要紧!”秦风嘱咐着,想到要为这位传奇人物治病,他心里还有些激动。
很快的,江月儿找到了那位叫做梁欢的人。
他大概二十八九岁,穿着满是金属钉子的皮衣,一头黄毛,嘴唇耳朵上也挂着许多个性的金属环,此刻正和人在赌上玩的不亦乐乎。
“梁!欢!”
江月儿整个人仿佛暴走一般,气呼呼的走过去一把拉住那家伙的耳朵,娇声怒骂道:“你个王八蛋,没良心的!我爸都病入膏肓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赌钱?!信不信姑奶奶打断你第三条腿!啊?!”
“丝丝——哎吆,姑奶奶轻点,轻点。”梁欢腰板完成了大虾,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委屈的像个小媳妇:“我这也是替老板分忧,打点生意嘛——这些都是重要的客人,需要我陪的。”
江月儿杀气腾腾的眼光扫过去,那一桌客人顿时打了个机灵,鸟走兽散了。开玩笑,这小姑奶奶是好惹的?
“少废话,秦老师来了,快带我去见我爸!”江月儿气呼呼的说道,随即不爽的介绍道:“这混蛋叫梁欢,我爸的心腹,宁海的双花红棍。”
秦风微微诧异,红棍一词最早起源于香港后广泛传于各省帮派,都是帮派中最能打的那位担任。而所有红棍中最强的,又称为双花红棍,这样的人物放眼全省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嗯,放在武侠小说里,那就是门派手握实权,修为武功仅次于门主的执法大长老!且威风着呢。
不过——秦风诧异的望了眼一幅小混混打扮,满脸挂满了‘不着调、不靠谱’字样的梁欢。这货,还真没有身为大长老的气质!
虽然这样想着,但秦风嘴上还是客气的伸出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虚名,都是道上人起的虚名——不足挂齿,嘿嘿!”梁欢一脸欠揍表情的摆着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边去了。
“我听小姐说,秦先生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武艺非凡,有时间一定要老梁我见识下啊。”
梁欢不着调的眼球中一丝精明一闪而过,笑嘻嘻的伸出手,却是猛然一握,他手臂的血管都暴起,已然用上了七分力道。
然而并没有传来他想要的骨骼断裂声音,他的劲力好似石沉大海一般,秦风仍然一脸淡然。
高手啊!
梁欢心中意外喊道,身为双花红棍的那股傲气劲又上来了,不服输的他用上十分劲头,紧接着,他脸色大变,一股极为彭拜震撼的劲力从震的他手臂发麻,好似随时要震散他全身骨头一般。
“哎吆吆——秦先生,我服了我服了,快,快收了神通吧!”
他一脸疼痛的叫喊着,表情极其夸张无赖。
“梁欢!你个王八蛋,秦老师是客人,你在干什么!”江月儿这才发现梁欢的小动作,气愤的揪住他耳朵使劲的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