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至,落日余晖映照下的宁海繁华巍峨,绚丽缤纷。
秦风透过车窗将这一幅幅美景尽收眼底,回想起在仁济堂发生的种种,忍不住歉意道:“周伯,那个仁济堂的少爷好像来头不小,我废他一条腿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
一旁的周伯有些怒气道:“秦公子不必在意,那种人渣是罪有应得。今天人多眼杂,等过几天我定到沈家要人,为秦公子好好出气。”
秦风摇摇头,说道:“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被我废了一条腿也算得了报应,周伯不必再找他麻烦了。”
周伯诧异的愣了好几秒,缓过神来点点头,望向秦风的眼神充满了赞赏,“秦公子心胸气度了得,不愧为医道宗的传人!”
“哪里,周伯过奖了。”秦风笑道。
正所谓医者仁心。气度,胸怀,这些秦风自认都有。唯一让他头疼的是,这一旦动起怒火来,身体可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望着右手掌心缓慢旋转的莲花烙印,秦风叹了口气,:“终究是个隐患啊。”
可能过多使用‘它’的原因,让秦风感觉有些犯困,迷迷糊糊之中,倒在座位上睡着了。
梦境中,秦风仿佛穿越,过往的种种如放电影般从他脑海中掠过……
秦风是名孤儿,当他懂事时便已经在深山里一座叫做‘医道宗’的古院里修习医术了,虽然未见过父母,但医道宗里有许多疼爱他的师兄弟,他的童年也算快乐。
医道宗门规,凡弟子学成之后,便派遣下山历练,弘扬医道,悬壶济世。今年终于轮到秦风。
宁海市医科大学的校长苏中怀,是师父的故友,经常上山探望他们,彼此间很熟悉。今年秦风的任务,便是应苏中怀之邀,去宁海医大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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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周伯轻唤了声“秦公子,到了。”秦风才惺忪睁开眼睛,伸个懒腰走下车门,迎面荷花池内一股清香随清风徐来,让整个人精神饱满。
周伯将秦风带到别墅小区里一栋三层小洋楼面前,说道:“现在这个点老爷还在学校办公,我先去接下老爷,还请秦公子进去歇息片刻,恕老朽招待不周了。”
秦风理解的点点头,“苏爷爷日理万机,周伯快去吧。”
送走了周伯,秦风打开栅栏门走了进去,小区内流水,绿竹,假山应有尽有,霞光映照下,小院中花草芬芳,开的正盛。若不是当中那欧式的三层小洋楼,秦风还真以为回到了深山老林。
“苏爷爷真是个有雅致的人!”秦风赞叹着,熟悉的环境让他心里为数不多的紧张感顿时全消。
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秦风慢步走到小楼门前,进入大厅打量着宽尚明亮又装修素雅的房子,没人陪伴秦风感觉实在无聊,打算去二楼书房找几本书看看。
随便翻阅了几本中医古籍,秦风的目光瞬间被书桌上一幅水墨画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水墨竹子,构图疏密得当,水墨浓淡适中,下笔苍劲浑厚。枝干挺拔俏立,叶子繁茂,一朵蝴蝶悠然栖息叶上,看上去极具美感。
“这竹子看上去繁琐复杂,但下笔却是有条不紊,节节分明。这作画人,竟然到了‘笔在心里、心在笔端、胸有成竹、枝枝连叶、叶叶连枝’的地步。”
秦风有些惊艳,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看到如此完美复杂的国画。
他弯下腰仔细观摩一会儿,随即摇摇头叹道:“可惜,功夫没到。”
想要转身离去,却又停下脚步,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拿起书桌上的墨笔,在宣纸上‘唰唰’图画起来。
大开大阖,手法迅猛如雷般舞动着,浑然一幅小学生肆意涂鸦的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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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打扮斯文的男人正紧追着一名极品美女向别墅走来。虽然美女神情格外的冷淡,却丝毫影响不了男人的追捧与热情。
“子妍,为了你那副‘咏竹图’我可是没日没夜的做足了功课,这次一定能一举完成!”斯文男人明显体力不支,跟了不到几百米功夫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不必了。”女人冷淡瞥了他一眼,语气高冷道:“你这话我已经听了半年了,对你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子妍我……哎,等等我。”那斯文男人一脸的尴尬,刚想解释,女人早已头也不回的大步迈进别墅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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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苏子妍轻推开书房门,正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拿着墨笔,对着自己心血进行惨无人道的蹂躏。
霎时间,她愣在当场,只感觉气血逆转,头晕眼花。急忙喝道:“给我住手!”
秦风正全神贯注于工作中,听到这声冷喝,急忙过身——望着面前这个漂亮的不像样的女人。
银白色的职业套装将丰腴曼妙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饱满高耸的酥胸因主人的气愤而在起伏颤抖。乌黑长发披散肩上,高挺的瑶鼻上架着一副金丝眼睛,美眸含怒,倾城脸蛋上布满了寒霜。
她的年龄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无论气质与身体,都褪去了少女的懵懂青涩。性感、知性、成熟。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人间尤物。
最为可贵的,女人身上总笼罩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宛如雪山之巅盛开的雪莲,高贵冷艳,使人神驰向往却不敢亵渎。
“这是个误会……”秦风刚张嘴,一个打扮斯文的男人突然从外面窜出来,掏出手机对着秦风咔嚓咔嚓一顿乱拍,紧接着便是居高临下的一顿呵斥。
“放下你手中的赃物!好你个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入室盗窃,本主编一定曝光你这种龌龊行为,让你受到法律的制裁,社会的谴责唾弃!”
美女面前,斯文男人格外勇敢,正义感十足。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一顶毛贼的帽子给秦风扣了过去。
“猪鞭?你叫猪鞭?!”秦风注意力都在美艳御姐身上根本没发现这个男人,听到这番话先是诧异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眼斯文男人,深以为意的点点头,“和你的气质真配。”
“是主编!我是《宁海生活报》的主编!你这个文盲!”斯文男脸气的涨红,更让他像极了那个物件。
“混蛋,我一定让你上报!让你成为头版头条,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高扬,你够了。”苏子妍一脸厌恶的扫了眼泼妇姿态的男人,一双冰冷带着怒气的眸子扫向秦风,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我叫秦风,是苏爷爷请来的客人。你是……”
被这冰冷的眸子扫量着,秦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倍,露出一个自认为平生最为迷人阳光的笑容。
“秦风?爷爷请来的医道宗高人?”苏子妍打量着面前这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男孩,冷淡的眸子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出意外的,我就是你口中的高人。”秦风摸了摸鼻子,听这女人称呼应该是苏中怀孙女。
“哈,你说你是客人就是客人?我还说我是子妍未婚夫呢!你明明就是个毛贼,小偷!”一旁的高扬丝毫掩盖言语中的鄙夷之情。
猛然间,感受到背后如冰窟般的目光,他浑身一个激灵,讪笑道:“子妍我……我就是打个比喻,嘿嘿……”
无视了高扬的小丑形态,苏子妍走到书桌面前,有些怒气懊悔的说道:“先不管你是谁,乱动我的画就是不对!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心血才……”
话说一半,苏子妍瞳孔猛然一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副墨图。
“就是,艺术对于我们文人来说,那就是第二生命!你这个土包子,懂什么叫艺术嘛。”高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鄙夷嘲笑着。
“滚出去!”苏子妍突然出声。
高扬脸上笑容更盛,“对!赶紧滚蛋,你这种无知粗鄙的毛贼……”
“我是说让你滚出去!”苏子妍冷眸一扫。
“我……”高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张脸变得铁青,随即又变得通红。呆在一边显得无比滑稽。
苏子妍指着那副墨画,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这是你作的?”
“是的。”秦风有些歉意道,“抱歉,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动手是因为这画有大问题。”
“你说什么?”在一旁装哑巴的高扬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声音尖细带着无尽的怒火。
“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