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的问话,让关泽瞬间扭捏了起来,“哎呀,温朗兄就别问了,要是让别人听去了就不好了。”
温朗瞬间,想将自己身上的武学,都在关泽身上施展一遍!
他绷着脸,语气里有着不可察觉的急切,“你说你心仪的姑娘,是段家的长女?”
关小世子脸微微泛红,温朗兄怎么能追着人家问呢?也是他不好,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
刚想圆一圆,关泽就听见温朗阴阴的声音,“你喜欢段大姑娘,好好儿地给段四姑娘送什么药?”
关泽一愣,“温朗兄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竟然有些羞怯,“段大姑娘对她的妹妹极为疼爱,我便想着,爱屋及乌,如此段大姑娘对我的印象也会稍稍好一些。”
“……”
温朗不断地吸气,就怕自己失手掐死了镇国侯的这一棵独苗。
喜欢人姑娘哪个不是在姑娘面前讨好?他居然问也不问就爱屋及乌,他就不怕段大姑娘会误会?这个神经病!
温朗浑身冒着怒气,然而心中某个角落里,却悄悄散发着一丝丝喜悦。
这么说,关泽心仪的姑娘是段宛华,那么,宛白知不知道呢?
她会不会觉得,关泽对她好,其实是对她心生爱慕?所以才向自己打听他的消息?
温朗扭头去看关泽犹自扭捏的模样,要不,还是干脆掐死算了……
……
长姐有事离开,宛白便想回去明欣郡主那里。
脚下刚动,两道身影便拦住了她。
“四妹妹,你今儿可是主角,怎的窝在这种地方?莫不是在等谁呢?”
段宛蓉目光上下扫了宛白一眼,眼里的嫉妒越发强盛。
方才看到她与明欣郡主站在一块儿,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羡慕,段宛蓉心里的嫉妒,如同疯长的草一般!
那样的殊荣,该是她的才对!段宛白就该是个死了娘的可怜虫!她为什么能够得到现在的地位和疼宠?为什么?
宛白懒得跟她们纠缠,“三姐姐可有事?无事的话,我得回去了。”
“呵呵呵,妹妹如今身份不一般了,连自家姐妹都不屑搭理了吗?也对,妹妹如今做了郡主的义女,哪里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三姐姐何出此言?这确是冤枉妹妹了,三姐姐若真觉得妹妹哪里做得不好,大可以去爹爹或是祖母那里说,妹妹一定改正。”
“你……”
段宛蓉恼羞成怒,爹爹和祖母怎么会帮着她?这个死丫头就会仗着这一点,她还有什么本事?
宛白看着段宛蓉的模样,忍不住叹气,这人,怎么就学不乖呢?
明明知道在自己这里占不了便宜,却屡次过来挑衅,她都为她觉得挫败。
宛白的眼光挪到另一人的身上,段宛蓉这般作为,怕是少不了这位的推波助澜。
“四姐姐,方才,我们见到有人往镇国侯世子那里去了,这才特意过来找四姐姐的,四姐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段宛清的脸上带着一些焦急和担忧,像是担心段宛白会吃亏一样。
宛白觉得,她们不如换一个人说说,自己恐怕还会有兴趣一些。
“过去看看?去看什么?”
段宛清有些犹豫,状似挣扎了一下,才急促地说,“四姐姐就不担心,那些人中有人心怀不轨,设计了关公子去?关公子性情温厚,若是着了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关公子性情温厚……,五妹妹对关公子倒是颇为了解,既然五妹妹这么担心,不若自己去瞧瞧好了。”
“四姐姐……”
段宛清咬了咬唇瓣,“妹妹怎有那个资格,关公子对姐姐才是……,我不过、不过是来与姐姐说一声。”
宛白的表情立刻就抽搐了,什么叫关泽对她?她们眼睛都是瞎的吗?居然觉得关泽对自己有什么?
等会儿。
宛白微微皱眉,虽然她看出了关泽的想法,其他人,难道都觉得,关泽心仪的人是自己不成?
那么温朗,会不会也这么以为?
说起来,他那会儿将药又拿回去,也是在长姐说了关泽给自己送了药之后……
不能这么坑吧?!
段宛清看着宛白的面容越来越紧纠结,越来越严肃,心里暗暗发笑。
装什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很在意?
赶紧去找吧,自己花了心思安排妥当,只要宛白过去,她今日在这样大的场面一丢脸,即便关公子真的喜欢她,怕是也要歇了心思!
“四姐姐,你可快些吧,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
段宛清急急地就想拉着宛白走,宛白手一动,将她的手甩开。
“五妹妹要带我去哪里?这里可不是咱们府里,如何能乱来?”
段宛清纳闷了,她刚刚不是在纠结吗?都纠结了,还装什么装?
“四姐姐,咱们也都是为了姐姐好,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能与镇国侯世子有缘,该是多大的运势,姐姐就别耽搁了。”
宛白根本不用想,这两人定是已经备好了什么陷阱等自己跳进去呢。
刚消停了没多久,因为一个关泽,又开始作死得蹦跶,真的很让人厌烦。
宛白脸上没了好脾气,连敷衍的客气都懒得拿出来。
“我说了,你们想去就自己去,我有事,先走了。”
“呵呵呵,真是上不了台面,还以为你成了郡主义女就能成凤凰呢,结果,草鸡就是草鸡的命,给她多大的机缘都是百搭。”
段宛蓉讥讽道,“到眼前的机会不用,放着世子不敢接近,却跟一莫名其妙的罪臣之子关系亲密,我看呐,你往后也只能嫁给这种人了!”
段宛蓉是想用激将法的,在她看来,温朗和关泽丝毫没有可比性,她是故意这么说,想让宛白气急败坏。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说完之后,宛白却毫无反应。
不,还是有点反应的,她想要离开的身影,呆住了。
往后只能嫁给谁?温、温朗吗……?
宛白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听到这样不合礼数的话,她的心跳得如此快?
“温朗哥哥,有什么不好的?”
宛白忍不住,想要为温朗辩白,她看不惯有人小看了温朗,这些人,太没有眼界。
不过,既然没有眼界,自己跟她们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宛白吸了口气,步履轻快地离开。
“没用的东西!”
段宛蓉朝着宛白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还以为,她成了郡主义女会变得厉害起来,结果,竟然还这么懦弱无能!
段宛清的眼睛也微微眯起,她不信宛白会真的没有反应!
那可是镇国侯世子!她们这样的人家,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可是宛白是真的离开了,仿佛没有一点犹豫,这怎么可能!那自己精心安排的戏码怎么上演?!
段宛清和段宛蓉面色各异,却都浑身戾气,在她们发现不了的暗处,还有一人,也怔怔地站着。
甩开了纯情小世子,温朗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事实上,就算宛白跟着段宛清过去了,她所谓的戏码,也早已经被自己给破坏了,然而宛白却根本没去。
不仅没去,还说了一句,让温朗怔在当场的话。
她……,觉得自己很好吗?
跟清贵平稳的镇国侯世子相比,也很好吗……?
她听见段宛蓉说的,只能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非常排斥的情绪吗?
阴影里,温朗在那里站了很久。
等到连段宛蓉和段宛清都离开之后,他才恨恨地眯了眯眼睛。
就应该掐死关泽的,连自己都给他传染了!
……
明欣郡主对宛白那日穿的衣衫十分好奇,在认了她为义女之后的某一日,特意让她来府里说话。
“那衣衫若是你亲自绣的,我这儿倒是有一件事想让你来做。”
“母亲请说。”
再过些日子,便是太后的寿辰,往年明欣郡主都会为太后绣福寿屏风,然而她如今的年岁,已经十分吃力,因此便想让宛白来试试。
宛白吓了一跳,这般重要的事情,明欣郡主真的放心自己来做?
察觉到了宛白的犹豫,明欣微微笑起来,“祝寿,贵在诚心,我听闻你在晋西的时候,也曾为你的祖母绣佛经贺寿,一时间传为美谈。”
宛白心里“咯噔”一下,这么久之前的事情郡主都知道,怕是已经让人去晋西查过了。
绣屏风此事,有利有弊,不过,若是真的能出彩,对段家和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极有帮助的事情。
宛白虽然有些忐忑,却微微镇定,“我定会竭力为之,不让母亲失望。”
“好孩子……”
……
宛白走后,明欣郡主身边的人有些忧虑。
“郡主,您真要让宛白姑娘来绣?她毕竟还未及笄,您不怕……”
明欣打断了那人的顾虑,“我相信我的眼光,那日,我细细地看过她的衣衫,若真是出自她手,应是没什么问题。”
明欣悠悠地笑起来,“我本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上天垂怜,既然真让我遇见这样一个姑娘,我便想好好儿地,将曾经的遗憾,弥补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