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心神,虽然明知底下埋葬着无数冤死之人的骨骸,但仅凭这一点还吓不到我,我默念着六根清净,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死你们的,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来找我麻烦,继续压低身子向窝点靠拢。-79小说网-
黄皮子这东西一旦进入冬眠期,不管是嗅觉还是警觉‘性’,都会大大下降,不然对于它们来说,我这样庞大的生物靠近,就算再小心三分,所引起的震动还是不小,我能靠得这么近,不得不说是有三分运气存在,更多的却是对于它们作息的熟悉。
捕捉野兽最忌讳的就是选择对你不熟悉的兽类下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护林员叔叔就告诫过我,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面对山中野兽,野兔也好,狐狸也罢,在没有准备充分的前提下,千万不可着急。
尤其是那种你根本没见过的种类,更不能了,因为你不知道它是否会跟你想象中的野兔山猪一样,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可一点都不假。
不管再怎么弱小,也有七分野‘性’,两分凶‘性’,剩下的最后一分才是弱‘性’。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在雪堆子里趴了半天确保前方没有任何动静才敢挪动一下身子,不过百十米远的距离,却是‘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逐渐缩近。
之前隔着远处,又因树桩子上头落满了厚厚一层积雪,没能看太清,但这会儿近了再瞧,不由得暗暗吃惊。
整个树桩子就跟磨盘一样大,虽然被雪覆盖,看不到年轮,但我猜肯定不下百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看这样子,这大树在被伐断之前,都快成‘精’了吧。
天地之中,万物皆是有灵‘性’的,树木也一样,盆地之内形成天然的“水枯泽困”,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生长成参天巨木,如果不是成木‘精’了,我还真不信了。
不过,现在看到这一幕,我却只能暗自苦笑,谅你这老树‘精’在厉害也敌不过人类手中一把斧子和链锯,好不容易借着此地聚拢‘阴’气成了木‘精’,有了丝灵‘性’,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被人给伐了当板凳桌子用,也难怪伐木场消失不久会,此地会招来无故大火吞噬了一切。
这他妈根本就是人类自己作死,不知道当时第一次看到这棵树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对这老树‘精’一点畏惧心里都没有,全他妈看人家身上的材质能分成多少块儿吗?
我禁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人还真是牛‘逼’。
老树‘精’虽然已死,但它占的方位实在太好,就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常年背‘阴’之地,下方呈聚拢之状,就算白日里阳光也根本找不到半点,如此生长出来的树木,绝不可能是什么灵树,加上后来这儿成了万人坑,埋葬在土里的死人尸体则成了它的‘肥’料和养分,多少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被伐断,只怕已经会化‘成’人形到处游走了。
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我没心情去管那么多,伸出手探了探风向,便顺着逆风为‘摸’索到了离树桩子只有十米远的地方,拿刀子掏了个雪‘洞’,皮套子往里一靠,外头用雪遮掩,捂严实了之后一瞧。
嘿,还别说!真有那个味儿,跟印象中的差不了多少,就是不知效果怎么样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下了套索,又从怀里取出一罐食物,当然由于没有它们最爱的山‘鸡’,只好滥竽充数一回,将那罐装食品给带了出来。
我看上面的字,居然还是‘鸡’‘肉’味的,这敢情好,黄皮子睡得再死,也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罐子拉环扯开,里面都是干燥的压缩‘肉’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肉’块,反正看上去‘挺’像,我放了四五块进去。
用鼻子闻了闻,果然一股浓郁的‘鸡’‘肉’味就从套子里飘了出来,只不过因为过期了,味道着实有点怪,有点酸,估计这‘肉’块是经过什么化学原料制作的,不然不可能压缩之后还能保存这么久。
这时,我刚起身准备退下,就看见远处姜丽在对我招手,仿佛在示意我赶快下去。
我眉头一皱,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三下五除二便滚回到了她身边,“咋了?”
“你难道没发现这地方下面有古怪吗?”姜丽‘露’出一丝担忧神‘色’,虽然隐藏得很快,但不料却被我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了。
我心头一暖,浑不在意的道:“我以为什么呢,不就是个万人火葬坑嘛,有什么稀奇的,难不成他们还平空冒出来咬人?”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我说大话,侃大山,尤其是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不满的道:“周涛,你这臭脾气能不能改改,算了,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她又摆了摆手,朝我放套子的那个方向望了两眼,有些不放心的说,“你那东西真能管用?到时候别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这并不是骂我,而是一种忌讳的说辞,在坟场尤其是这种‘乱’葬岗的地方,说的话中千万不能带邪字,中道儿也不能说,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却已经成为了此行业里的潜规则了。
这道理就跟埋人时,所说的“下料”和“落仗”一个意思,她说我别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就是害怕我不懂规矩,犯了忌讳。
我对此不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冤有头债有主,‘阴’司面前自有本帐,判官之前还有明镜台呢,他们无故加害阳间的活人,到了地府,焉能让他们好过?反正我不怕。”
其实我更想说,还有你在这儿,但想到之前种种,这句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姜丽看着我,无言好大一阵,终究不在跟我讨论这些废话,这些东西说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人逐渐沉默下来,耳边只有雪风呼啸的声音。
我凝神屏气透过雪地上的伪装观察着四周动静,可等了不知多久,就在我手脚都快冻麻木之时,那远处的凹地突然有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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