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面前的年轻人说了一句你错了,小老头有点发懵,愣了几秒后才不满的问道:“我什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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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您说错了,这雕的不是老和尚,至少过去不是。”薛晨看着手里的竹根雕件,语气颇有些玩味的说道,嘴角含着笑意。
“嘿,小老弟,咱们可不能睁眼说瞎话,这不是和尚是什么?你没看到那光头,还有脑瓜顶上的戒疤,你说不是和尚,还能是什么?”小老头撇了下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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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淡笑着说道:“这样吧,如果我能证明他不是和尚,那老哥您就将刚才的价格的三成卖给我,您也别人为我捡了多大便宜,这个东西的价格在那呢,不放明说,就是一个晚清的东西,还没有具体的提款刻字,不能说明是名家的东西,如果我说的不对,那我就按照刚才的价买下来,如何?”
“三成?不可能,绝对没可能,太低了,这么好的竹根雕,你竟然只给那点钱。”小老头急忙摇头晃脑,丝毫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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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说这个竹根雕是破损的呢,那它的价格是不是会跳水?”薛晨反问道。
“破损的?怎么可能,它那里有破损!”小老头有点生气了,感觉薛晨纯粹是来浪费他时间的,气呼呼说道,“你说,它那里破损了,你能说出来,那我三成价卖给你也不是不行,如果找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强求你买下来,而且你也未必出的起那个价钱,这样好了,那个观音玉佩,你以前快拿走,就当是给我赔礼道歉吧。”
“好!”
人来人往的的人颇为多,薛晨也不多费口水,直接就指点出了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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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您瞧,您说这是和尚,但咱们来看他的衣衫,是僧人穿的衣装吗?不是!而是看起来很粗陋的麻衣,甚至袍子的脚边都有窟窿,您见过穿麻布破衣的和尚吗,没有,因为无论是和尚,还是佛家人物,出现在瓷器上还是雕刻上,多半都象征着圆满、富足、美好,怎么可能穿破衣呢?”
显然薛晨的话让小老头有点半信半疑了,嘴巴动了动,嘟囔道:“话虽然如此,可他就是一个和尚啊,万事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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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清代瓷器讲究图必有意,意必吉祥,从来没有意外,有些规矩不是那些匠人敢随意打破的,说不得会被砍了脑袋。您在瞧,他右手边的是什么,这是一个药蓝,里面装的是灵芝、寿桃和仙草,而左手边的又是什么,拄杖?不,这不单单是拄杖那么简单,在最木杖最下面还有一个凿子一样的工具,这是采药人用来探路采药的工具,所以说,这雕刻的不是和尚,而是一位采药的老人。”
小老头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被薛晨说的一愣一愣的,嘴巴不自禁的半张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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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轻笑一声:“我说过他是破损的,那他破损在那里?就是采药老人的头上应该有一个束起来的发髻,但那发髻应该是断了,可能只不小心摔断的,没有办法,为了弥补,只好将老人的头顶进行修补,剃掉了烫头发,点上了戒疤,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和尚。”
“真的?”小老头直眉楞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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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远地远酷艘球接闹毫酷封显然薛晨的话让小老头有点半信半疑了,嘴巴动了动,嘟囔道:“话虽然如此,可他就是一个和尚啊,万事都有例外。”
“当然,老哥您应该带有放大镜吧,你可以对着戒疤的位置仔细看,肯定能够看到有一个不规则的分界线,那就是发髻摔断后留下的痕迹,接触外界的时间不同,颜色肯定会稍有差异的。”薛晨肯定的点点头。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已经用鹰眼新发掘出来的明察秋毫的能力看过了,清晰的看到了那断茬打磨后留下的痕迹。
小老头咽了口唾沫,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放大镜,接过竹根雕,对着观察起来,看了几眼后,发出一声惊咦:“还真是!”
确定了薛晨所言非虚,小老头再看向薛晨的眼神直接就变了,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小老弟,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看走眼的时候不多,但这一次,我的确走眼了,你不仅是圈里人啊,分明就是真正的行家。”
没有理会小老头的吹捧,薛晨注视着他,直接问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肯不肯将这竹根雕的摆件以三成的价格卖给他了。
小老头脸色闪变了几下,最后咬了咬牙,跺了下脚:“我孙满海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劳碌命,但也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孬种,中,就这个价给你了。”
刚才的要价是六万,三成也就是一万八,薛晨手伸进口袋里,等在拿出来,手里已经是一摞百元钞票,递了过去:“您数一数。”
“哎。”小老头孙满海借过钱,麻利的点了两边,确认钱款没有问题,小心的塞进了怀里内衬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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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摊主表现的很肉疼的样子,但薛晨心里明白,对方肯定还是赚了钱的,不过是少赚了一些,这件竹根雕指不定多低的价格搞来的。
“老哥,回见了。”拿到了这个竹根雕,薛晨也挺满意的,他能看出来是修改过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个眼力,而且修的也挺不错的,放到古玩店里,碰到喜欢的顾客,五万六万出手还是很轻松的,如果回去后能确定是哪一位竹雕大家的作品,价格还得翻上一番。
但为什么摊子上卖的比古玩店内便宜呢?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是所有的买家都有辨别真伪的眼力,不敢轻易的出手。
其次,古玩店卖东西从来不急于求成,宁可摆在柜子上落灰,也一定要等到一个真正喜欢肯出大价钱的买家才行,而这些小摊小贩则更看重眼前的利益,拿到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
虽然总的来说赚的的确不多,几万块钱而已,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钱,都有些入不了眼,但他很享受这个过程,有些东西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如果一切都向钱看,那他何苦浪费时间开古玩店,他完全有其他的路子去赚更多的钱。
什么东西最扎眼,自然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当薛晨拿出钱来的时候,周围就有多少摊主都看到了,只是没看到交易的是什么东西,但都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有钱的主,于是在薛晨起身准备走开的时候,都卖力的吆喝了一嗓子,更是有直接打招呼叫薛晨到自己的摊子上看看的。
孙满海作为其中的一员,自然知道那些摊主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嗤了一声,暗道,这些棒槌要是把这个小老弟当成肥羊宰,那可真是瞎了眼了,他却忘了,他本也想宰薛晨一笔的……
薛晨眯着眼睛,朝着招呼自己的那些摊位走了过去。
这场古玩交流会始终是那么热闹,从清晨一直到正午,不断的人有人离开,但又有人不断的填充进来,使得整条步行街熙熙攘攘,喧嚣躁动,有眼力的在试图捡便宜,摊主们也在等大肥羊,这是一场眼力和智力的较量,胜者满意而归,败者只能苦笑着自叹技不如人。
一只忙碌到了正午,太阳也更大更圆了,空气的温度也燥热了一些,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出了一些汗,再粘上扬起的浮灰,在脸上留了一些泥垢。
此时薛晨已经离开了步行街,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钻了进去,点了一个凉拌三丝和酱猪头肉,又要了几瓶啤酒,慢悠悠的吃着。
心思一动,视线扫了一眼玉瞳内的空间,里面装着很多东西,有换洗的衣服,一摞摞现钞,各种证件等等,除此外,还多了三件古董,正是他一上午时间的战利品。
三件东西一共花了他八万多块钱,东西都还算不错,按照他的估算,放到古玩店里至少能卖到三十万,虽然赚的不多,但他乐在其中,感觉不错。
而就在薛晨在小餐馆内用餐时,在附近的一家档次不错的饭店包间内,却坐着一位熟人,京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汪克,陪同汪克的则是主办方天艺阁的古玩城的一位副经理。
“汪先生,很高兴能认识您。”古玩城的副经理端起一杯酒,客气的说道。
汪克随意的应酬着,他这次平原市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来这古玩交流会上锻炼锻炼自己的眼力,增加一些经验,在茶社的经历,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了。
恰好,平原市距离京城还不算远,巧的是他的一位大学同学是这附近街道办的主任,于是就顺便认识了主办方天艺阁的人。
知道了汪克来的目的,是想要增长经验,陪坐的接个人都连连称赞,汪克的那位大学同学更是不吝惜称赞的话:“老汪,你可真是敬业啊,虽然我人在平原,可也都听说了你在古玩上的造诣,在整个京城,在咱们这个年纪的,都找不出和你媲美的。”
汪克嘴角抽了抽,如果是在过去,他一定是谦虚的笑着摆摆手,可现在,一想到那个人,他心里就压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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