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哭泣(1 / 1)

申海脸上带着笑,似乎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真的无关痛痒,能和周珩屿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才是他最在意的事。

周珩屿静静地看着申海深情的模样,疲惫地笑了笑。

几百万的资金化为乌有,对于这些人而言无关痛痒。然而几十万的赔偿就仿佛要了他们的命,这个世界,没道理可讲。

“阿淮已经对我下手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再出手,他这个人向来骄傲得很,不会在一个敌人身上浪费两分力气。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

“我?”

“在望江,没有了权势的保护,会度日如年的。”申海道,“我找个路子,给你转校吧,否则下学期开始,你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周珩屿却笑了笑,“不用。”

“小屿,听我的话,转校吧,阿淮不会刻意针对你,但是阿潮跟我说过,学校里有些人跟你不和,我担心你没有了阿淮的照看,会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

周珩屿还是那句话,“不用。”

申海焦急道:“小屿!”

周珩屿道:“我做好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念着我,不是吗?”

“可是——”

“只要想到有你在我身后,我做什么都愿意。”

申海有些被感动到,然而担心还是占据上风,周珩屿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

申海:“……”

申海才发现,周珩屿在某方面真是异常执着,执着到让人头疼。

……

这日,周珩屿站在华锐出版社的大门口,前台已经认识了她,对她微微点头,笑道:“今天不是交稿日,来找主编吗?”

周珩屿点点头。

主编办公室。

主编看着周珩屿递来那份合同,惊讶道:“小周,你这是——”

“对不起,主编,我想解约。”

主编:“……”

……

傅淮接到主编的电话时,正在和傅恒夜在高尔夫球场打球,他听着电话里主编的说辞,眉头深深皱着,最后,他冷笑道:“既然她要这样做,那就解约吧,至于违约金,按协议来就好。”

主编连连应下。

傅淮将手机揣回兜里,傅恒夜看了他一眼,道:“是那个周珩屿?”

傅淮没说话,他气愤地摘下帽子,往地上一扔,整个人都在爆炸的边缘。

周珩屿果然厉害,要断就断得一干二净,要说冷,谁有她冷?

“说起来,前两天我的公司收到一份快递,里面夹了一个纸条,让你验收。”傅恒夜赶球入洞,漠然道,“我拆开看了,是个手机,新的。”

傅淮:“……”

“是她还回来的吗?”

“大概是吧。”

“怎么,分手了?”

傅淮疲惫地扔开球杆,往休息区走了。没多久,傅恒夜也回来了,扔给他一瓶水,傅淮捏着水瓶,眼里的痛苦一目了然。

傅恒夜冷哼,“喜欢就把人抓紧了,现在在这儿顾影自怜有什么用?”

傅淮冷笑,“说得容易,她喜欢的是别人,我能逼着她不喜欢人家吗?”

“为什么不能?”

傅淮:“……”

傅恒夜道:“当年你妈对某人也情有独钟,最后不也乖乖呆在我身边了么?就算她喜欢对方又如何,有本事,你就让他喜欢上你。”

傅恒夜眼里的轻蔑让傅淮看得一清二楚,傅淮心道,当年我妈应该是被你折腾惨了,你竟然横刀夺爱,好扭曲的爱情观啊。

“听说你让人把申家的地皮抢了?”

“嗯。”

“为什么?”

“没为什么。”傅淮冷淡道,“我高兴,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傅恒夜冷笑,“你那点小伎俩。”

傅淮忙道:“你别动手,我不想做得那么难看。小人才做那样的事情。”

“随你吧。”

傅恒夜放下水,拿起球杆,又走了。

傅淮掏出手机,翻着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和周珩屿没有几张合照,仅有的几张上面,周珩屿都是不苟言笑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

“我喜欢申海。”

“你放过我吧。”

……

傅淮捏紧了手机,指尖都捏得泛白了,点了删除键,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他愤怒地将手机扔了出去。

宋鸢捡起地上的手机,看着在盛怒和痛苦边缘的傅淮。

宋昱道:“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好好的扔手机做什么?”

傅淮看着嬉皮笑脸的宋昱,心里更烦了。

宋昱和申海一个大学的,现在他看见和申海有半点关联的人就烦,恨不能把宋昱叉出去,傅淮觉得自己有点病态了。

一个周珩屿。

一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周珩屿竟然把他折磨成这样。

宋鸢将手机放他旁边的位置上,拿着球杆走了。

傅淮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让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宋昱道:“静静是谁?”

傅淮:“……”

宋昱笑道:“姜末那个大嘴巴都跟我说了,要我来安慰安慰你,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多大点儿事,也就难受这一阵子就过了。”

傅淮冷冷地看着他。

宋昱道:“申海那小子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就图个新鲜。那女孩子我看着也不像贪图名利的,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你们都这样说。”傅淮道,“可是,有什么苦衷是要和申海在一起才能解决的?”

宋昱道:“这种事情,只能交给时间来解释了。”

傅淮指着外面,干脆利落:“滚。”

宋昱:“……”

……

大年三十。

苏柯回到家,傅准和傅唯两个小团子扑到她身上,苏柯已经抱不动他们了,傅恒夜不给孩子们机会,搂着苏柯就是一个长吻。

吻后,苏柯红着脸推开他,“孩子们都在呢。”

回到家里好半天也没见到傅淮,苏柯问柳姨傅淮是不是没回家,柳姨说傅淮在房间里,这些天都不怎么出来。

苏柯惊诧不已,“阿淮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吗?”

傅恒夜冷哼道:“懦夫。”

苏柯打他,“他是我的儿子,你再骂一句试试。”

傅恒夜:“……”

傅唯哈哈笑,“爸爸,怕怕。”

傅准牵着妹妹去厨房讨吃的,把客厅留给这夫妻俩。傅恒夜揉了揉额角,苏柯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失恋。”

“什么?”

傅恒夜漠然道:“你的宝贝阿淮,失恋了。”

苏柯:“……”

……

苏柯敲了敲傅淮的房门,“阿淮,妈妈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声音。

苏柯推门而入,傅淮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一本书打开盖在脸上,整个人弥漫着颓丧之气。

苏柯坐在床边。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和妈妈说会儿话?”

傅淮拿开书,神情烦躁,“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屿那孩子,还好吗?”

“死不了。”

苏柯:“……”

苏柯耐着性子道,“今天吃年夜饭,现在和我下去。”

傅淮一咕噜坐起来,瞪着苏柯,苏柯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傅淮认输,跟着苏柯下楼了。

傅恒夜道:“哟,大姑娘来了。”

傅淮差点扑上去弑夫。

苏柯拦住他,“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

饭后,苏柯把傅淮叫进书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我话说在前头,你一个男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怂成一滩烂泥。”

傅淮道:“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我喜欢她,我尽全力对她好,可她不但不喜欢我,还喜欢上了别人,背着我就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想得通?”傅淮无奈道,“我想了很多天,除了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强硬了一些,后来都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怎么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跟别人好了?”

“对方是谁。”

“申海。”

“怎么会是他?”

“……”

苏柯道:“虽然我只和那孩子接触过一次,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是个很踏实的孩子,申海绝对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你有问过她理由吗?”

傅淮苦笑道:“妈,我当时听到她承认自己喜欢申海的时候,我都快气疯了,哪里有心思问她喜欢申海哪点?”

这倒也是。

“既然如此,你也不得不放手了。”

“妈,你就是想跟我说这句话吗?”

“不然呢?”

“我还不打算放手。”

“那你想怎样?”

“我会弄清楚,申海那小子是怎么趁虚而入的。至于周珩屿——”傅淮眼里露出坚定的光芒,“她一定会是我的人。”

苏柯:“……”

苏柯心中感慨万千,这小子真不愧是傅恒夜的亲儿子,这股强势的架势简直是跟他老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南山公墓。

这天飘着小雨,湿冷的风气从衣服领子钻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周珩屿在肖云的面前贵了很久,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头上。

墓碑上,肖云的笑容很灿烂,看得出来,她是个很美的女人。

周珩屿的眉眼和她十分相似,笑起来时很美。周珩屿迷恋地触摸着那冰冷的黑白照片,脸上的笑容有些冷。

“妈,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既然命运让我走近他,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

周珩屿吻了吻那墓碑,磕了三个头,再起来时,腿已经麻了,她缓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

傅淮抱着傅唯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只菊花逗弄着小女孩,苏柯牵着傅准走在他身后,傅恒夜押尾。

几年前苏振宇因意外去世,在y市几乎众叛亲离的他最终的骨灰还是有柯娜接到了h市,墓地是柯娜买的。

人死后,有些自以为早已磨灭的感情再度浮现踪迹,柯娜那时候也流泪了,无论生前多么憎恨、害怕这个男人,她仍为他流了眼泪。但那之后柯娜再也没有来过,每年的祭祀都是苏柯和傅恒夜带着孩子们来的。

无论如何,她狠不下心让苏振华孤寂地躺在这个冰冷阴森的墓地。

傅淮抱着傅唯停下脚步,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看似有些狼狈的女孩身上。

周珩屿脸上的痛苦几乎无法掩饰,每一次来看肖云,她深藏的痛苦都会汹涌再现,这一次,痛苦异常。

周珩屿走的另一条的通往山下的路,忽然她脚底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过了好久,傅淮才看到她站起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污脏的泥水。

苏柯也看到了。

……

周珩屿看着狼狈的自己,忽而笑了笑。

“妈妈,你在惩罚我吗?”

惩罚她意味地追求正义,追求复仇,惩罚她自私地伤害了别人吗?

周珩屿蹲下身,大声哭出来。

……

傅淮放下傅唯,忍不住要过去,傅恒夜却按住他的肩膀。

“爸?”

“她跟你没有关系了,你过去做什么?”

“可是……”

周珩屿的哭声扯得傅淮心疼得要死,可傅恒夜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过去。他稍微冷静下来,傅恒夜说得对,他去做什么,周珩屿不会再接受他一份好。

可是,为什么周珩屿也会哭得这么令人心碎呢。

……

傅淮走到肖云墓前,墓碑前摆放着一束白菊。

他调查过周珩屿,知道肖云的去世,他挨着挨着找过来,这才找到肖云的墓碑。墓碑上的女人很美,周珩屿像极了她。

“阿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珩屿为什么不喜欢我?”傅淮问道。

过了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已经走投无路到,要靠问一个去世的人来寻找安全感了吗?

他放下一束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离去。

苏柯看着傅淮远远走来,眼里是心疼,傅恒夜揽着她的肩膀,“那小子,没那么容易服输的。”

……

当晚,傅淮坐了一个梦。

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梦。

斑马线上,一个美丽的女人牵着小女孩儿过马路,忽然一辆汽车闯红灯疾驰而来,女人讲小女孩推回人行道上,自己被车撞得高高飞起,落地后,倒在血泊中……

女孩儿哭得撕心裂肺,手脚并用地爬到女人身边,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颤抖地举起染满鲜血的手,抚上女孩儿的脸,“小屿……记住……妈妈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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