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屿摇了摇头。
余乐乐垂头丧气,“你一点都不想谈恋爱的小女生,老气横秋的。”
周珩屿满不在乎道,“赶紧吃。”
余乐乐三两下将碗里的东西吃了,放餐盘时,罗陨三人也来了,三个人跟罪犯似的,低着头走来,撞上周珩屿。
周珩屿:“……”
余乐乐反应过度,扔下餐盘,护着周珩屿,“走路不看路的么?”
罗陨小鸡啄米似的连连弯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看路。”
不知怎么的,现在的她们,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可怜的气息。
……
罗陨这些日子都快疯了,在望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她没有别的朋友,所有人都不会再和她做朋友,和她一样凄惨的便是雷贵芝和曾启玉,她们曾经相互诋毁,互相揭穿过彼此的恶行,可到最后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和她在一起,就像三个被扔在同一个垃圾堆里的废品,只能相互拥抱取暖。
她还记得自己让父母来谈转学的事情,校长态度很好,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校长说,“各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也希望能给这孩子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但是,只有我的意愿,是不能左右罗陨的去留的,所以,很抱歉。”
校长的话意思很明显,他接到上面的指令,不能放罗陨等人一条生路。
那一刻,罗陨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没有勇气。
除了仗势欺人,她骨子里是软弱的。
她想起初中时候被她百般折磨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只是在自己的班级里因为罗陨而遭到了全体的排斥,最终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其实那女生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她成绩优异,却不善于交际,不善言辞,罗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用尽手段把她逼到绝路……现在,是报应来了吧。
每天睁开眼就是地狱。
老师冷漠的眼神,同学嫌恶的目光,甚至只要她一靠近,那些人都会夸张地躲开,她真的成了过街的老鼠,只不过没有愿意打她,因为都嫌弃她满身脏污。
就像从下水道里,跑到了路面上。
还不如就守在黑暗的下水道里一辈子,这样,就不会有人露出刀锋一般的嫌恶神情了吧。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高中会是这样的可怕,只是因为她得罪了一个看似无依无靠的女生,就遭到了全校的抵制。
这一切,都是因为傅淮。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傅淮护着的那个人。
她错了,彻底错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靠近周珩屿。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会跟初中那个女生,说一声,对不起。
她知道错了,这样的人生太难熬了。
……
罗陨眼眶红了,再次鞠躬道歉,“对不起,周珩屿。”
周珩屿没什么表情。
“我们走吧。”
余乐乐道:“好。”
不再看那卑微到尘埃里的人一眼,两人离去。
周珩屿的表情有些恍惚,走到教室门口时,发现傅淮正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余乐乐自己先进去了。
周珩屿道:“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傅淮表情有些意外,他笑了笑,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当然可以。不过刚才已经打了预备铃,你要逃课和我聊聊,还是等课间?”
“那就课间吧。”
傅淮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
“没什么。”
周珩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作业交到小组长的手里,小组长笑道:“你可算来啦,课代表都催我好久了。”
说着,小组长将收齐的作业交给课代表。
“麻烦了。”
“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课后,余乐乐拿着保温杯要和周珩屿去开水房打水,傅淮道:“给我吧,我给你打。”
余乐乐也没有讲究,杯子塞给他,“那就麻烦你啦。”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许文那儿去,“姜末,我们来下五子棋吧。”
姜末应景地惨叫一声。
许文道:“再装睡?”
姜末宽面条泪。
……
开水房。
傅淮打好两瓶水,将周珩屿的水杯还给她,周珩屿还没有说话,傅淮道:“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怎么不说话?”
周珩屿摇了摇头。
“嗯?”傅淮眨眨眼,:“不愿意说就算了吧,咱们回去吧。”
走在路上,周珩屿一直若有所思,傅淮也不急着问,等着她自己想通开口。接着,周珩屿轻轻拉住他的衣摆,站住了。
傅淮看着那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捏着他的衣角,有点点弱弱的,傅淮不知怎么的,心好像被猫挠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生,模样是真的漂亮,个性也是真的冷,可是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脆弱,是他无法戒掉的毒药。
“怎么了?”
“你——”周珩屿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罗陨的事儿,你知道吧。”
傅淮表情依然温柔,“嗯,知道。”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
周珩屿想了想,淡淡道:“没必要。”
她松开手,傅淮有点惋惜,装作镇静,“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让她们走好了。”
周珩屿:“……”
傅淮道:“我见不得别人欺负你。”
周珩屿没说话,朝教室走,傅淮跟在她身后,淡淡道:“你要怎么说,说一句话,我都听你的。”
路上有不少学生,其中不乏喜欢傅淮的女生,听到傅淮这样对周珩屿说话,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这可是傅淮,他竟然对周珩屿有求必应,千依百顺。偏偏周珩屿还是冷冷的,一点都不领情。
像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周珩屿终于停了下来。
傅淮笑容明亮,“想好了?”
“这是你的决定。”周珩屿淡淡道。
“我是为你做的决定,你有权推翻。”
“没必要。”
“是这样做没必要,还是没必要推翻?”
周珩屿叹口气,“你一定要我说出来?”
“因为我要知道你的想法。”傅淮眼眸深邃。
周珩屿不懂,傅淮这么聪明的人,会猜不透她的想法吗?她并没有那么难猜透,至少比起傅淮来说,她很简单。
“周珩屿,我猜不透。”傅淮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无法彻底猜透,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周珩屿道,“就这样吧。”
傅淮微微一笑,“好。”
傅淮春风满面地将水杯交到余乐乐手中,余乐乐眨了眨眼,“心情很好?”
“还不错。”
余乐乐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神色如常的周珩屿,奇怪道:“今天我问了珩屿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吗?”
“说说。”
余乐乐羞涩地看了眼许文,许文道:“跟我有关?”
傅淮道:“周珩屿的事情,怎么会跟你有关?”
许文道:“也是。”
余乐乐笑了笑,道:“从某种意义上,和许文是有关系的,因为我是从他身上得到的灵感。”
“别卖关子了,说吧。”
“傅淮,你和珩屿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珩屿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表,在你面前总是呈现出最好的状态?”
傅淮:“……”
周珩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别说在意自己的外表了,能发现他换了一件衣服都很了不得了,周珩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