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潇皱了皱眉,“你不会武功,去了不仅危险还可能添乱,留下来才是对我最大的衷心。”
南风摇了摇头,“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行事,只照顾公子的衣食住行,绝不会逞强而拖累公子。”陆潇潇看着她一脸执着的样子,不由叹气,这便是她认识的南风不是么?从前也是这样的执拗,不然也不会钻进死胡同了。
她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那你跟着我去吧,不过你要记住在外面不要再自称奴婢,你现在是男子,是我的贴身侍从,在外面可不比我的院子里,要自己多加小心。”
南风见主子同意她跟去,十分开心,再听她的嘱咐便是笑着应下,主仆二人来到太子府外,不一会独孤逸便出来了,太子出行,仪仗自然不小,身后的宫人宫女跟了许多,就连行李物品也装了几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宫门外,被点名的大臣都已经聚齐了,见到太子殿下的仪仗纷纷跪倒行礼,几位皇子和公主也都到了,就等着皇上独孤阡陌了,只是不知这次狩猎皇上会带上哪位嫔妃,要知道以往秋猎,皇上都只带着皇后娘娘,可如今皇后重病,如何能远行?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心里都微微讶异,他们刚刚还在猜测皇上会带贵妃还是明妃,独独没有想到他会带皇后去,毕竟皇后已经两年没有出现过,只在宫中养病。
而独孤逸则一脸激动地从马上下来跪倒在地,他没想到母后竟然也会去行宫,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自年前他被设计,赶回来见了她一面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不知她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独孤阡陌坐在步撵里,冲跪在地下地众人说道:“都平身吧。”众人谢恩后站起身,独孤逸目光紧紧盯着皇上和皇后的步撵,隐隐约约看见了他母后的身影,可惜却被垂落的轻纱挡住了,看不真切。
一路上独孤逸的目光始终追寻着皇后的身姿,陆潇潇在他身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叹息,独孤逸也是个可怜人,就不知他的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为什么不让独孤逸见他的母后?这世上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还是说身在皇家的人,都是没有亲情的?
而看皇后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久不见儿子而伤心的母亲,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不过独孤逸却发现不了,只因他身在其中,便无法理智地看待这一切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恭州行宫,这一路,独孤逸也没能找到机会见到皇后东方明月,独孤阡陌似乎是有意为之,半步不离地守在东方明月身边,在驿站休息时也让人守在外面,不让人进去打扰。
独孤逸一脸愁容地站在行宫中安排给他的华清殿,这是他们太子府在行宫时居住的寝殿,好在带来的人不多,寝殿虽不大,但也够用了。
“阿逸,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陆潇潇语气担忧地走到独孤逸身边。
独孤逸转过脸看着她,“怎么了?”
“你不觉得皇后娘娘有些奇怪么?按说她就算是身体不适,几个月没见你,也应该是如你一般急切地想见见你,可我看她一路上来似乎都表现十分平静,丝毫看不出对你的思念,难道你不觉得这不正常么?”陆潇潇仔细同独孤逸分析着自己一路来思考得出的结果。
独孤逸听陆潇潇这样一说,立刻也察觉说了一丝不对劲,再回想着当日母后看见自己时疯狂的喊叫后晕倒,这一切都不对,他竟一直没有多想!
“不对,母后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找父皇问清楚,他到底对母后做了什么?”独孤逸说着便要往外冲,被陆潇潇死死拉住。
陆潇潇一脸不赞同地说道:“独孤逸,你醒醒吧!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去跟皇上理论,你现在过去能不能见到皇上还两说,再说了,你从楚国回来做了这么多事,总算让大臣们对你又改观了,这时候去找皇上,那不是功亏一篑么?”
独孤逸用手按了按不停抽动的太阳穴,摇了摇头叹道:“我真是昏了头了,多亏你的提点。”他不由叹息一声,心中也是烦闷不已。
陆潇潇见他终于清醒过来,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也叹了口气,“咱们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总之,我总觉得这次狩猎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独孤逸点了点头,“这次我将所有的暗卫都带来了,放心吧。”
第一日独孤阡陌下命众人长途劳顿,各自在寝殿中休息一日,狩猎时间再做定夺,独孤逸去求见又被挡了回去,只好作罢。
长途跋涉了半个月,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及亲眷们的确都累坏了,不过对学武之人来说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更不要说陆潇潇和独孤逸,两人早就习惯了连夜赶路,这次的行程对他们来说已经很轻松了。
到了晚间,众人都歇息后,独孤逸和陆潇潇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奔走在行宫中,既然明着求见皇上不见,那就悄悄潜进去看看,两人悄悄来到皇上和皇后歇息的寝宫外,四周围满了看守的侍卫,陆潇潇不由泄气,围得这样密不透风,他们就算是苍蝇估计也飞不进去。
独孤逸朝四周看了看,暗处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暗卫,看来想要偷偷潜进去是不可能了,心里不由一阵气闷,不知从何时起,他想见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竟如此艰难?
两人悄悄回到华清殿,独孤逸一脸挫败地坐在桌边,陆潇潇将桌上的灯点亮后坐了下来,沉吟片刻而后说道:“既然皇上打定主意不见你,那你便顺了他的心吧,皇后娘娘的情况咱们慢慢调查,回去后我便去趟天机阁的联络点,让他们去查。”
独孤逸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提防那几位皇兄,正如你所说,这一次绝对不简单,也许狩猎时会有一场恶战。”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场精心安排的阴谋之中,而他曾经最爱的父皇,在这之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第二日独孤阡陌在行宫举办了晚宴,一行人聚在殿里品美食、饮美酒、赏歌舞,独孤逸举起酒杯站到中央,“儿臣恭祝父皇母后身体康健,顺遂如意。”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坐在上方的独孤阡陌和东方明月也都举起酒杯饮尽,独孤阡陌笑着对独孤逸说道:“太子愈发稳重,父皇甚慰。”
独孤逸一脸失落地坐会案前,他刚刚细细观察了他的母后,看着自己时竟如同陌生人一般,这让他大为心惊,他不由想起了陆潇潇的话,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冲着其他皇兄扬起同样微笑的母后,那不是他的母后,绝对不是!
确认了心中的疑惑后,独孤逸反而冷静下来,他扫了一眼坐在上方的父皇母后,还是那样熟悉的面容,可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
陆潇潇被安排在独孤逸身后坐着,想必是考虑到太子如今还没有家眷,而众人皆知他如今对这位从楚国带回的谋士陆宵十分看重,自然也不敢怠慢她。
她刚刚坐在后面一直悄悄观察着皇后,她在看到独孤逸以及其他几位皇子公主时的笑容完全没有变化,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正常母亲的做法,更何况他与独孤逸已经数月未见?
陆潇潇心中浮起两个猜测,一个是现在坐在上方的皇后是别人易容假冒的,另一个是皇后被刺激发疯后失忆了,至于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她相信天机阁的本事,等狩猎回去她要去一次联络点了。
宴会结束后,独孤逸和陆潇潇一言不发地往回走,路过一片池塘时独孤逸停了下来,他看着夜色下的池塘沉思了半晌,忽然说道:“那个人不是母后,母后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陆潇潇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曾跟我们说过,你上次见你母后时发现她疯了,可现在看她很正常,一点都不像疯了,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若不是皇后娘娘疯了被医好后失忆了,便是现在这个皇后娘娘是别人易容而成的。”
独孤逸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在殿上看到的自己母后的模样,而后摇了摇头,“模样和身形没有差别,就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若真是易容,那么这易容术也太厉害了。”
“那是你没见过师兄的易容术。”陆潇潇语气中含着自豪说道。
独孤逸倒是不诧异,“早就听说天机阁阁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没想到他易容术也很高明。”
陆潇潇点点头,“我也跟着他学了些皮毛,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如今你无法靠近皇后娘娘,想要确定也是无从下手,这事暂且搁下吧,明日要去狩猎了,咱们要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独孤逸点了点头,刚刚在宴会上,独孤阡陌宣布了明日去狩猎的消息,想必各方都已经准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