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侧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道;
“你站得不够高。”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微风从身上拂过的凉爽气息。
“不一定吧。”我淡淡的说道。辉哥睁开眼睛,望着前方;
“怎么说?”
“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距离始终是有限的。”我看着他说道。妍妍和伶伶在一旁摘着那些还没有凋谢的野花,两个人好像是精灵一样,在漫山花间穿梭而过。
辉哥愣了愣,随即轻笑了起来:“那你可以再往前走一步,你看到的距离就远了一些。”
“那上面的东西我就看不清了。”
“你可以继续往高爬呀。”我苦涩的笑了笑;
“看不清的东西,就得向前走,挡在我们面前的东西,就得往高爬。”我侧头看向他;
“这就是人生吗?”沉默了许久,辉哥才说道;
“不是所有人的人生。”他的视线向着下面看去,几个农户人家,正在收割着粮食,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们脸上带着的是丰收的喜悦,顿了顿,辉哥才继续说道;
“比如,他们。”看着他们收割着粮食,和着旁边的人在说着话,似乎在攀比谁家的收成好一些。
“他们也同样在攀爬。难道不是吗?只要是人,就在向前走,只要是人,就要向上爬。”我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弹向了山下,飞舞的那一点火星,我已经看不到了。
那一丝渺小的火光原谅是这样的微弱,微弱的让人看不清晰。轻笑了一下,我接着说道;
“他们在攀比今年的收成,攀比着自己的孩子,这不同样都是一种不甘吗?”辉哥看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
“你错了,他们不是不甘,是认命了。因为他们感觉在自己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所以他们把希望强加在了他们的孩子身上。”说着他轻蔑的笑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是平凡的人吗?”想了片刻,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
“那就是自己的没有完成的事情,强加在下一代的身上,然后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辉哥冷然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笑容中我看到一种难言的霸气的感觉。
“可是总会有些人是不甘的。”我有些悲哀的说道。就是不甘,所以才会可以创造奇迹。
“那样的人太少了。”沉默了一下,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停的向前走,向上攀爬,这还真是永无止尽呀?”辉哥又拿出一支烟,甩给了我:“生命会有尽头,但是人生永无止尽。”想了想,我问道:“那像铁柱大飞那样的人是到了山顶吗?”辉哥摇了摇头;
“他们到了我们这里的山的山顶,但是别处还有更高的山呢?”我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张开双臂,我突然对大喊了一声;
“啊……”满山回荡的都是我的声音,也许它传不出多远,也许它很快就会消散,但这始终都是我发出的声音。
妍妍和伶伶走到我们身边,我们一起嘶喊着。过了许久,我们才停了下来。
“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呀?”妍妍向着四周看了看说道。我笑了笑;
“山下的人羡慕山上的人,山上的人怀念山下的人。”妍妍不解的看向我;
“哥,你说着是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我拉着妍妍的说,向着山下走去;
“既然你感觉无聊,那我们就下山。”下山总会比上山快,不知不觉就走了下来。
在不远处的凉亭,我们坐了下来。妍妍开着车去买了一些零食和冰淇淋之列的,更是贴心的给我们买了一箱啤酒。
我和辉哥相视一笑急忙的起开啤酒,刚刚在山上我就在想,如果来两瓶啤酒该有多好。
妍妍和伶伶在小口的吃着冰淇淋。两个人从旁边经过,应该是一对父子。
那个父亲向我们看了一眼,看到伶伶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迷茫,然后牵着那小孩的手就走了过去。
伶伶拿着小勺的手陡然一顿,然后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冰淇淋。我和辉哥在一旁喝着酒都没有发现伶伶的一样。
突然,伶伶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她依然还在一口一口的吃着冰淇淋。这让我们几个同时一愣;
“怎么了?伶伶。”辉哥急忙问道。伶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依然还流着泪吃着冰淇淋。
在我们百般追问之下,伶伶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刚刚那个……是我爸……他牵着的是我弟弟……他没有认出来我。”伶伶终究还是哭出了声。
曾经就听大头说过,在他进去不久,他父亲就和伶伶的父亲离婚了,然后又找了一个人,还有这一个孩子……自己的父亲,牵着自己的弟弟从自己面前走过,然后还没认出来自己,这也太好笑了吧。
我真的笑了,只是笑的很悲哀,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辉哥和妍妍急忙的安慰着伶伶。
我不知道她父亲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还是在假装不认识她?过了许久,伶伶才安静下来;
“我没事。”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隐藏在眼中深处的悲哀是显而易见的。
又坐了一会儿,看着伶伶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我们才开车往家走去。
在车上我说道:“给壮壮他们打电话,看壮壮好没好呢,咱们直接去饭店找铁柱吧。”辉哥点了点头,拿出电话给壮壮打了过去。
而我也给凯子打了过去,直接告诉他铁柱找咱们吃饭,然后把位置一说就挂了。
妍妍开着车,给我们送到饭店门口,然后她和伶伶才回家。我和辉哥在饭店门口抽了一支烟,凯子和壮壮才过来。
壮壮的脑袋上依然还缠着纱布呢;
“没事吧?”我问道。
“皮毛。”壮壮淡淡的笑着。走进了饭店,问好605在哪,我们直接就走了上去。
只不过铁柱还没有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六点四十多。无聊的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铁柱才推门走了进来,对我笑了笑,然后坐上了主位。
竟然只有他自己,就连陈晔他都没带。这让我更加的不解了。
“可以上菜了。”铁柱对着服务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