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澄把凌群宇背起,往城门走去,凌倾城缓慢地跟上那个身影。轩辕以痕看着这两个背影缓缓地消失在城门口,雪地里留下两排长长的脚印,心里越来越难受。
后来,这一片雪地被染的通红,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尽管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洛城飞,他们也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而武林大会上洛城飞输给轩辕以痕,大概也没有使出全力吧,不然何来的内力去散轩辕万筹的功力。
给凌群宇下葬了以后,凌府显得凄凉了许多,叔父和婶娘似乎几天之间老了十几岁,凌倾城依旧穿着单薄的侠裙,站在屋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
她已经不知道绝望到什么程度了,身边亲近的人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被夺走。易澄拿了斗篷给凌倾城披上,然后站在她的身边,看着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易澄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转头看着被冻得满脸通红的凌倾城:“进屋子暖暖吧,倾城。”
凌倾城的眼圈有些发红:“你会死吗,易澄?”
易澄有些意外她会这样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站到凌倾城的面前,凌倾城抬头看着他,发现这半年多来,易澄似乎长高了不少,自己已经需要抬头仰视他了。
易澄温柔地看着她:“我当然会死,但我更希望我能看着你,一直陪着你到白头,所以,我会更加小心地保护自己,就算被砍了,我也试试看能不能和黑白无常商量看看让我继续留在人间……”
凌倾城伸手抱住他:“你一定别离开我,蓝琳走了,群宇也走了,我只剩下你了。”
听着她模糊不清的哭腔,易澄也伸手抱她:“好,我会成为陪在你身边最长久的人,陪你一起成为老头老太。”
凌倾城的眼泪不断,大雪一直未停,她的哭声也没有断过。
大雪连着下了十几天,地上的积雪铺的越来越厚,几乎无法出门,凌倾城和易澄也一直都呆在凌府,没有计划,也没有行动。
许是出门不便的原因,江湖中也没出什么大事件,等到开始化雪的天气,凌倾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出门了,这一次,她特地穿上沐蓝琳送她的那件红色斗篷,里面穿着的依旧是那件单薄的白色侠裙。就算不能穿给沐蓝琳看,她也想一直穿着这件斗篷,就好像沐蓝琳也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一样。
凌倾城这一次出门的目的只有一个,要砍了丁可儿和纳兰信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小人。
易澄坐在马上慢慢走着,凌倾城已经甩出他好远,在老远等着他,他慢悠悠地靠近凌倾城:“倾城,慢些骑吧,反正丁可儿他们又不会跑了,而且骑太快真的好冷啊!”
凌倾城算了算路程,到云城还需要小半日的脚程,确实不需要太着急赶路:“好吧,我让马儿跑慢些。”
周围的树木和房顶都还有未化的白雪,天还冷的很,易澄一只手抓着缰绳,朝着右手哈了一口热气,待右手暖些了,再换右手拉缰绳。
凌倾城看在眼里,走到附近的茶馆前下了马:“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继续赶路吧。”易澄跳下马,和凌倾城的马一起交给一旁的小厮:“正好我肚子也饿了。”
两个人在这里用过了午饭以后才继续赶往云城,在夜幕刚降临的时刻,终于远远地就看得到云城了。悦来客栈的小二正要打烊关门,见凌倾城和易澄的到来,立马又开了门。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打烊了,夜还未深呢。”凌倾城询问道。小二从热水壶里先给这两人倒上了两杯热茶:“这天气冷了,客栈生意不好,也就尽早打烊休息了。”易澄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热茶暖了暖身体:“小二,这近日云城可有什么动静?”
小二摇头道:“除了现任盟主与丁二小姐的婚事因什么事而作罢了,之后便一直都很安宁,不过,白羽侠出现在云城,恐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吧。”凌倾城有些歉意:“抱歉,我会尽早解决,至少,希望新年前能了结吧。”
小二有些慌张,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要责怪白羽侠的意思,毕竟白羽侠也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凌倾城捏紧红色的斗篷:“厨房里有的菜随便炒两个送上来吧。”小二应声便出去了。
易澄搓着手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轩辕府的大门紧闭,凌倾城走过去关上窗户:“冷成这样还要开窗?”易澄转回到桌子边:“我知道你肯定是闲不住的,小二说轩辕以痕和丁可儿的婚事作罢了,大概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吧,毕竟对手是那个洛城飞啊。那么她就是还在丁府,而不是轩辕府的了。”
凌倾城解下斗篷,挂在门口边的架子上,然后坐到易澄的对面:“一会儿用过晚餐,我去丁府看看。”“我跟你一块儿去。”易澄似乎料到她会这么做,丝毫不迟疑地就说要一起去。
凌倾城也没有拒绝,易澄也是亲眼看见过丁可儿杀死凌群宇的时刻的,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师傅也是死对头,易澄理应知道丁可儿的现状。
晚饭过后,天上飘下零零星星的小雪,风倒是停了,凌倾城拿起斗篷往外走去,易澄拿好自己的草药布包跟了上去。
冬日里的夜晚十分寂静,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凌倾城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丝毫不迟疑地朝丁府走去。
二人从丁府的墙翻进去,府内十分安静,若不是见着屋内还亮着烛火,大概会认为是个荒废的房子。
凌倾城往前走了一步,听到院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压低声音道:“院子里有声音,我们去探探情况。”易澄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可就未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却还是轻轻跟上凌倾城的脚步,然而她不知道,她所听到的声音,是丁府后来设下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