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向那个黑衣男人,那个男人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身查看,当他们看到彼此时,都十分震惊。欧阳冰琦克制住要转身就走的冲动:“轩辕万筹,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祭拜她!”
站在他们对面的不是别人,就是轩辕万筹,轩辕万筹也非常意外:“你是芦儿的女儿?”欧阳冰琦往洛城飞的身后躲了躲。洛城飞的手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告诉她别害怕。轩辕万筹的表情变得复杂,又是笑又是哭:“我是你的父亲啊,孩子。”
她看了眼洛城飞,狠咬着下嘴唇:“你不是我的父亲!你不是我父亲!”大喊完后,她丢下洛城飞一个人转身跑开,洛城飞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看着轩辕万筹:“你不配是她的父亲。”
欧阳冰琦站在太阳底下,却全身发冷,洛城飞很快就追了上来,看着她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很理解她心里的失落感,“回家吧,冰琦。”欧阳冰琦抬眼看向洛城飞,眼前一片水雾,连面前的洛城飞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不是……他不是……”欧阳冰琦抽泣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洛城飞抱住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对,他不是你的父亲,你没有父亲,从今日起,冰琦就只能和城飞哥哥相依为命了,没有父母,只有我一个亲人。”
欧阳冰琦大声哭着:“我好想倾城,我好想倾城啊……呜呜……我好难受城飞哥哥,过去我所不理解的真相都连接起来了,我想见倾城,想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洛城飞不知道欧阳冰琦和凌倾城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欧阳冰琦待凌倾城不太一样,这一点他很早就察觉到了。
他轻拍欧阳冰琦的后背:“那就通通告诉我吧,冰琦。你一个人难以承受的真相,我陪你一起承担好吗。”欧阳冰琦的哭声并未减退,以往藏在笑脸下的压力通通发泄出来,包括见到洛城飞难过时的心情,见到凌倾城难过时的心情,见到凌倾城穿那一袭火红色罗裙时的心情,见到不是想象中的父亲的心情,一并发泄了出来。
凌倾城回到了云城,站在城门外,望着云城的眼神多了几分杀气,原本因为易澄和轩辕以痕而平复许多的戾气又因着沐蓝琳的离开增长了许多倍。
她站在城门口站了许久,夜黑了以后,她才离开,朝着欧阳冰琦所住的城镇走去,远远地就看见易澄站在城门口,心底泛起了一阵感动。走近了问道:“你知道我今日回来?”易澄只是爽朗地一笑:“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回来了。”
“所以,你这些天每天都在这儿等我?”
易澄没有回答,只是带路朝着他现在住的客栈走去:“近日里江湖没有大动静,我想,这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很快会有大骚乱,只希望我能在那之前调制的出清流体毒的解药。”
凌倾城想起凌群宇说要跟来的事情:“等你调出解药,易澄你就先回百药谷休息一段时间吧。”易澄停下脚步:“倾城你什么意思,嫌我碍事了?”
“不是,易澄,你也猜到了,一旦乱起来,我的泪剑只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如果一直呆在我身边会很危险的。蓝琳已经为我牺牲了,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在为我受到伤害。”凌倾城解释道。易澄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人是我,你会乖乖听我的劝告离开我身边吗?”凌倾城撇开了头:“这不是一回事,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你总是太爱勉强自己,我们刚认识时你的伤还不足以证明你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吗?”
她心虚地后退了几步:“易澄,我现在的责任很重,仇人也比以前的要多,站在我身边的人越多,我就越害怕,所以……你就听我的话,回百药谷陪陪前辈,等这些事都了结了,我去找你,好吗?”
易澄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坚定:“除非我死,否则绝不离开你身边。”
凌倾城的心突然一颤,她抓着袖子的手青筋都已清晰可见,可是当易澄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凌倾城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排斥,当发现自己的想法,凌倾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摇头否定着自己的心情:“不行,易澄,你这样,我很难面对你。”
夜已深,却并不黑,天上挂着明亮的月亮和星星,这样的天气,好像说什么表白的话都理所当然。
“你只要面对少城主一人就行,我只想就这样守护着你而已,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着你。”
凌倾城眼中很矛盾:“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凌倾城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因为你是凌倾城啊。”
易澄走上前,大着胆子把她拥入怀中:“把我赶走,才是要了我的命,求你了。”
周围很安静,静谧的月光下,凌倾城的心情有些苦涩,却已经连赶走易澄的理由也编不出了。她长叹一口气,松开握拳的手,手心里的指甲印已经有隐隐的血痕,“我果然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感觉到抱着她的易澄松了一口气,凌倾城缓慢推开他:“那就这样吧,距离就到此为止,不要再靠近了,维持现状吧。”易澄很意外地很接受凌倾城的说法。对于他来说,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就足够了,若不是今日她要他离开,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吧。可是说出来了以后,好像也不坏,“谢谢你,倾城。”他真的觉得浑身沉重的担子轻了下来。凌倾城摇头:“是我应该谢你,你留在我身边,明明是为了我,还增加了自己的生命危险,为什么要向我道谢。”
“谢谢你让我真正地活着。”
他说完以后,便懊恼自己不应该再说这样的话了,急忙解释道:“倾城,我的意思是……”凌倾城却一脸笑容:“那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易澄。”易澄愣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嗯!”
天上的月亮近乎圆形,月光下的他们解开了心结,而另一边,似乎变得更难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