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夕走进茶肆,心里暗叹,大事不妙,因遇着季凌桦,她迟了许多才回到茶肆,现下怕是挽青已经回来了。
看见自己不在,不知又要发多大的火儿了。
早知道,早知道那串糖葫芦便是丢了也不给他。楚月夕心里幽怨的想着。
她给季凌桦糖葫芦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糖葫芦不好夹带回府,吃是来不及吃了,丢了也觉得可惜,给了季凌桦也不浪费。
怀着这样的想法楚月夕才把糖葫芦给了季凌桦。现在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算只是吃上一颗,剩下的丢了也好过给他。
都是因为他,自己才晚回来,这下耳朵可要遭罪了。
走到房间的门口,楚月夕顿住了,她作为一个公主总不好探头探脑的扒着门缝看里面的动静。
只好定定的站在门前,企图透过门缝看里面的动静,同时耳朵也支棱起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
楚月夕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楚月夕高兴的同时,也觉得奇怪,按时间算挽青早该回来了啊。
把一包小吃塞进袖子里,那面具也被塞进了袖子里,整理整理仪容,可千万别被挽青察觉出什么来。
她坐到了椅子上,还未坐上多久呢,门便被敲响了,“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她的两个侍女,也是回府去给她拿药和披风的人。
一碗热腾腾的腰被端上了桌,房间里立即弥漫着一种苦涩的中药味儿。
楚月夕和两个侍女是闻惯了药味的,到不觉得有些什么。
安庆轻手轻脚将桌上已经温热的茶水端走,安悦则是把装着蜜饯的罐子打开。安庆和安悦是双胞胎,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气质不一样,安庆气质偏冷,安悦性子活泼,这一冷一热正正好。
“公主,温度正好,你快喝吧。”楚月夕轻轻的蹙了一下眉,虽然日久天长的她也习惯了喝药,但是她始终不喜欢喝药,却不得不喝。
冰凉的手指触到热热的碗沿儿,楚月夕才知道自己的手原来这么冷。
白玉一般的手,放在白瓷碗上,一时间竟比较不出来到底是碗白还是手白。
看着这一幕只让人觉得,只有如此美人儿的手才配得上如此华贵的碗。
楚月夕喝药的碗可不是寻常的碗,这是产量极为稀少的白瓷碗,碗底包着一层细细的金边儿,碗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就这一只碗值得上上万两白银。
皇宫里这样的碗也少的可怜,只有皇上,皇后,太后三人用得上这碗。如今楚月夕用的全是这种碗。
拿起碗,一口将碗里的药给喝下了肚。楚月夕觉得口里涩得慌,胃里翻滚的厉害,就好像要吐出来了似的。
赶紧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才止住了胃里的翻滚,几颗蜜饯下了肚,口里的苦味才散去。
这时候提着梅子糕的挽青才走回来,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阴沉沉的,活像有人欠她的钱不还。
“你怎么了?”楚月夕问道。
“没怎么,遇上一个不懂规矩的男人。”挽青脸色依旧是臭臭的提起那个男人,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她到了卖梅子糕的铺子,刚好还剩下一份梅子糕,她刚要买下就被一个男人给截胡了。若是还想要梅子糕,就得再等上一刻钟。
为了早些回来,她便因着这份梅子糕和那男子理论,没想到,那男子不让就算了,还说她不知礼数。气的挽青够呛。
楚月夕听后,心中暗暗的庆幸,幸好有那么一个男子拖延了挽青的时间,不然自己危矣。
目光瞥见桌旁放着的兔子灯,挽青眉头一拧,“这灯是哪儿来的。”她对着安庆问。
安庆一愣,“挽青姐姐,我们不知。”
“我见这灯新奇,暗卫买的。”楚月夕脸不红心不慌的说出了这句话,轻啜了一口手里的清茶。她可不敢说这灯是有人送的,这么一说不全露馅了吗。
“是这样吗?”挽青狐疑的看着楚月夕,公主性子略微有些跳脱,这灯到底是不是暗卫买的她心里存疑。
“不然,还能有什么。”楚月夕处变不惊,拿起一个梅子糕,轻轻的咬上一口。
现在的梅子糕还热着,酸甜可口,软糯香甜。可惜在外面吃多了,如今吃不下多少了。
挽青见楚月夕并没有任何不妥,便算是认可了这兔子灯的来历。
吃过糕,又坐了一会儿,楚月夕该吃过的都吃过了,该看的景儿也看过了,如今在房间里枯坐也实在无聊,不如打道回府。
因为夜里凉,还未出茶肆挽青便把披风披在了楚月夕的身上。
“夜里风大,公主还是披上披风,免得着凉。”挽青像个老妈子一样为楚月夕整理衣物,披上披风。
“挽青,越来越有刘嬷嬷的风范了。”楚月夕心情好,自然话也就多。
刘嬷嬷是楚月夕的奶嬷嬷,也是看着楚月夕长大的人,在府里只有她和挽青敢在楚月夕面前唠叨。约莫是年纪大了,话也很多。
听到楚月夕把自己和刘嬷嬷作比较,挽青一撇嘴,斜瞥了楚月夕一眼,“我倒是想像刘嬷嬷那样呢,若我像她那般,公主也要听奴婢话一些。”
“我平日里还不够听你的话吗?”楚月夕眼睛弯弯的,盛满了笑意。
楚月夕的容貌属于那种不笑的时候大方贵气,像天上的皓月,可望而不可及,略带着些清冷;一笑起来便如暖风一般,拂过每个人的心田,甜甜的,暖暖的。
“您自个儿心里清楚。”挽青轻哼一声。
一行人下了楼,正对上刚要上楼的四皇子。
四皇子一身姜黄色的外衫,手上拿着一个白玉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看着风流倜傥。
见到正要下楼的楚月夕,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皇妹,今日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正好把楚月夕堵在楼梯上。
楚月夕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清冷,心里却在腹诽‘什么偶遇啊,你专门来这儿堵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当谁傻子呢’。
挽青作为主子的代言人,站出来说话了,“四皇子,请您让一让,主子累了,要回府了。”
被这么下了脸,季凌启面上挂不住了,却也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是我思虑不周,竟在这个时候叨扰皇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看起来挽青的不留情面并未对他有什么影响。
楚月夕下了楼,瞥了一眼季凌启,“四皇子有时间来喝茶,为何无时间去处理好公事?那些公事未曾处理好,让皇叔可生了不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