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川红斌,为毛不把这些个女朋友带回家?
却是自尊心作祟,觉得自家条件太差很丢面子。
原本因为老大下了矿,川家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贫穷但也还能过的下去。
王来凤虽然心里依旧很生气,但是肚子越来越大,丈夫川建又在隔壁县的矿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一次。
平日家里就剩她和老太太,身子越来越重却是很多事不方便,却还要依靠老太太,所以心中那口气也就只能压下了。
她期望的就是生下孩子之后,孩子稍微大点儿就鼓动川建分。
老太太的心思川建这木头看不懂,天长日久挺精明的王来凤又如何还能猜不透?
过了几个月,王来凤生下了一个女孩儿,这却是让重男轻女老观念根深蒂固的老太太,更加看老大两口不顺眼。
别说老太太了生了个女孩儿,王来凤自己也挺失望的,本来计划好的打算鼓动川建分家,最终却也暂时偃旗息鼓了,不为别的,只因为生了个女孩儿,她底气不足。
孩子刚一岁,王来凤也去了临县,实在是老太太每天的白眼,让她吃不消了。
王来凤也在矿上找了轻松活儿,老太太却是不管儿子儿媳去哪儿干活,只要他们按时把该交的那份钱交上,老太太就没意见。
既然已经识破了老太太的用心,王来凤自然不想在把她自己和川建挣的钱上交给老太太。
却是好几次鼓动川建分家过,分家这事儿川建自己倒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家里的现实,却让他一次一次的只能把这个念头掐灭。
毕竟老二现在基本不着家,家里也没有闲钱再另外盖栋房子,而且老太太的年纪也越来越大,分家之后老太太谁照顾,还有家里的田地谁来打理?
川建却是个有责任心的,过不来川红斌那种洒脱的生活。
就这样日子又晃晃悠悠的过了几年,女儿四岁的时候王来凤却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日子了,却是跟着来矿上拉煤的外省大车司机跑了。
说实话,老太太对这个孙女,比对自己大儿子还不待见,尤其是在川红斌不急着结婚的情况下。
按说只有一个孙子辈的小孩,放在别家那肯定是一家人的掌中宝,但是在向来偏心的老太太这里就截然不同。
说是给老大两口子带孩子,对这孙女成天非打即骂,这叫妞妞的小女孩,小小年纪就被赶着去挑鸡草、捡牛粪,说的也是能将就、就将就。
这还是王来凤还在的时候,看到女儿被如此苛待,成天动不动就找老太太吵情况下。
等到王来凤跟人跑了之后,老太太不但没有反省自身,却是对这老大家的女儿更加的厌烦了。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小儿子不结婚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却是担心自己等不到给小儿子带孩子了,这不讨喜大儿子生的不讨喜的孙女,自然就成了刘翠华的眼中钉、肉中刺。
面对这种状况,木讷的川建,除了更沉默加班之外,却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老娘像喜欢自己一样不喜欢女儿,但是面对种种现实的重压,一向对自己老娘逆来顺受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除了多加班、多赚钱,期望老娘能看在钱的份上,对自己女儿好点儿之外,川建却是想不到其他办法。
只是他那略微木讷的脑子,又如何能想得到,人心又岂是如此能轻易改变的?
特别是已经把习惯当成理所当然一辈子的老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老顽固”这个词了。
显然他上交给家里的钱再多,最终也只是徒劳而已,并不能丝毫改变女儿的处境。
而他又不能撂挑子,毕竟老娘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老娘,而且女儿也要他来养大,却是除了拼命赚钱之外别无他法。
转眼又过了一年,妞妞五岁了。
在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之下,“浪子”川红斌也终于与一个爱她爱的疯狂到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偷了户口本与他领证的小太妹结了婚。
虽然女方家里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始终这彩礼却是也没省下来,老二结婚半年之后,女方家里一看这事儿基本改变不了成了既成事实,却是找上门,把老太太暗自窃喜本以为能省下的彩礼加倍讨了回去。
老二结婚并没有改变这个家的状况,真的没有如王来凤一般多了一个赚钱的劳力,反倒是多出了一张吃白饭的嘴。
一开始习惯了城里生活的川红斌两口子,都是不愿在破败的家里住,随然结了婚,但却依旧如同之前一样租房子住在城里。
但是结婚前,女孩儿还能伸手问家里要钱,贴补一下本就只能勉强糊口的川红斌。
但结婚的事情导致女孩儿与家里闹僵了,那小太妹却是不好在回家要钱。
结果城里的生活上个厕所都要钱,撑了几个月之后小两口就扛不住了,却是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但是这两口的回归,却是并未让川家的状况有所好转,反倒是加重了川建的负担。
从未干过农活的老二,与他那同样娇生惯养的媳妇儿,在农活儿上却是半点儿也帮不上家里。
本来家里因为没有给彩礼的缘故还有些积蓄,毕竟老大川建也下矿好几年了。
但是这小两口在家里赖了没俩月,女方的家长就找上门儿了,却是把彩礼加倍要来去。
这下逼不得已的川红斌也在家里待不住了,毕竟他好歹是上过学的,家里的账他却是基本门儿清,也知道在待在家里就只能饿死了。
而川建与妞妞父女的生活,却是并未有丝毫的改变,即便川建没日没夜的加班下矿。
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终究会见鬼。
匆匆一年之后,妞妞六岁了,而隔三差五加班下矿的川建,却终究是因为突然的塌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至此川建却也算是真正的,先家破、在人亡!
却是如同草芥一般,结束了他碌碌而又悲剧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