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的声音虽然轻,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南宫艺面色一变:南宫言不是应该一直昏睡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寒冷的夜风“嗖嗖”地灌进南宫言的身体里,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几乎都不见了,只不过是披着苏向晚的外衣而已。
“我的衣服呢?!”南宫言虽然惊讶,却没有慌乱,她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皇后听了南宫言的惊呼,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道:“放心,言儿你虽然不是本宫的亲生女儿,但本宫掌管后宫,绝不会让欺负你的贼人跑了!”
南宫言刚刚才清醒过来,虽然发现了事情的怪异,可思绪还是有些混沌,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皇后一向厌恶自己,这次来自己的宫殿,肯定也是黄鼠狼给你拜年——不安好心。
皇后望向南宫言的眼神忽然悲伤起来,极为难地道:“本宫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本宫还是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言儿,你……被他强占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手指着苏向晚,认定了她就是罪魁祸首。
皇后语气又是哀婉又是凄凉的,仿佛真的为了南宫言而难过一般,唱作俱佳。
只是她如果是真的关心南宫言,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南宫言“**”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她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
南宫言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美眸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惊,道:“苏景?她强占了我?!”
皇后微微侧过头去,“嗯”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言突然狂笑不止,苏向晚强占她?这是她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苏向晚也很无奈,这么乌龙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南宫言突如其来的疯笑,落在皇后和南宫艺眼里,就变成了南宫言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清白已毁的事实而癫狂了。
皇后大义凛然般地道:“言儿,你放心,这件事本宫一定会替你做主。”
南宫言想要开口说什么,脚下却突然一软,应该是蒙汗药的药劲还没有过,苏向晚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可以应付。
皇后锐利的目光一凝,她觉得南宫言和苏景的表现都很奇怪,既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哭大闹也没有奋力挣扎,反而两人都特别冷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看她们胡闹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反击了,苏向晚清冷的目光扫过南宫艺,最终停留在皇后身上,“皇后娘娘说草民强占公主,可有什么证据?”
皇后傲然道:“天色已晚,苏公子却还逗留在宫中,难道不是心怀鬼胎?”
苏向晚勾唇冷笑:“南宫公主与草民乃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聊聊天又有何不可?”
“哼,聊天……”皇后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南宫言,道:“苏公子和公主聊天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苏向晚挑挑眉,不慌不忙地道:“草民刚踏进公主的寝殿,公主便已经人事不省了。”苏向晚的目光看着南宫艺,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南宫艺被苏向晚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怎么感觉苏景已经看穿了一切,慌忙低下头去,躲避苏向晚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有人捣鬼?”皇后语气冷冷,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度,满目严厉:“这可是公主的寝殿,外面有侍卫把守,本宫刚进来时,宫殿里只有苏公子一名男子,并未见到其他人,这样一来,难道本宫还冤枉了苏公子不成?”
“草民就是被冤枉的。”苏向晚下巴微微抬起,语气傲然,目空一切。
皇后道:“苏公子说你是被冤枉的,可有什么证据?”毕竟南宫言和苏景独处一室可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如果苏景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命令侍卫动手抓人了。
苏向晚粲然一笑,自信满满,“证据嘛,草民当然有。”
苏向晚伸手拉起南宫言的袖子,露出那颗暗红色的守宫砂,映着白嫩的胳膊,格外清楚。
南宫言居然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
南宫言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她明明在南宫言身上下了媚香,媚香可是催情药中的极品,只要闻上一点儿就再也把持不住,南宫言和苏景中了媚香理应**,颠鸾倒凤才是,南宫言不可能还是处子。
皇后咬牙切齿,看着南宫言胳膊上的守宫砂,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向晚目光闪闪,一看皇后和南宫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肯定还做了其他的手脚,只不过没有实现罢了。
皇后快速反应过来,道:“即便公主依然是完璧之身,可你看了公主的玉体,按南疆律法,必须处死。”
皇后不愧是人精,能够那么快找到新的突破口,只可惜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苏向晚唇边的笑意更浓,向前走了一大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
皇后眉头一皱:这苏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向晚伸手解下青白的发冠,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本就英俊的容颜在这一刻却格外的绝美,衬得她肌肤晶莹如雪,清新自然的气质更显飘逸出尘,不似凡人,宛如画中走出的九天仙女。
“你……你是女的?”南宫艺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谁能想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绝世美女,这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也是震惊不已,纷纷揉起眼睛来,莫不是他们看花了眼?
苏向晚浅笑盈盈,道:“皇后娘娘,对草民给出的证据可还满意?”
苏向晚嘴角的笑容落在皇后眼里,就变成了无声的挑衅,怪不得她之前一直胸有成竹,冷静镇定,原来是藏着这么一手。
她们之前的指控在此刻通通变成了笑话,女的怎么强占女的,而且,被女的看了身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完全无罪。
皇后看着苏景明媚的小脸,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一层,闹出了个天大的笑话。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怎么不说话?”苏向晚道。
皇后压下心底的怒火,道:“原来是一个误会,苏公子,哦不,苏小姐,本宫宣布你是清白的。”
苏向晚看着皇后,目光盈盈,笑得意味深长,皇后的逼迫让自己不得已暴露了女儿身,怎么能让她一句“误会”就敷衍了事呢,必须得让她出点儿血,让她明白自己和南宫言不是好惹的才行。
“既然草民证实了自己的清白,草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苏向晚灿烂的笑容,心里蓦然升起很不好的预感,目光沉了下去,淡淡道:“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的椒房殿距离公主的寝殿十分遥远,皇后娘娘怎知这里出了事,还那么凑巧地带着侍卫前来,将草民抓个正着?”苏向晚的声音清明悦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稍微一想,都知道这里面有蹊跷。
皇后面色一变,故作镇定道:“本宫闲来无事,就想着出来散散步,正巧听到有人惊呼,便急忙赶了过来。”
苏向晚状似了然地点头,“原来皇后娘娘喜欢半夜散步,这习惯当真是与众不同啊。”苏向晚重重强调了“与众不同”四个字。
皇后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呛得连连咳嗽,美眸中寒光闪烁,“与众不同”本来是自己用来形容苏景和南宫言的不正当关系的,没想到现在却被苏向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四个字又原封不动地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样就承受不了了?
苏向晚冷笑,继续问着皇后:“如若今天草民不是女子之身,是不是就要被娘娘冤屈地送去砍头了?”
苏向晚字字铿锵,带着被人冤枉的不甘和委屈。
清灵的质问声听到皇后的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皇后的嘴唇紧咬,过了良久才一字一顿道:“苏小姐哪里的话,本宫不是那样黑白不分的人。”
“那娘娘是承认对草民有愧疚了?”苏向晚问道。
皇后憋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来:“是。”
苏向晚眨眨眼睛,道:“那就请皇后娘娘对草民说一声对不起吧。”
皇后怒瞪着苏向晚,大吼:“苏景,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了。”自己是堂堂地一国之后,怎么可能向一个低贱的下人低头认错,那岂不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苏景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苏向晚摸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看得人心里心疼得不行,“原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只是皇室中人说出来欺骗我们老百姓的,草民只想要娘娘的一句道歉,怎么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苏景居然这么能言善辩,咄咄逼人,把人心全都拉向了她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