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董氏一脸担忧地看着苏向晴跑出去,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刚刚撞到了腰,现在说话都疼,更别提站起身追出去了。
门帘一掀,钱妈妈见董氏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吓得连忙伸手去把董氏扶起来。
钱妈妈一边为董氏擦药,一边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以后就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唉,你不懂,晴儿最侍执,我真怕她这次会想不开。”董氏的回话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一颗心为着苏向晴七上八下的。
钱妈妈放下药瓶,轻轻为董氏着红肿的地方,劝慰道:“现在只是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罢了,哪有当娘的会害自己孩子的呢。”
“唉……”董氏哀叹一口气,苏向晴真是被她宠坏了。
董氏整闭着眼让钱妈妈悉心,突然就听见门帘一响,原来是苏向晴身边的绿无,绿无一进来就朝着董氏磕头:“求夫人救救吧。”
董氏豁然睁眼,“你什么意思!”
“现在正站在那风和园的池爆说是她的脸变成了丑八怪不想活了,不管奴婢们怎么劝都没有用啊!”绿无哆哆嗦嗦这终于将事情讲清楚。
听完绿无的话,董氏“唰”地起身,没想触动了她受伤的地方,痛得她脸色都变了几变。钱妈妈赶紧搀扶着董氏,一路朝着风和园而去,在路过绿无时,董氏甩下了一句话:“如果晴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冷冰冰的死亡预告炸响在绿无头顶,她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深吸了两口气,把欲流的眼泪全部倒回去,绿无还一个趔趄才摇摇晃晃站起身,追随董氏的脚步而去。
待董氏与钱妈妈等人甘至风和园池爆正见一片混乱——苏向晴站在水潭边上,一脸的视死如归,只要有人想要爬上去拉她,就会被她怒斥,并再向前一大步,几次下来,丫鬟仆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全都围成一圈看着苏向晴,见董氏终于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见礼。
“晴儿,你先下来,有什么我们我们好好说啊!”董氏望着前方的人儿,睚呲欲裂,生怕一不小心苏向晴就真的跳了下去。
苏向晴转头,看见原来是董氏,嘴酱起一丝笑容,她就知道娘不可能抛下她不管的,可是苏向晴的脸上却还是一片灰朦阴霾,“娘,女儿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苏向晴又向前跨了一大步,整个人十分危险地垂直在池塘边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掉下去。
“不要啊!晴儿!”董氏嚎然大叫,“娘不要嫁妆了,不要嫁妆了,你快下来吧。”
“你说真的?”苏向晴对着董氏灿烂一笑,就欲回到岸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踩到了水池边缘生长的青苔,脚底打滑,“噗通”一声摔进了池水里。
苏向晴意外落水,更是吓坏了众人,场面瞬间比之前更加混乱了,董氏也是慌张失措,只能大叫着:“快去救,救啊!”她的晴儿可不能有事啊。
下人托着通身湿透的苏向晴从碧色池水中沥沥地出来,她的脸失去了轻纱的遮挡,无所顾忌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加上水的浸泡,恶心的令人几欲作呕,好几个丫鬟小厮都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她的脸。尤其是托着苏向晴的几个人,甫一见到,差点吓得把手中的苏向晴扔了出去,还好他们及时回神,小心翼翼地托着苏向晴,向她住处方向走去。
……渐行渐远的苏向晴突然就睁开眼,手足在空中乱挥乱舞,大声叫道:“娘,你答应我的,一定要拿到玉容膏。”
董氏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苏向晴越来越远,第一次有些茫然,第一次对她的这个女儿感到陌生,她为了玉容膏可以与自己推搡,就连以死相逼这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这是不是平时太过溺爱她的后果?
“夫人,我们回去吧。”听见钱妈妈的声音,董氏胸口一震,沉沉地转了身子,一路顶着太阳默默无语回去,心中千回百转。
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已经昏迷过去的苏向晴,董氏带着钱妈妈来到了小库房的门口,沉声道:“钱妈妈,为了晴儿,我们只能把嫁妆还回去了。”想想这可是半个丞相府的财产,而且里面有不少珍奇古玩,件件俱是精品,就连她和晴儿所用的物什也有许多是这里面的东西,更何况还有沈静宁名下的铺子,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可不是一件小数目啊!
再说,苏永辉的那点例银根本支撑不起这偌大的丞相府,这些年为他打理上下,铺通官途已经用了不少银子了,若是把嫁妆全部还给苏向晚,他们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