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翊不愧为当代有数的弓道大家,射出的箭轨道之不定,踪影之飘忽,就连刀无极也判断失误,横刀护在脖颈处,那箭却轰在诛天头上。当然,鬼隐绝不是想杀了诛天,在刀龙战袍护持下,诛天毫发无伤得被箭带飞出去。
“风扬疾万里,穿柳落无声,冰火双镞箭,气昂似翔鹰。鬼隐,你发信号来得晚了。”箭翊不悦得看着鬼隐,随手又放三支箭拦住追击的刀无极。
“哇呀呀呀!”人未到,声先闻,呼啸的风声中,一根两人合抱的黑铁巨柱直直飞过来,真可谓砸到就死,碰着就伤。柱子后面横千秋怒发冲冠,边跑边用拳头捶向柱子,让柱子一直向前飞,砸向刀无极。“伤我的乖徒儿!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挤坏了你脑子?”
“哼!撤”失败成为一种习惯,刀无极面色毫无波动,招呼一声拔腿就跑。‘西武林和中原是呆不下去了,去南武林,投奔师叔刀无双,就这么定了。”狡兔三窟,刀无极动手前早就谋算好了退路。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恶心所有人一把,一张记载了天疆势力图的羊皮纸“不小心”掉了下来,不过几分真几分假可就说不定了。
箭翊抬起功,“不行,断后的人太多了。”“无妨,得罪了天都与万堺,天下之大,也无他的容身之处。现在,首要是要救治武君。”雪中送炭这么容易刷好感的机会可必须得把握住。
“对对对,棺材佬,你先治好我的乖徒儿,其他有我横千秋横高手高手高高手出马,管他刀无极还是人无鸡,我都轻松宰啦!”没理这个白痴般的朋友,鬼隐尖细的指甲捏住几根钢针,钉进诛天小腹八方,锁住奇经八脉,“邪能之元,收!”鬼隐也不愧一代术法宗师,这一招本是掠夺、回收放出邪元的杀人技巧,鬼隐却先注入邪元,将毒素吸附其上,再用这一招把毒素带出来。
“咳咳,多谢。”诛天本就根基深厚,不多时便恢复了知觉。“哇啊啊,乖徒儿!你没事,真是,真是”学历低下的横千秋挠着脑袋想不出什么好话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箭翊不着声色的补充道。
“对,必有大福,棺材佬,我有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让横千秋大爷打谁的脑袋,我绝对不会捅爆他的蛋!”横千秋嗙嗙嗙的拍着胸,仿佛不这样显示不出决心似的。
鬼隐眯缝着眼,这样可以掩盖住他对刀龙战袍的热切,“还是先安定下来,你们几个,扶武君回去休息。”
“不用,我来!”横千秋推开凑上来得士兵,扛着诛天拔腿就走。“徒儿啊,我对你比对我儿子都好,虽然我没有儿子,将来横千秋变成横老老前辈,你可要孝顺我啊。”诛天苦笑不得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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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于平静了,祸独行如此想到,天上的星星还没落下去,东边的太阳不耐烦得驱赶他们,冬日里偏白的阳光经过冰天雪地的折射,也带了几分冷意,让祸独行一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化身保暖衣帮助冷滟完成一柄天之逸品的铸造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足足一个月的铸造工作,无论是天火的灼热还是气候的寒冷全靠祸独行抵挡,这可比什么冰火几重天刺激多了。更别提祸独行身上黏了一堆某人的分泌物,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前世某些狂热的脑抽总以为他们的女神是不会拉屎放屁的,其实女神的可能更臭。
冷滟作为一个先天武者,确实不会有这种烦恼,不代表她不会流汗。想想一件内衣连穿一个月是什么味道,祸独行就是什么感觉。
至于某些喜闻乐见的桥段,并没有发生,冷滟之于祸独行,就是一堆血肉的集合体,祸独行敢拍着良心保证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女人,不止是每一寸肌肤,还有每一块骨头。
九州一剑知还曾打趣祸独行是不是不行了,祸独行结束工作后变成解语在他面前表演了一番脱衣分尸秀之后这家伙就老实了。
不过这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让祸独行感叹是不是自己要转运了。于是那柄,剑未经主人许可,就在弯月形的剑格内侧刻下四个小字“大吉大利”。
刨去某个无良损友的恶作剧,这柄剑可谓古香古色,品味与比格十足。剑身略厚,共长四尺一寸,两道淡金色佛文不停交叉盘旋其上,使得整体墨黑色的剑更显三分华贵。这当然是祸独行的功劳,用佛炼铸天术加持过后,这柄剑斩妖除魔多加三分威力,与冷滟骨血本质配合,更有平心静气的功效。
最后九州一剑知叼着一根新发芽的草根,将其取名为“融雪”,“我已见识过最为寒冷的世界,就让这柄剑开启我的春天吧。”九州一剑知如是说。
剑已铸好,荒唐了一夜,冷滟囤积的雪莲子,就是萧振岳曾用来煮粥的那钟“米”,九州一剑知打来的雪鸡,祸独行试毒后确定能吃的一些不知名野菜。
先把鸡宰了,熬出油来,肉拿去炒菜,油用来煮饭,喝上两口山下买来的粮食酒,晕晕乎乎一夜就过去了,迷迷瞪瞪的祸独行记得好像冷滟也喝了不少。
“笃笃笃。”很规律的敲门声,“昨晚没脱衣服,你直接进来吧。”祸独行摸着有些疼的额头回应道。“唉?你又打了一把剑?这么快?难道我睡了一夜?”祸独行定睛一看,一柄颜色与融雪相似的细剑被冷滟抱在怀里。
“不是,这是两次炼剑,流进天火中的废料,今天自动成形了。”冷滟很欣喜的抚摸着剑身,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造化真是神奇啊,取名字了吗?”祸独行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接过这柄天生的宝剑,“汝齐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击而知。当取‘以雪洗身,清净神志’之意,就叫它澡雪吧。”
看着冷滟嘴角的笑意,一道阳光照过来,“冷姑娘,你有没有发现,你更像一个人了啊?”
“啊?”冷滟呆住了,然后展颜,像春天一样嗔笑道“我本来就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