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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放……
我放毒。
【1】
我叫程远。
今年24岁。
我……我的工作环境也许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虽然我只是一个兼职淘宝客服。
“小远，我尿急，我把手头那个客户转接给你哈，帮下忙。”隔壁小客服捂着裤裆站起来，说完也没管我答没答应，立马往厕所奔。
我透过手边的小镜子，看了一眼自己冷漠而又帅气的脸蛋，找回了一点工作激情。
嗯，我是一朵水仙。
我觉得我全世界最帅。
而且我还很高冷，面瘫这一属性为我增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质。
转过来的那个客户有点憨憨的，说白了就是蠢。
磊123:“你好，呵呵，那个，我有几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美娟:“亲~欢迎光临~有森莫问题尽管说~”
我面无表情地套着这个傻缺客服ID，十指纷飞，用淘宝用语倒背如流。
美娟这个名字是抓阄选的，再怎么嫌弃，想想隔壁小哥叫翠花，也就平衡了些。
磊123:“你们家的……那个什么……好用吗？”
我对每一个客人都很厌恶。
但我的手指和我的心灵是分开的。
这是一名淘宝客服的自我修养。
美娟:“当然啦~亲放心我们都是德国进口的原材料呢~很耐用的~”
磊123:“哦，这样啊。”
美娟:“亲你还有森莫问题吗~”
我真的厌恶……很厌恶……
磊123:“那……捅着舒服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摆在手边的充气娃娃。
这是我们店里的主打商品，为了更好的回答客户问题，老板要求每人手边都要备着一个。
所以办公室里风气很迷，经常有人敲键盘敲着敲着停下来，摸一把充气娃娃的胸，咀嚼一下，然后再措辞给人客户发表关于‘胸｀部是否挺翘，胸型如何，手感富不富有弹性’的感言。
我正要回他:舒服~炒鸡舒服的哦亲~
余光瞥见我们老板难得过来巡视，他最喜欢大家实事求是的态度。
比如刚刚那个摸胸咀嚼后再回复客户的，得到了五百块额外奖金。
我当然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是全办公室所有人都开始停止敲键盘，伸手在充气娃娃上乱摸。
我不做显得我很不合群。
可过分帅气的人本来就是不合群的，所以我还是没有动。
所有人都在摸，就我没有。
老板径直向我走过来，还看了顾客正在问我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来着？
哦，捅起来舒不舒服。
我在老板越来越不满的眼神里，终于伸出我纤细嫩白的手指头，捅进充气娃娃的下`体里。
抽｀插了两下。
老板点点头，满意地走了。
我把手指从娃娃的那个地方抽出来，重新在键盘上飞舞。
美娟:“炒鸡舒服~很紧致~给您意想不到的美妙体验~”
【2】我打完这一句之后，对面沉默了。
难道是去蹲坑了？
还是嫌九八百这个价钱太贵？
可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继续耗，也最烦老喜欢砍价的客户，以防他接下来打算砍价，我沉默着亮出了杀手锏。
这个杀手锏的灵感源于我们店里无节操无下限的宣传册，平常我轻易不会拿出来用。
一击必杀。
美娟：“主人，我的小｀穴是一体式阴｀道设计噢~国内仅此一家，人家的辣个地方，有无数褶皱和突起，让主人可以体会到真人般的肉感~”
磊123：“……”
很好，终于回了。
磊123，你也不过如此。
我喝口水，活动活动关节，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个人拿下。
美娟：“为了让主人有更好的触摸感觉，我的小手和小脚都被设计成实体的模样，非常真实娇嫩[/羞羞]，给主人体贴的温暖感觉，主人，一定要好好爱我哦~[/飞吻]”
对面又许久不回话。
隔壁小哥尿完尿回来，远远地和我打招呼：“怎么样啊，搞定没有。”
我冷淡地扯扯嘴角：“快了。”
那位客户估计是去撸管了。
他也撸不了多久。
像这种人平常肯定天天手｀淫，年轻早泄，鸡｀巴又黑又短小。
我在水杯里丢了两片茉莉花瓣，轻轻晃动，任由香气扑鼻而来。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剩下我，是如此纯白无暇。
‘叮。’
磊123终于回复了：“……呵呵，你们很拼啊。”
我冷笑。
撸了十三分钟，你也挺拼的。
美娟：“亲~喜欢的话就感觉把她带回家吧~价格已经很美腻惹，我们用的材质都是全国最好最舒服的材质，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嘛~[/可爱]”
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个磊123到底在犹豫什么。
后来……
我觉得我压根就不该帮隔壁小哥这个忙。
磊123：“是这样的，我刚刚找了一圈，你们店里没有男款吗？”
【3】
卧槽。
我毫不怀疑我帅气的脸变得有些僵硬。
美娟:“……人家有点看不懂动你在说森莫哎亲[/对手指]。”
磊123解释说:“商品属性里，只有体型可以选。”
那你还想选什么？
美娟:“是的呀，有萝莉型，御姐型……还有完美翻版的苍井空老师，顺便一说，如果亲愿意加点定制费的话，罩｀杯大小什么的都是可以私人定制的噢~”
磊123:“呵呵，罩｀杯选项里不是可以选择的吗？还需要定制？”
蠢驴。
买个充气娃娃也不知道追求一下品质。
我喝了口茉莉茶，继续跟他干下去。
美娟:“亲，是这样哒，有些顾客对罩｀杯的要求非常高，用ABCDE来分类罩｀杯大小其实是取了个中间值~比如说你要指定34C，我们就可以为您定制34C，那是属于您的独一无二的胸｀部~”
磊123:“……”
磊123:“原来是这样，呵呵，我对女人的胸｀部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你现在了解了。
我一开始没有把‘男款’这两个字当真，来的客人都只关注D罩｀杯和E罩｀杯之间到底差了多少。
男款？
打错了吧。
然而现实给了我响亮的一巴掌。
磊123：“说岔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美娟：“您还有问题吗？”
磊123：“男款到底在哪里，还是有专门的男款链接？”
磊123：“是我看漏了吗，可我把你们的店都逛遍了，还是说，这个也要私人订制？”
隔壁小哥问我为什么脸色不太对劲，我冲他摆摆手，我帅，我还能战。
美娟：“人家……有点听不太懂哦……”
磊123：“就是男款，有屌的那种，用来肛｀交的。”
我手指有些僵硬，搭在键盘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敲什么回应他。
我发誓这是我客服生涯以来第一次那么无助，那么彷徨。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手：“老板——老板你过来一下。”
【4】
我们老板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男人，这一点，参照他白手起家，在淘宝闯出一番情趣用品事业就可以看出来。
记得有一年寒假，我还是来了这个鬼地方兼职。正好年终，老板就请我们出去搓了一顿。
他点着烟，将桌上的白酒一口闷了，发出惬意的叹息。然后抖抖烟灰，在餐桌上跟我们讲述他励志于情趣用品这一块发展的原因。
“开始我卖的是避孕｀套，后来我发现很多男的连约炮都约不上。”
哦。
这个约不上炮的人十有□□就是你自己吧。
“太特么可悲了，当年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回我们男性同胞约不上炮的尊严。”
他拍拍我的肩，张嘴糊了我一脸酒气：“哎——小远，你呢，你约过炮没有。”
我？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老板呵呵笑，“分享分享，分享分享。”
这个问题可真有意思，我为什么要约炮？
在这世界上有什么人值得被我｀操？
我对着镜子自撸不就好了吗。
……
老板办公室就在我们外边儿，特别简谱，两面屏风一拦，拦出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来，磕碜得很。平时有什么事，只要吼一嗓子就能听见。
于是我喊完，老板就放下手里的跳蛋走了进来。
他有点近视，脖子上总挂着副眼镜，需要的时候就把它戴上。
此刻他眯起眼，扫视了一圈，仿佛在寻找刚刚是谁在说话。
“强子，嘿，你找我什么事？”我们老板近视大概又加剧了，他径直朝隔壁小哥走过去，“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