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和那小警察还有看守一起来到看守所的门口,看守的外,黑压压的站满了来接大先生的人。
看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小警察感慨的说道:“怪不得大先生干敢砸碑,背后的人一定来头不小!”
大先生一听,笑了。他回头对小警察说道:“我的背后除了你们两个,什么人也没有!这些来的人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小警察和看守听完,顿时觉得十分惊讶,他们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大先生,欲言又止。
大先生一笑说道:“放了我的不是你们想的,哪位大领导的一句话。而是,千古不变的两个字,也是世上最值钱的两个字,——人心!”
大先生说完,就向人群走去。维护治安的警察都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大先生。而黑压压的人群里,也有不少的人在议论着“是他吗?”“不知道啊!”“就是这个人?”“警察能不能骗我们啊?”
就在人声嘈杂的时候,黑压压的人群忽然让出了一条人巷。那个在公园和大先生有一面之缘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缓缓的被人推了出来。
老人一见大先生就激动的伸出手去,大先生连忙上前弯下腰,拉住老人的手。老人颤抖的说:“我一猜,就是你!”
老人说完话,人群里顿时就爆发出掌声来。人们喝着彩,“好!”“好!”“好样的!”叫声不绝于耳。
大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说道:“我只能做这些,可能有些鲁莽,但我希望人们可以明白,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
老人激动的流着眼泪,点了点头。他看着大先生说道:“我向镇里请愿,放你出来。可他们说还在调查,我知道,这一调查也不知道啥时能有个头!我就和我那些老乡亲老邻里说了,我说,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就去看守所的门口等,他啥时放出来啊,我就啥时回家!这事,都愿我,我要不说啊,这孩子也不会去砸碑,也不会被关进所里!”
老人说到这,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说:“可我的这些老乡亲,还有那些老邻居都说孩子你做的对!咱们谁家没被小鬼子祸害过?谁家没挨过那些开拓团的棒子?于是,他们就都跟着来了!结果啊,这事越传越远越传越多,十里八村儿的,凡是家里有老人的就都来了!凡是听老人说过当年被小鬼子压迫的苦的,也都来了,现在啊,整个镇里都闹翻了天!人们都往这来了!街里往这来的路都被封了!我刚才听我孙女说,现在就连外地的都坐车往这来!孩子,你应该觉得骄傲啊!”
听见老人说完,大先生十分激动。他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激动的说道:“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谢谢!”大先生对着人群不停的鞠躬。
“不,孩子!”一个中年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说道:“我们该感谢的是你啊,孩子!是你用锤子砸醒了我们!你砸的不是那用水泥堆砌的碑,你砸的是我们被利益蒙蔽的双眼啊!在苦再难我们也不能忘本!再苦再累我们也不能忘记当年的屈辱!你砸坏的不单单只是一座碑而已,你砸醒的却是千千万万只想着利益而忘了良知的心哪!孩子,我代表镇里向你道歉!”说着,中年人向大先生鞠躬。
“是镇里的王书记!”人群里有人在喊。
“是王书记!”“是王书记!”“是他!”于是,有更多的人说道:“王书记来了!”
人群鼎沸起来,大先生也有些激动,他连忙走过去扶起王书记说道:“是我太鲁莽了!”
“不!”王书记看着大先生恳切的说道:“现在,说实话的人少了,能用实际行动去证明的人就更少了!如果,我们犯了错,却没人指出来的话,那就会犯更大的错误,而真正吃亏的确实老百姓啊!”
大先生看着王书记说:“我知道招商引资,您也是为了一城百姓!您也是希望大家都尽快的富裕起来!”
王书记笑着摇摇头说:“招商引资是好,可是,我却忘了人们的感受!我只想着镇子的发展,却忘了先辈们的苦难,唉!我愧对人民公仆这四个字啊!”
“不!”大先生抓住王书记的手说道:“您是为了老百姓的发展着想,只是方法有些欠妥。但,这不能证明您不是个好官啊!”
大先生说道这里,人群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王书记竟激动的掉下眼泪来。
他看着在场的说有人说道:“明天,我就拆了那碑,改回咱们的路牌,这位年轻人说的对!咱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当年侵略者的刺刀没有吓倒我们,今天,家乡的发展建设奔向富裕的道路,也一定难不倒我们!”
他的话一说完,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那掌声久久不绝于耳!
大先生推脱了所有人的邀请,也包括镇里的王书记。当然,也包括那些闻讯而来的记者。
大先生左拐八怪甩掉了所有的人以后,一个人回到了他住的那家旅店。还好,旅店的老板见大先生一夜没回,就把他的房间锁上了。怕大先生的东西,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在丢失了。
大先生到不担心丢什么东西,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他困着水鬼的那件衣服,被人拿了去。一旦被女鬼逃脱了,后果,恐怕不敢设想。
还好,所有的东西都在。大先生谢过了旅店老板,一个人就到了客车站。在看守所外,他就已经打听到,通往呼伦山的路,已经被通开了。大先生买了客车票,上了车,就一路到了呼伦山下。
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转眼间已经半年过去了,不知道娜塔莎是否还在爬着悬崖,也不知道自己的舅舅身体是否还如昨日硬朗。还记得舅舅看见他拿回母亲玉镯时的情景,他一边哭一边跟大先生说着,这玉镯是当年和大萨满去奉天时,是大萨满用貂皮换的,为的就是给母亲做嫁妆,也就是在那次回家的路上,他们救回了命悬一线的戴爷。多少年过去了,有多少事情早已是物是人非,可是这支玉镯依然光亮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