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升机飞走以后,大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身子此刻以及其疲倦。他打开军医留给他的矿泉水,一口气喝进了大半瓶。然后又拿出军医留给他的军用野外干粮,这东西都是压缩的,是一块定三块。
大先生在简单吃完东西以后,背起背包开始继续自己的行程。不过,他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去寻找母亲的遗骸,而是去搜寻在这次地下爆炸中受伤的人。
在坍陷了大半个山头上,大先生并没有搜寻到一个生还者,他开始担心那三个女孩子来。于是,他准备往东走。
夜晚很快就黑了下来,今年的冬天来的很快,昨夜才刚刚下过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可就一天的功夫,到了晚上,这天就变的零下十多度!尽管这在漫天雪花的东北来说并不算啥,可是,突然之间的降温,确让仍穿着单衣的大先生确有些吃不消了。他所有的御寒的东西都在自己的包里,确随着那怪人一起掉落在了崖底。而直升机驾驶员给他留下的东西里,除了药品和食物外,没有一件可以抵御寒风的东西。甚至,连盒火彩都没有。
大先生冻得发抖,他必须得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来给自己保暖。可是天公并不做美,一片片阴云在寒风的吹动下,遮蔽了整个世界。大先生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他的身子开始越来越虚弱,刚才还觉得浑身冰冷的他,此刻确微微有些燥热。大先生知道自己可能是受了风寒,于是,他掏出急救包裹里的感冒药吃了下去。接着,又把给伤口消毒的药用酒精喝了两口。此刻,也只有它能给自己御寒了。
一阵阵眩晕袭来,大先生渐渐的失去了方向感。整个世界黑乎乎一片,他根本就辨不清自己的方向!最后,他连平衡感都消失了,世界在他的眼里开始旋转起来。他看到了光亮,看见韩馨悦笑着向他跑过来,也看见慧玲的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面汤。大先生向她们走去,可是,世界确又变了,他又好像来到了柱子家。
他看见柱子妈正偷偷的掉眼泪,他坐在炕上睡着了,还有胖子刘狗剩和小丁牧师。柱子正躺炕上,深深的陷入昏迷。“咦?这是这么回事?”大先生对自己说:“那给人是我么?那我又是谁?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正当大先生觉得奇怪的时候,从柱子的身上忽然坐起一个发着红光的人来。大先生看不清他的样子,确看见一只深红的眼睛,而那只眼睛确看着大先生在阴邪的笑着。
“柱子!狗剩!胖子刘!”大先生突然间大声喊起来,可是,他一喊所有的场景都不见了!整个世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一个人走在茫茫的山岗里。满世界的森林遮蔽在头顶,大先生觉得头痛的厉害,脚下一滑,失去了知觉。
“戴爷!戴爷!”大先生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大先生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
“戴爷!戴爷!你醒醒?”
大先生努力的睁开眼睛,他的身子极其疲倦,浑身烧的厉害。
“你醒啦,戴爷!”
大先生看着眼前的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年龄能有二十多岁,带着一顶破烂的棉帽子,他看见大先生醒来,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你怎么样?戴爷!你怎么会跑到这个林子里来的?”那人问着大先生。
大先生一脸的茫然,他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有过这个人。
“戴爷,你认识我了吗?我是栓柱啊!以前,你拉队伍打小鬼子时,我给你喂过马。那匹枣红大马!老好看了!”栓柱笑着对大先生说道。
大先生更糊涂了,他看着这个给他喂过马的人,依然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然后对他说道:“我这是在哪?我是谁?”
“戴爷,你这是咋啦?”栓柱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大烟袋,他嘴里叼着个烟袋锅子,可是大先生确没有看见烟袋锅子里冒烟。
这个老烟袋能有五十多岁了,一脸的胡子,他看了看大先生对栓柱说道:“他的脑袋受伤了,估计从山上掉下来时摔着了。过几天,也许就会好!”
大先生勉强的支撑身体坐了起来,栓柱扶着大先生,大先生使劲呼吸了两口气,空气阴凉阴凉的。
“您就是戴爷吧!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我叫大烟袋,小时候家里穷,爹妈死的早,也没给留下命。后来给地主扛大活,都叫我穷崽子!后来,入了咱的队伍,也好两口烟,所以,兄弟们都管俺叫老烟袋!您别看我老,俺打鬼子不含糊!”老烟袋笑着看着大先生,拍着自己的胸膛。
这老烟袋带着一顶已经翻羊皮的帽子,穿着露了棉花的灰棉袄,肩上还背着一杆汉阳造。
大先生看着他,又看看栓柱,他努力的回忆着过去,可是他的过去确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只有剧烈的头痛。
“戴爷!俺叫长生!”一个和栓柱年龄仿佛的小伙子,从老烟袋的身后探出头来。
他光着个头,耳朵上带着两个棉耳罩,一张脸黑黑的,他也同样背着把枪,笑着看着大先生。
大先生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我?”
“我们早就听说过您!”长生笑着在大先生面前蹲下来说道:“您当年在老鳖沟伏击大鼻子,威震关东!后来退隐江湖,辞官不做!在后来,小鬼子进了咱东北,也是您第一个摇起,跟着小鬼子干!您就是在关东人儿心里的大英雄哩!”
大先生不记得自己是否打过小鬼子,不过隐隐约约中,好像有这么回事。然后,他看着身边的栓柱问道:“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