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孙见奋发图强的第四日。
一块空旷的平地之上,底下铺满光滑的玉石。
这些玉石皆被切割成各种形状,在地上整整齐齐地,煞是华丽脱俗。
这些玉石对凡人来说,一丁点拿去,就能挥霍好几代。
只是这些玉石对修真门派来说,每年都有各国皇室上供而来。
凡人视如珍宝,修真者们拿去当做铺路日常行走的东西。
不由得让人感叹仙凡差距之大。
张实在下边,也是一顿感叹。
他自己也是从凡人过来,现在得到功德录,踏入仙途,自然感激机缘万分。
一排排,一列列,各色衣服的修士,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地,站在空地之上。
他们神色肃然,连公孙见这种门中元婴老妖的嫡系子孙,此刻也收敛许多,不敢再拈花惹草。
他们都规规矩矩,眼光都集中在空地之前,一个高台之上。
他们此刻心中带着无限的向往和敬畏,等待着大人物的出现。
连高台之上的门派掌门,也心中倍感压力。
“快看!祥云!”
底下的弟子,有些愣头愣脑,才入门,没有见过大世面。
修士群中,爆出一阵阵小骚动。
“啊!好疼!”
一些低阶弟子见识浅薄,城府又不深,吵吵嚷嚷,指着盖过漫天,流光溢彩的祥云,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些寒至门弟子被门中擅长神识攻击的高阶修士,给当场警告。
铺天盖地的祥云,变幻流动。
玄奥而又绚烂的图案,光芒流溢出动人心魄的美丽。
无上的威严和肃穆之意,从那图案和道道光影之中,直传下来。
似乎天地之间,皆被那神圣至高无上的威严所侵染,人在其中,都不敢动弹丝毫。
“老祖!老祖!”
高台之上,现任寒至门掌门,此刻神色愈发恭敬。
其中饱含的仰慕和憧憬之意,让一众寒至门弟子,对这位元婴后期的老祖,更加崇拜和好奇。
这位老祖是门派顶梁柱,寒至门因其实力,成为正道联盟几大掌事门派。
元婴后期,杀掉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易如反掌。
更不用说,那些元婴初期都能随便杀掉的金丹期修士了。
他此刻正从九天之上,慢慢飘下。
随着他一齐落下的,还有一个女性修士。
这名女性修士身材窈窕,高挑动人,正是寒至门老祖的双修道侣,有着元婴期中期的修为。
只是她的脸,被一张纱巾挡住,朦朦胧胧。
“恭迎老祖回家!高阳老祖洪福永享,寿与天齐!石妙老祖美颜永驻,与高阳老祖永结同心,共飞仙界!”
下边的修士,整整齐齐喊道。
数万寒至门修士,没一人敢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皆因那老祖的实力和在门中的地位,比他们时常都要惧怕的掌门高多了。
“这可是喊错了,美颜永驻,哪还和老祖,牵扯到了一起呢?”
却是石妙老祖发话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在空敞的平地响起,如同一道优美笛声,沁人心脾。
其中又有亲近可人,友好温馨之意,还有极强的,不可侵犯的威严在其中。
门中弟子,皆被这仙音所慑服,屏气凝神,要听石妙老祖以后要讲什么。
“晚辈该死!晚辈该死!”
高台之上,原本一直威风凛凛,在寒至门弟子心中犹如噬人猛兽的掌门,此刻立马变成了小猫。
他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乞求石妙老祖的原谅。
“算了罢!妙妙!”
正是高阳老祖发话:“他们不称呼你石妙老祖,还称呼你什么?你倒是说说?”
话语之间,隐隐然有为掌门开脱,还略微带了一丝责怪之意。
“阳阳!”
石妙老祖娇嗔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还生气了。一点也无男人的风范。”
底下的弟子,都是看得痴了。
而此刻身为寒至门掌门的元婴中期高手,早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他擦拭完脸上的汗水,道:“老祖可真是门中的大救星,门中刚刚出来疯血修士一事,晚辈才疏学浅,能力不足,还要请老祖们定夺。”
“我们自然是听说过此事,才特地回师门的。其他地方,也隐隐然有疯血修士起死回生的迹象,我夫妇当心本门安危,是以回来看看。”
高阳老祖不怒自威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请老祖们多多停留,高抬贵手,把这疯血修士清除干净。”
掌门恭恭敬敬,作揖说道。
“那必然,不然自己的师门,上次就能从疯血修士一事之中存活下来,这次不行了,那还要你我掌门和太上长老有何用?”
高阳老祖平缓地道。
但就是这平缓的语言,让掌门的心,如同被钢钳制住一般,只能随着钢钳主人的意思做事。
“高阳老祖说得对,寒至门栽培我,养育我,不然我哪能够苟活至今?谁敢犯我寒至门,我自当拼尽老命,在所不惜!”
大滴的汗水,从掌门脸上滴在地上。
在这表明忠心的庄严时刻,还是高阳老祖亲自嘱咐事情的时候,掌门都不敢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好,不错。如若有人敢犯我寒至门,那就是和我高阳过意不去!”
磅礴的灵压,以高阳老祖为中心,震荡整个寒至门。
连闭生死关实在不能出来的修士,也感到那巨大的压力。
还在当处的修士,无一不被那巨大威压所震服。
元婴以下,皆都四肢发软,就要在这天威之前趴下。
不过每个人的身体,好似有外物支撑一般,才方不得倒下。
“谢老祖隆恩!”
掌门率先开头,他心中的震惊和惊喜,愈发强烈。
这是高阳老祖,将平地之上数万修士的身躯,皆用风系道术维持住。
看来原本实力恐怖的高阳老祖,在外边游历过后,道术威能进步不少。原本在掌门心中,如同一道巨山的高阳祖师,此刻,已经化为天地。
是谁先在门派之中,发现那疯血修士的?”
高阳老祖的声音,依旧平平淡淡。
不过张实听后,却感到那声音之后,隐藏的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压。
他此刻进退两难。
在老祖面前,他丧失了哪怕承认自己,说一句话的勇气。
但是老祖要求,他又不得不说。
张实咬咬牙,心中一根弦紧绷,才回应道:“是晚辈。”
“哦?是你?你上来,本祖亲自给你点小玩意!”
高阳祖师的声音响起,引得平地上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实身上。
其中有羡慕,也有嫉妒。
栽赃嫁祸与张实的武德商行会长,谷良多则,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要早知道高阳祖师会如此,当着众人的面,奖赏张实的话,自己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张实一根寒毛。
张实心中,一阵窃喜。
不管这场大商战结局如何,自己也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惩罚,何况按照计划,自己这一方还胜算较大。
毕竟高阳老祖已经要在全寒至门门人面前褒奖自己一番,掌门都不敢依照门规,对自己做出太大的处罚。
一旦有人对张实不敬,那就是在打高阳老祖的脸。
张实一路,从那修士方阵之中走出,不可避免地,和谷良多则对上眼。
谷良多则看向张实的眼光,发生改变,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他脸带微笑,向着张实,投去友善愧疚的目光。
这种目光里边,好似包含着无限的诚意。
要不是张实之前才被谷良多则暗算,他多半也真要被谷良多则锻炼多年,商场杀场实战多年的这种“真诚”给骗过了。
张实虽然心中狂喜,心想前几日还要把我生吞活剥,今个只能主动贴上来套近乎。
不过他还是忍住心中的爽劲和痛快,忍着心中的愤怒,也朝着谷良多则,回以一个晚辈的恭敬谦卑的笑脸。
谷良多则心中,对张实的这种成熟老练,大为赞赏。
张实并不乘胜追击,而是留着一路,在已经胜利的情况之下,给对手留一路。
这样避免了之后和对手之间进一步地恩怨情仇。
谷良多则虽然是个修炼多年,心中不知道有狠的修士,但也会考虑到今天的情况,日后也会少些对张实的报复。
平时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谷良多则对着张实,竖起一个拇指。
来自敌人,一个元婴期老前辈的赞赏,让张实心中极为受用。
不过他还是回过神来,顶着心中的压力乃是恐惧,朝着高阳老祖走来。
“来,让本祖看看,是什么人,给我们门派预警,立下大功。”
高阳老祖站在台上,那无边的威风,自然发散出来,天地之间,好似他就是主宰。
“咦?”
高阳老祖大为吃惊道:“可惜了,可惜了,你是五系灵根,每一个都不太突出。这种杂灵根,百万年难得一见。
可惜就是没啥用。哎,本来本祖还想给你些助力,让你进阶金丹期的。作为奖励的。
让门人都知道,不论你如何为门中做出贡献,本门皆有重奖。想来你的灵根不行。
以后修真路上怕是肯帮你的人不多……
就算遇上能够看重你的人,那么那个人多半也是个废物。
哎……不然灵根好的人那么多,自然只有抢不到好徒弟,自己不入流,才……”
欧阳韵木此刻在台下听着,心中却是不太得劲。
特别是那句,“就算是遇上能够看重你的人”和“废物”“不入流”之语,让他心里特别不爽。
还未等高阳老祖说完,欧阳韵木大声抢话道:“高阳!石妙!我问你们一件事情好么?”
欧阳韵木直呼其名,让掌门脸色一青。
掌门心中大惊,这么不尊重老祖,想来是自己会落一个管教不力之名。
高阳老祖朝着掌门挥手,制止了掌门之后的动作,回应道:“什么事?”
欧阳韵木丝毫不惧怕高阳老祖,让人觉得,他对高阳老祖,好像就是在对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友人一般。
要是一般知道欧阳韵木平时为人的人都知道,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有点年少癫狂罢了。
“这个,关乎到两位老祖的幸福和功力,当然关系到门派的安危。事关重大,还是立马说了便罢!”
欧阳韵木难得地,做出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在扮演重要角色一般。
“哦?你一个炼气期弟子,还能对本祖的功力和幸福,另有高见不成?难道是找到了什么上古仙人遗迹,找到功法了?那快拿上来。我先看看,适不适合我修炼,再将其纳入寒至门高阶功法之中。”
高阳老祖也被这个愣头青提起了兴趣,他一时兴起,竟然允许欧阳韵木如此胡闹。
张实心中,暗自为欧阳韵木捏了一把汗,生怕欧阳韵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浪费了老祖的时间,老祖生气了。
场下的弟子,虽然心中想着看戏,但也丝毫不敢作声。
生怕哪里不对了,老祖不高兴了。
欧阳韵木极为夸张地,做作地大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最后,他才一字一句,慎重,严肃无比地大声问道:“高阳!你和石妙,多久欢爱一次?”
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