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天,梅长青二人出了书房,直去得远了,梅长青见了四下无人,才轻声道:“大哥,那个杨谅如今手握重兵,又深受独孤紫诺的宠幸器重,你为何偏偏要得罪此人啊?我们所谋者大,若为了此人而坏了大事,倒是不值了。”
候天听罢隐隐一笑,刚毅而冷峻的面,也现出一丝怨尤之色,直过了许久,才冷声道:“当初独孤信篡夺我朝江山,杨谅这个奸人背主求荣,无情无义,大哥早恨不得食之皮肉,早晚亦不会轻饶了他的。”
候天言罢,想是忆起了那些如烟往事,不由便皱紧了眉头,使命眨了眼睛,倏忽便有泪,从眸悄然落了下来,梅长青见得分明,不由便伸了手去,轻抚了候天的肩头,候天回身去望,二人相视而笑,过了片刻,梅长青又道:“可是大哥,纵然是有万般仇恨,而我们所图之事,亦不容有失,故而更该隐忍孤诣,绝不可意气用事,刚刚在厅,长青瞧得分明,那老贼似已对你心存敌意,倘若他得胜回京之后,依仗平叛之功,在独孤紫诺眼前搬弄是非,你我一旦失宠,欲报家仇国恨,便更是万难了。”
梅长青言罢,因心焦虑,又是微微一声叹息,候天却笑了,只向梅长青道:“长青,你多虑了,老贼还想回转京师,怕是明日,那‘高平陵’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了吧。”
梅长青听罢心一动,只怔怔的望着候天,候天继而又道:“长青,你没看出来吗?那个高欢,此人绝不简单的,他深夜拜访老贼,绝不是有心相帮,而是他精心设了一个局,诱使老贼入彀的,那个‘高平陵’地势险要,三面环山,易于设伏,如果大哥判断没错,高欢定会在此埋下重兵,只待杨谅与萧天泽两相争斗,大伤元气后,再尽出精锐,将二人一打尽,坐收渔人之利的,此计若不是墨怀秋之意,便是那高欢另有图谋,可惜老贼那头蠢猪,竟然看不出高欢的险恶用心,也活该死期不远了。”
候天言罢,不由微微抽动了嘴角,隐隐而笑,梅长青听至此处,亦觉候天之言甚是在理,当下也微露了笑意,只向候天道:“那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候天微微沉吟了片刻,只望着梅长青,继而又道:“高欢虽是用心莫测,但他有件事却是说对了,无论此战结局如何,那石虎与白起既非我辈,日后难免成为敌人,长青,你可趁大战混乱之时,将此二人除去,以绝后患的。”
梅长青听罢只点头道:“大哥,我明白了。”
说时二人话别,此分手,候天去往京城,梅长青却留在了军。
只说候天去后,梅长青重又转回了书房,杨谅与丁胜依然还在,正商议着事情,眼见候天转回,杨谅下意识的便问了句:“梅统领,候公公已去了?”
“是,已去了。”梅长青点头应道。
杨谅抬了头去,仔细的望着梅长青,直许久,继而心念一转,忽而问了句:“梅统领,你与候公公相识,亦有许久了吧?”
梅长青听罢面色一变,只淡然应道:“回尚书大人,是有许久了。”
杨谅听罢又道:“那关系一定很不错了?”
梅长青闻言浅笑,静默不答。
杨谅亦低了头去,沉吟不语,直过了许久,才忽又抬起头来,望着梅长青,方才言道:“梅统领,杨谅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梅长青轻笑道:“尚书大人有话但说无妨,何用如此啊。”
杨谅这才道:“梅统领身为禁军护卫统领,掌握京城禁军,可谓风光一时,而此次又随杨谅带兵平叛,功成之后,回得京城,圣必定会大加褒奖,少不了要封候拜将,便更是前程锦绣,无绝伦,又何必要与候天那个阉人混于一处,岂不是自降身份,遭人笑谈了,相信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杨谅微笑而谈,又伸了手去,搂了梅长青的肩头,梅长青耳听到阉人二字,不由面色一冷,眸杀机已现,可只瞬间,便又换了一张笑脸,只向杨谅道:“尚书大人所言甚是,倒是长青愚钝了,从今往后,还要请尚书大人多多提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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