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丁胜已领着太史令刘琪往康王府来了,那刘琪为官,素来小心,谨言慎行,绝少出了差错的,此刻听得独孤紫诺传唤,虽是心中不解,又哪敢违拗,与丁胜一起进了康王府书房之中,独孤紫诺早等着了,刘琪见了独孤紫诺,忙道:“臣刘琪见过康王殿下。”
言罢便欲下跪行礼,独孤紫诺忙拦了道:“这是康王府,不比朝中,太史令何用如此。”
刘琪听罢,又谢过了独孤紫诺,方起身时,那边丁胜早已准备了案凳来,直待刘琪坐了,又有宫人奉过茶来,独孤紫诺才笑道:“太史令为人耿直,为官清正,实是百官之表率,父皇亦曾不止一次的在本宫面前夸赞过太史令啊。”
刘琪听了一愣,即而便起身道:“那都是臣该做的,圣上体恤百官,善待黎民,才是旷世明君,言及于此,实是让老臣汗颜啊。”
独孤紫诺听罢,先是微微一笑,继而才道:“想必太史令也已听说了,前些日子,太子被贬辽东,不知太史令对此有何看法啊?”
刘琪听了,不由微愣,心念一转,便道:“回康王殿下,此事老臣确是听说了,但太子为人,素来心善宽厚,想来绝不会做出此等有侮皇家声誉之事,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言罢便抬了头去,静静的望着独孤紫诺,独孤紫诺听罢,暗暗皱了眉头,面上却不表露,只微微一笑,忽而又道:“上次本宫中了巫盅之术,那个徐半仙,想必太史令还记得吧?”
刘琪耳中听得真切,心道无缘无故,独孤紫诺何以会突然向他提起徐半仙,虽是心中存了疑惑,也只得道:“回康王,老臣记得的。”
独孤紫诺微微点头道:“记得便好。”言罢又道:“昨日徐半仙忽然找到本宫,说他夜观天相,发现不日将有‘荧惑守心’之奇异星相,不知此星相寓意何为啊?”
刘琪听罢,亦是心中大震,沉吟了许久,才道:“回康王,‘荧惑守心’之奇异星相,乃是不祥之兆,寓意天下大变,新主将出啊。”
“啊?”独孤紫诺闻言亦是面色大变,即而又道:“你此话当真?”
刘琪忙道:“千真万确,此等大事,老臣又怎敢胡言乱语。”
独孤紫诺此时竟面露了笑意,又走至刘琪身旁,轻轻拍了拍刘琪的肩头,刘琪心中惊愕,忙又转了头来,望着独孤紫诺道:“不知王爷……。”
独孤紫诺又微微点头道:“刘琪,两日过后,便是小公主与驸马爷的大婚之日了,便在婚礼之上,你将刚刚之言再对父皇说一遍,剩下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嗯?”刘琪听了一愣,忙道:“可是王爷,所谓‘荧惑守心’之奇异星相,老臣并没有见到啊。”
独孤紫诺又微微笑道:“刘琪,所谓星相之术,父皇本就不懂的,你只需如此说便是了,待事成之后,本宫定会另有重赏的。”
刘琪听得,也知此事非同小可,竟吓得在独孤紫诺眼前跪了下去,只嗫嚅道:“可是那可是欺君罔上,株连九族之罪啊,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圣上啊,还请王爷放过老臣与全族亲故啊。”
独孤紫诺闻言,只冷冷的望着刘琪,亦不说话,丁胜此时又走至近前,将不停颤抖着身子的刘琪扶了起来,又柔声道:“太史令,这天下大事,你也该看得清楚的,眼下太子被贬辽东,绝无回京之日的,当今圣上年已老迈,恐时日无多,这皇位,迟早都是王爷的,太史令与其对圣上尽忠,还不如尽早向着王爷,待王爷取得帝位,太史令亦是居功至伟,这荣华富贵,自不会少的,太史令亦是明白之人,难道这点还看不清楚吗?”
言罢又取了一对碧玉悲翠来,递于刘琪眼前,又道:“这点心意,还请太史令收下。”
刘琪正迟疑时,只听独孤紫诺又道:“刘琪,这开皇朝乃是独孤氏的江山,我与独孤冰诺,无论是谁当了皇帝,都与你无害,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待孤王取得帝位,自然亦可保得你刘氏满门的。”
刘琪至此时,终于微一叹息,才道:“只要王爷能护得我刘氏周全,刘琪便全听王爷差遣。”
独孤紫诺听得,面上这才露出了丝丝笑意,便在此时,小蝶又匆匆进了书房,独孤紫诺见了,暗暗皱了眉头,正欲问时,小蝶已道:“不好了,王爷,小姐忽然腹痛难忍,想是快生了吧。”
“哦?”独孤紫诺应了一声,又道:“唤萧公子了没?”
小蝶回道:“已去唤了,想是已到寝殿了。”
刘琪也是机智之人,此时便道:“王爷,老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独孤紫诺只微微一笑,眼见刘琪已出了书房,才向丁胜冷冷道:“就是这样贪生怕死,没有骨气的人,孤王要对付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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