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独孤信等人离了“凤宸宫”,吴子絮却怔怔的待于原处,一时之间,只觉心乱如麻,许许多多的往事,从眼前一幕幕的闪过,他寒窗苦读多年,背井离乡,漂泊京城,为的便是今日,如今终于功成名就,官居二品,成为当朝新贵,而能招为驸马,更是这天下许多男子梦寐以求之事,可是如今,他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而心里始终想着的人,却唯有小蝶。
他曾答应过小蝶的,待他们省亲归来,便将二人之事奏明独孤信,请独孤信为他二人赐婚,却没想如今,独孤信却要招他为婿。
此事,他该如何对小蝶开口,而小蝶一旦知道此事,又会如何想?
他不禁微微一声叹息,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身后忽然有双手拂上了他的肩头,回头看时,却是独孤冰诺满是温情的那张脸。
他望着独孤冰诺,不由微微一笑,轻唤了声:“太子殿下。”
独孤冰诺静静的望着他,许久才道:“子絮,能招为驸马,是天下多少男子梦寐以求之事,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啊?是不喜欢容诺?”
吴子絮听在耳中,不由摇头道:“当然不是。”
独孤冰诺望着他,又道:“容诺虽然顽皮任性,皆是父皇母后少时太多溺爱了她,但她其实是一个好姑娘,结婚后也会是一个好妻子的,而且冰诺也能看出,容诺是真心喜欢你,你们成亲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吴子絮不由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独孤冰诺,许久才轻声道:“殿下之言,子絮又且不明白,子絮出身寒微,多年苦读,才有了今日,能得公主抬爱,子絮心中又怎不感动,但殿下有所不知,子絮实是不能啊。”
独孤冰诺听得,不由微皱了眉头,又轻声道:“子絮,这是为何?”
吴子絮沉思了片刻,又道:“殿下知道的,只因子絮与小蝶,虽没明媒正娶,却早已私定了终身,子絮又岂能负她,所以唯有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独孤冰诺听了一愣,又道:“可那小蝶只是相国府的一名婢女啊。”
吴子絮听了微微一笑,才道:“殿下说的没错,小蝶的确只是一名婢女,但子絮落魄之时,曾得她百般照顾,没有她,或许便不会有子絮的今天,况且……。”吴子絮说着,一直沉静似水的脸上,竟忽然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又轻声道:“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子絮也的确觉得很开心,很快乐,那种开心快乐,子絮想应该是任何东西,财富,名誉,地位俱无法比拟的,大丈夫为人处事,自当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无愧于人,才能心里平静安宁,殿下,你说是吗?”
独孤冰诺听了,不觉亦是心里一动,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倏忽划过一样,不由又抬了头去,静静的望着吴子絮,许久才道:“可是子絮,刚刚你也听到了,父皇心意已决,违抗圣旨,可是死罪啊。”
吴子絮听了,也是微微一声叹息,又道:“子絮也是左右为难,一愁莫展,待子絮回去见了义父,或许他能说服圣上改变心意吧。”
独孤冰诺听了,竟不再言,片刻又道:“容诺大概是在内室等我们呢,走,子絮,陪我去见见容诺吧。”
吴子絮终难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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