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宇同时朝着金老爷子躬了躬身子;并不是王宇畏惧这老头,自己的确是错了,错在内心的膨胀;从今日来到蓉城时,代表着军情十三处的王宇心理就形成了一种模式,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就是狂妄自大的模式。
是的,一开始时王宇就没将陈氏父子、蓉城一干企业家们放在眼里;甚至到了金家时,王宇心中依旧是形成了定式思维,这才生了与金布纹的争执;一味的退让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但内心过于膨胀却是一件更坏的事儿。
王宇绝对是一位敢于认错、反思、改正的人,但原则问题上王宇却不会退让一步,紧接着,王宇抬起头朝着金老爷子问道:“那金家可知错?”
金家可知错?!
一字一顿、仿佛春雷炸响般,刘云峰全身都颤抖了,他刚才还在内心表扬王宇知进退,可现在这家伙又像打了鸡血似的;若是刚才那些金家子弟们听了进去,不立马找王宇拼命才怪呢!
可王宇望着金武轮老爷子的眼神中,却没有一点儿退让之意!虽然你金家是家大业大、德高望重,可犯错就是犯错、让别人替你洗、黑、钱就是不对;并不能因为皇帝现那位指出自己没穿衣服的小孩后,就将那位小孩给处死吧!
听到王宇态度坚决的语气时,金武轮老爷子稍微沉默了一秒,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终,他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豪迈一笑:“哈哈,你这小伙子很有趣啊。”
并不知道金老爷子为何要这么说,王宇挠了挠头后:“我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
“想必你来之前就已经见过了,金家这么一大宅子人总不能光靠吃祖辈的积蓄养活吧……”
金老爷子言简意赅的说道,平日里金家的人对他敬畏有加,他的命令就像是圣旨一样不敢有后背忤逆;这种日子他过了数十年,他其实早已厌倦。
突然出现了王宇这么一位不按规则出牌的人,金武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感觉有几分新奇。
“可这并不是你们金家洗、黑、钱的理由。”听到金老爷子的口吻有些许松动时,王宇继续直言不讳地说道。
王宇这么一说,刘云峰除了只差要拍脑门时,心中亦是出现一道闪光,或许这家伙简单粗暴的方式比自己这些隐晦的暗示来得更直接!
“所有的事儿都不能只看表面,何为黑钱?”当王宇越打蛇上棍时,金老爷子脸上亦是浮起了一丝严肃:“我们金家没有偷、没有抢,你倒是给我们一个洗黑钱的定义?”
他这么一反问,王宇倒是哑口无言了,于是,王宇求助般地朝着刘云峰投去目光,毕竟这家伙才是知情人。
“……”
但刘云峰的举动却是王宇大为不解,这家伙仿佛又回到了那幅面瘫、不苟言笑的模样……这可将王宇急坏了,王宇急忙推攘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在王宇、金武轮老爷子俩人四只眼睛的瞪着下,刘云峰脸色浮现一丝羞愧之意:“王先生,实在是抱歉,我们应该是被利用了,老爷子不可能骗我们……”
被利用了?!
听完后,王宇与金武轮老爷子的反应截然不同,金武轮仅仅只是轻哼一声;而王宇则是大为震惊?被谁利用?楚寻渊?他将老子当刀子使?
或是特勤组?!
刘云峰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搞得王宇是一头雾水……
“老爷子,刚才进来时我也看见了,正堂中挂着的那幅板桥居士的翠竹图没有了。”
刘云峰几年前是来过金家的人,这么多年之后故地重游,他自然能现许多不同之处;结合他收到的“消息”,那所谓洗黑钱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金家只不过是变卖了一些家产,将其换成现金补贴家用而已。
而之所以王宇、刘云峰两人一门心思咬着金家不放,问题就出在那位提供“消息”之人身上,明明是军情十三处的手心无误,可却……倒戈了!
虽然王宇仍然不知所以,但刘云峰的心中已然理顺了思路,或许,楚寻渊都中了“那人”的计谋!那人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吃定了楚寻渊会派王宇这位心直口快的人来金家,所以他安排人一步步的祸水东引……
最终,才会生王宇对峙上金家子弟的事儿;好歹毒的心思,若非是金老爷子对王宇有几分好感,他们俩人今日就葬送在这儿了!
看着刘云峰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王宇仿佛亦是明白了什么,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特么的,老子不会是白挨了金布纹一肘子吧?
这下子,就连王宇都已经猜到了,原来“内斗”已经到了这种你死活我的死局……自己与刘云峰若是今日葬身于此,那军情十三处与金家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好歹毒的心肠。”
王宇无地自容地看了一眼金老爷子后,朝着刘云峰说道;虽然王宇此刻的心情错综复杂,但终究还是被一个“羞”字占据了绝大部分比例。
王宇原本以为自己披上了军情十三处的虎皮之后、就成了荣获尚方宝剑出巡的韦小宝,可到头来,自己居然成为了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关键是,就连楚寻渊那二货都被人利用了。
“金老爷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王宇再次低下身子,给双手负于身后的金武轮鞠了一个九十度直角的躬,诚意十足地说道。
原本王宇还打算用洗黑钱这件事作为筹码,了解一下铁马冰河堂的事儿;可居然生了这么一出闹剧,王宇哪儿还有脸多问。
扔下这一句后,也不等金老爷子回话,王宇转身便走了;王宇并不想承诺太多,一是涉及军方怕自己太过托大,二则是王宇一向是喜欢用事实说话的人!
刘云峰亦是满脸歉意地看了金老爷子一眼后,便跟上了王宇的步伐。
“哈哈,有意思,很久没有出现这么有意思的孩子了……”凝视着王宇离去的背影,金老爷子那负于身后的右手,突然伸出来摸了摸自己红肿的酒糟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