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黑衣镜使即刻上前。
云尚书被这气势震到，哆嗦着半天才说出话来：“流风使……不知小女犯了何事？”
“哦，她没犯事。”流风又恢复笑容，贱兮兮的，“她只是命不好地中毒了。又不赶巧，现在所有中毒的都被我抓了，怎么能缺她一个？”
话音还未落，本该昏迷的云雁青就蹦了起来，尖叫道：“我没中毒！我不要进雪镜司！爹，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带我走，这一去，我肯定就回不来了！”
“云小姐是觉得我们雪镜司待客不厚道？”流风对着云雁青直眨眼睛，还勾了勾戴着指套的尾指。
云尚书这会儿聪明了，忙按着云雁青低头赔罪：“小女愚昧，受人蛊惑误会了大人，颠倒黑白，小人此后定当严加管教，让她明白雪镜司最为公正宽厚，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南恪！”
“念她初犯，我便不计较了。”流风起身，“就断她一指吧。”
刚露出笑容的云尚书彻底僵在原地，还想求情，但那两名就在身边的镜使已经迫近，毫不犹豫地将云雁青中指折断。
凄厉的哭喊瞬间传出，简直能掀了屋顶。
围观到现在的苏颜啧啧摇头，直叹精彩。不愧是雪镜司副统领，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无人能及。
可下一刻，流风却在她面前弯了腰，笑容真诚：“小颜儿，好看么？”
“好看。”苏颜自认是个诚实的人，从来不吝夸奖。
流风将手落到她发心：“那就带着你表哥和我们走吧，现在外面更热闹。”
苏颜仰头，眯着眼蹭了蹭：“我怕死。”
“放心，我保你不死。”
“我也怕表哥死。”
流风的额角抽了抽：“……现在还没人有本事让他死。”
苏颜抹了把脸站起，她真怕他脸上的粉都抖到她脸上来。
沉默得仿佛置身事外的楚南这才起身淡道：“走吧。”从始至终，连一丝余光都没有落到云家父女身上。
然而，他并没有让苏颜继续跟着，而是另遣了两名护卫将她和徐嬷嬷等人送回楚府。
当楚南回到内堂时，几位考官都在，场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重。似夏日暴雨来临前一般，沉闷得让人心慌。
“大人，你可算来了！”负责维护考场秩序的京兆府尹裴世新，快走几步到了楚南面前，“就在一个时辰前，部分学子突然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起先并未引起注意，只当时受不住这炎热天气而中暑。但之后，出现异常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几位考官选出的拔尖学子，几乎无一幸免。请留守场中的太医查看之后，方知是中毒。”
楚南将在场的人看了个遍，问道：“褚相呢？”
裴世新面上出现尴尬：“下官已派人去找，目前还没有消息。”
“尽快查明中毒原因以及是何种毒，并将今年所有学子的名录誊抄一遍。”
不出一炷香的时辰，裴世新便折返，只是脸色不仅没有轻松，反倒更加凝重。
“大人，褚相来了，还带着……镜使。”
楚南抬眸，并未显露多少情绪。先前他和流风本就是分开行动，如今和褚相一并出现自是正常。
“晋宁你身为主考官，却监管不力，竟让贼人混入学子之中，搅乱大考秩序，意图动摇我南恪根基！”身为右相，也是当朝国舅的褚相出现，一身紫色的官服气势凛凛，尤其此刻他身后还跟着流风和数位镜使。
楚南搁下茶杯看去，目光平静，俨然是不在乎他的指控：“听闻褚相此意，是找到这贼人了？”
“这是当然！本相岂会如你一般玩忽职守，将大考视为儿戏！流风，将人带上来！”
刚说完，便有侍卫匆匆跑进来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抓来的那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