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芙蓉侮辱自己的清白,若不是在这之前,太子也说了同样的话。
沈霏虞相信自己一定有足够的忍耐力,能够把芙蓉所说的每句话都当做是放屁。
毕竟,在勾心斗角的宫中,锋芒毕露始终是有害无益的。
此刻,说出的话,一如泼出去的水。
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沈霏虞只盼着芙蓉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日后能够有所收敛。
“太子妃,这三十卷《女戒》,还要送过去给芙蓉姑娘吗?”
绿袖捧起桌上的一叠手稿,上面的字迹清秀娟丽,都是沈霏虞伏在案上一笔一划用心抄写的。
沈霏虞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如今,我既已跟她撕破温情的面具,那么就不必再示弱了。”
“可是,这是太子给您的惩罚啊!”绿袖担忧地道。
沈霏虞笑了,“难道我没有领罚吗?昨夜里,我不是同你一起送了三十卷《女戒》过去了吗,是芙蓉姑娘自己不小心,手中的茶水污了那手稿。她犯下的错,总不至于让本太子妃来承担吧?”
绿袖忙点头,笑道:“太子妃果然聪慧。”
沈霏虞苦笑,她哪里是聪慧,她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
“绿袖,你去把门关上。”
沈霏虞望了眼院子里的红花绿树,那么明艳的色彩,看着都觉得愈加黯然神伤。
还不如关上呢,但愿关上了那一院春色,也能连带着关上所有悲秋伤月。
“太子妃,您说芙蓉真的会去告状吗?”
绿袖坐在沈霏虞对面,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思索状。
沈霏虞放下手中的书,顺手拿起桌上的卷轴,对着绿袖的额头就是一记,笑道:“就你问题多,这人走茶还未凉的,你就已经叽叽喳喳地问了许多话了。”
绿袖揉了揉额头,咕哝道:“人家也只是担心您嘛!再说,芙蓉姑娘何尝受过这般踩落,此刻心里一定像捅了马蜂窝般混乱。”
说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绿袖的口气里已经满满是幸灾乐祸。
沈霏虞不欲再多说这个话题,眼皮沉重得要命。
怕是昨天的那场病还未好全,当下轻声唤道:“绿袖,去,把昨天太医开的药拿过来。”
“嗯。”
绿袖应着,不一会就拿了一个小匣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来粒之多。
沈霏虞不由皱眉,低低惊道:“怎得这么多,该吃到何时去呀!”
绿袖抿了抿嘴笑道:“太子妃您还嫌多啊,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您能把这个药吃满三个月,后来菱玥姑姑说瞧着您身体还算硬朗,想来一个月的分量已经足够了,这才只拿回这么多。奴婢看呐,这药倒的确是有点神效。那天您晕倒后,脸白如蜡,吃了这药不消片刻,脸色立刻就红润起来了。”
沈霏虞笑道:“如此说来,倒是皇后娘娘有心了。”
绿袖用力点头,兴奋地道:“奴婢本来以为后宫之主,必定威严无比。没想到皇后娘娘却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奴婢瞧着,皇后娘娘也是真心喜欢您的。”
“所以,太子妃,就算我们与芙蓉姑娘公开为敌,也没什么好怕的。她背后有太子撑腰,我们有皇后撑腰,指不定谁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