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妍第一次觉得是如此的温暖,心安,来源于一个陌生大哥哥的温暖。
小许妍抬起头,看了一眼皓月,只见美丽的白玉盘里浮现出一张脸来,她不禁甜甜一笑,心下蔓延出绵绵不断的暖意。
话说成煦去捡柴生火,他一边走,一边寻找枯树枝,果然让他找到了一些枯树枝。
这时,前面一棵树挡住了他的去路,借着朦胧的月光,成煦往上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结满了野果子。
成煦心中一动,道:“这果子不知道有没有毒?先让我尝一个看看?”说着他放下枯柴,抱住树干,往上攀爬。
他够到了一个果子,吃力的把它摘了下来,不料一个脚迈空,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成煦重重的掉到了地上,他只觉得浑身疼痛,嘴一噘,就要哭了出来。
毕竟他是个孩子,也不知哭了多久,成煦才清醒过来。
成煦看了看手里的果子,擦干涕泪,咬了一口果子,甜甜的汁液顿时涌入他舌下。
成煦破涕为笑,道:“甜的诶!”他立刻又咬了一口,愈加觉得好吃。
成煦又小心翼翼的爬上树,采摘果子,只见他采下一个,就往地上扔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吞吞的爬了下来,只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果子。
成煦一个一个的拾起来,放入自己的肚兜里。
可是直到再也装不下,他才发现,地上的果子太多了。
这果子,会不会是某个农人种的?
会不会被他发现?
成煦只是个孩子,却也比较有理性,他想了想,还是准备朝外走去。
这时,远处传来呼叫声,“那个小兔崽子,偷我家的柿子?”
紧接着,传来了狗叫声。
成煦吓得呆若木瓜,愣在那里,直到有人渐渐靠近,他才反应过来,往外跑去。
不料,身后的人和离成煦越来越近,成煦跑的没了力气,干脆停了下来。
成煦回头一看,那人是个妇人,粗布衣衫,细眉长眼,脸上满是凌厉之色,她到了成煦眼前,拿着灯笼一照,立刻骂骂咧咧道,
“你这小兔崽子!正事不做,大半夜来偷农人的柿子!”
成煦尴尬的说道:“大婶,对不起,我只是饿了,并不是故意要偷您的柿子!”
见成煦语音软糯,那农妇知道偷柿子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想起自己家中的幼子,语气也放缓多了,道,
“我说小子,你不是故意的,可卖这些柿子的钱没有了,我们家的柴米油盐钱就没了,我们家孩子上私塾的钱也没了,你看,这可叫我怎么活?”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天啊,我家还有孩子要抚养,这可真是棘手啊!”
农妇哭的令人动容,饶是顽劣成性的成煦,也惭愧的说不出话来,他毕竟是个善良的孩子。
“这样吧!大婶,我把柿子钱赔给你吧。”成煦恳切道。
农妇停止哭泣,抬眼看向成煦,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成煦拍了拍胸膛,道,“我娘说过,男儿要勇于承担责任,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农妇上下打量成煦,见他装扮奢贵,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官宦人家出生?也许可以趁此次机会捞上一笔。
农妇咳了咳,道:“孩子,既然你说要赔钱。我给你算算,是多少钱。咳,这柿子钱,误工费,延时费,人力损失费,都算在里面……”
成煦一脸迷茫,听着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农妇说的什么意思。
农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后,成煦才无辜的瞪大双眼,道,
“大婶,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要我赔你这么多钱吗?”
农妇一脸希冀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当然。”
成煦摸了摸胸口,没有钱袋。
糟糕!没有带钱!
成煦心想,这下算是栽了。
他根本没有带钱!
成煦抬头看向农妇,尴尬的笑了笑,道
“大婶,我好像没有带钱。”
农妇看了他一眼,立刻怔住了,道,“你,没带钱?”
“是的。”成煦摸了摸脑后勺,道。
农妇立刻嚎啕大哭,道,“我苦命的儿啊!娘给你们种的柿子啊……”
成煦立刻道:“大婶,等等,我再找找我身上,看看有没有其他贵重东西。”
农妇停下哭泣,盯着成煦的手。
成煦摸了摸全身,找到一块玉佩,他拿出来一看,眼中顿时酸涩起来。
这是他的生母,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念想。
每当过生母的忌辰,成煦都要对着皓月怀念她。
或许别人可以遗忘,但他不能遗忘。
那场火灾里,那个年轻姣好的女子,拼命把成煦往外推。
“母亲!不要!”幼小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喊道。
女子只是不再看他,奔向火场深处,只有她的声音在空凉的殿里回响,
“成煦,答应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殿下!”成煦的乳母死死拉住了她他道,
“殿下危险,不要去啊。”
成煦被乳母抱着,眼睁睁看着母亲自焚而死,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也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泪都流干了。
从那以后,成煦就像变了一个人。他表面顽劣成性,却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只知道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抚摸着玉佩流泪。
没有人知道他的感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隐忍痛苦。
成煦的目光落在玉佩上,思绪渐渐飘远,目光沉痛复杂,那是他埋藏在心底,再也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啊。
“小子,你这玉佩看上去不错,不如把它给婶婶,就当作赔偿吧。”
农妇抢过成煦手里的玉佩,两眼放光,道。
“不行!不能给你!”成煦想抢回玉佩,却拗不过农妇。
“可是,这是我去世的母亲留给我的。”成煦难过的道。
农妇虽然势利,却也是当过母亲的人。
她眼圈一红,把玉佩还给成煦,道,
“还给你吧,孩子,是婶子不好。”
成煦心想,自己或许真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