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六十多人,从事职业也不尽相同,负责的方向和任务也大相径庭。有人出生钱庄,有人出生贸易,有人则出生军械时家,也有是贩售起家,专门投机倒把,也有向**翔这般正经的商人世家。
负责的内容各自都有明确内容,有人负责郑国某些地区的守城官、将的联络、收买、贿赂、笼络,有人负责郑国其他片区的封疆大吏的收买,也有专门负责情报,与其他团伙联络协调,像**翔这等在郑国有特定关系网络的巨商,则是负责专门勾连朝廷重臣,配合计划实施。
有甚者还有专门负责战乱地区贩卖妇女,军队兜售致幻剂,等等等,但凡是能够赚取暴力的,甚至拐卖人口这等无本血利的生意,瑞霞城几乎无一不沾。
大计商定,众人就地开始草拟各自密函,准备将计划分段发往各自任务片区的亲信开始计划实施。是不是个人之间还会校对密函计划步骤,众人之间校对推敲稍有出入,密函还要重写,以保证计划实施不会出现重大破漏。
若有破绽,众人还要重新褪敲一边,以防发生不测失态。
与岑签接头的**翔一连书信了七封,其中的三封是直接发给郑国帝都官署,一封是给右丞相,一份是给兵部尚书,一份则是给户部尚书。
从内容来看,这个**翔早年也曾参加过郑国的科举,和当朝右丞相还是同科,两人都认识,而且一直较好。从内容来看,大致推断右丞相是个唯利是图的穷学生,是在**翔打点之下一路平步青云的。
也就是说,**翔才是控制了郑国朝堂的实权人物,然后利用了岑签和时文俊的关系,制造了时文俊才是幕后干涉朝政的假想。
这样一来,右丞相就完全有能力左右朝廷采购的对象,而时文俊兜售军械财货的事情又办的异常顺利,而这梁路线,各自却又不知道对方存在。就算捅了篓子,到时候也是时文俊兜着。
而且**翔有通过抓住户部尚书的把柄,兵部尚书杀良冒功喝兵血的劣迹,先以厉害游说威胁,然后再以财货塞其口,最后一官爵利禄束缚手脚,终于将这二人成功摆布。
观察良久,雅砻已经大致摸清这一伙人运作模式和操弄手段,同样为瑞霞城精细的操作不寒而栗: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朝廷每次都是购买时家烧源庄,原来问题还是出在朝廷内部。瑞霞城的手段果然是高明,非但了吃到了羊肉,所有的骚尿全撒到了正义门的头上,无耻!”
“就是嘛,瞧瞧他们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那一样见得人,那一样不是见光死,真是恶毒至极啊!不过还有一件事没弄清啊。”
“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么大一笔财货,怎样就合理合情被到了时文俊手中,却没有引起时文俊和岑签的怀疑对吧。”
“对啊,毕竟时文俊是由脑子的呀,这可不是小数目,是一个国家的财富呀,时文俊怎么就接收了,而且还不怀疑是背后有人操作呢。”
“那就得看这群败类是怎么做到的!”
时文俊复国报仇不假,但时文俊不是傻子,如果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时家岂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可是郑国一多半的装备和财货开支,时文俊怎会想都不想就接收,难道不知道意味着将来授人以柄,被人利用吗?
但既然时文俊能够接收,这说明要么绝对信任之人所给,要么就是做了交易和妥协,以牺牲郑国国家利益换取财货和装备的支持。现在看来,以瑞霞城的手段,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密会持续的两天两夜,期间除了偶尔散了吃喝拉撒之外,六十个人孜孜不倦的谋划着郑国的未来,有甚者已经开始计算最后到底能够得到多少毛利率。
第三天中午,密会结束,一只只信隼展翅翱翔飞往天南地北,一切动荡的祸源,由此开始了罪恶的计划。
“楠茜,所有人的脸都熟了吗。”
“都记住了,境中镜时刻都能把这帮恶棍找出来。主人难道有计划了吗。”
“要斩断利益瑞霞城的爪牙,就必须先斩断他们的利益链条。短期来看,既然斩草不能除根,还不如野火烧不尽。”
“可是春风吹又生啊!治标不治本。”
“不!影子集团的生命力在于财势和贪婪,只有让他们的贪婪付出惨重的财富代价,才能迫使他们收手,如果投入远远超出付出的代价,瑞霞城就必须中止或者转变目前对天弥和正义门的态度!两害相权取其轻吧,暂时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你盯着**翔,密会散了,他还留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情。”
“嗯,明白。”
密会结束,六十多人的团伙陆续有人离开,有人离开了别院直接出城,而有人还继续在当地潜水,把没有办完的事情通过关系网络继续处理,像**翔这样都留在别院的,也不在少数,多半是继续合伙人磋商后续计划步骤。
接下来的两天,**翔在剩下的二十多人中私下活动,一直期待的谜团终于水落石出,将大量财货赞助给时文俊的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
正与**翔交头接耳的素衣人,年纪略大,姓焦。皮肤白皙,秀丽的锦衣令人眼前一亮。此人这几天密会说话少干事多,却不像是一般的生意人,更像是养尊处优之人,而且是众人中最阔绰的财阀之一,**翔与其关系异常热络,程度甚至超过岑签。
“焦兄,时文俊那头你可要把住着些,切不可大开方便之门,纵容了时文俊坏了上峰的大事。”
“我明白,此前几年给时文俊的财货多了些,把他惯坏了。如若他不听劝,好坏都得他兜着。”
“嗯,这个时文俊心急气傲,我担心久拖生变,过几日我属性一封给上面,看看他们意思如何,如果可以,借机先做了他,以免坏了我等计划。”
**翔在见岑签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除了时文俊,但是权利却不在自己,而在瑞霞城。当一个人彻底为沦为瑞霞城的鹰犬开始,你享受到无限特权和财富的同时,属于你的一切,从这时起也不再属于你,而是属于瑞霞城。包括你的人脉,你的财富全力,当然也包括你的命。
对于**翔的想法,姓焦的男子淡然一笑:
“洪兄,以本王之见,时文俊此人谋不足勇有余,而且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如果本王此时此刻站在他的位置上,还何须询问岑签,直接便起兵攻打郑都,说不定此时已经将东南占据,到时候岑签岂不是不帮也得帮!”
“哦,焦兄果然是谋事高手,小弟受教。那么焦兄当如何应付时文俊呢。”
“与其困住他,不如反其道行之。困他反而容易逼急了狗急跳墙,倘若纵他宠他,非但不会令其感到紧迫,相反令其感觉良好,如此一来我等岂不更容易走货。”
“果然好计策,焦兄速速说来我听。”
姓焦自称本王,这一点大大出乎雅砻所料,在此前密会当中,姓焦的很少开口,而其他人也没有称呼各自尊号,都是以兄弟相称。现在突然冒出个“本王”二字,这意味着瑞霞城的出触角已经不光伸到了各个领域,甚至连同其他列国皇室成员也一并吸收了。
而且此人对人性把握的异常娴熟,看人极准,拿捏住了时文俊此人心性并不果决,容易收到他人干扰,而且没有很大的外在压力,和足够的实力,他并不会铤而走险。
而且耳根特别软,信任之人说什么,他通常都很在意。
当岑签说局势不利,虽然时文俊有所反驳,但也认同了岑签的说法,加上岑签又是军师,时文俊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决定。
相反如果压力强大,甚至面临生死存亡功败垂成之危,时文俊更趋向于放手一搏,因为一切都没了,还在乎什么呢。
由此可见姓焦的绝非等闲,没有坐上皇帝,并不代表他不能做皇帝,显然躲在幕后闷声大发财才是真的。
“楠茜,查的怎么样了,数万人类列国,有多少皇室姓焦。”
“有那么七八个,但是跟当年郑国时家交好的,或者有良好关系的,应该是屏山国。这个姓焦的,极可能是屏山国的诚王”
“屏山国,诚王?!屏山国不是大陆东南的一个中等国家吗,怎么会扯到郑国,和当年时家是故交?”
“其实从目前记载的史料来看,早年时家还是皇族的时候,曾经就像今天的诚王一样,暗中资助了屏山国。只不过当年的焦氏皇族一直在位,只不过国小下点灭国而已。史书只是说当男郑国和屏山国关系极好,现在来看,极好的表面之下,都是瑞霞城一手操弄的罢了。”
“都别说了,太肮脏了,肮脏的无可复加令人发指……照此发展脉络,已经不难推测当年的时家也有谁也是瑞霞城的鹰犬,然后把今天对郑国做的事,当年屏山国也干过了一遍。”
“是啊,谁想得到,这么多的战乱都是瑞霞城一手操控!”
据查,诚王全名焦旻亮,屏山国摄政王,在他任内,屏山国换了十三个小皇帝,即便是这样,也是国运昌隆蒸蒸日上。
而且从文苑阁最近跟新的消息来看,诚王至少在二十天前应该还在屏山国,出现在屏山国溧城视察民情。现在看来,视察民情的那位应该是个易容替身,掩人耳目罢了,而这位才是本尊正主。
很显然,如果能够通过郑国赚到一兆的财富,又何必呆在国内苦闷弄权,到头来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俸禄,和国库的红利。
**翔与焦旻亮一番长谈,决意继续稳住时文俊,同时**翔、焦旻亮二人同时密函上峰,以两种口吻询问对时文俊态度,很显然时文俊的政治价值能够带来更多的财富,如何处置这个已经不听话的狗,关系整个利益大局。
焦旻亮当提到如何处置岑签之际,**翔即刻拉下了脸:
“不行,岑兄是我洪家多年世交,我怎能害了他。”
“好好好,本王不设计他便是。但是你知道,如果他自己陷进去,到时候可不是咱们能够就得了的。”
“我明白,所以我已经打发他离开此地。”
“这便好。如此一来,本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是时候去见时文俊,给他交底了。”
“那好,你我就依计行。”
二人别院先后而去,**翔回到了自己在当地的商会小号,而焦旻亮则带着一干随从在街上绕了好一大圈,最后去了时家官邸。
时文俊闻讯焦旻亮前来龙颜大悦,然后便去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