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彭程的那件事之后,陈缘、王果等人也变得收敛,迅速办完事情,和祖赐一块回山了。一路上他们也不再嘻嘻呵呵,毕竟是做错事情的人,依据祖赐安排,他们还得回去请师尊惩罚。当然,祖赐也不过是随口教训,不落人口舌,至于这些人去不去请罪他并不在乎。
一回山门,祖赐便安然人去复命,自己便回落羽峰去了。
书秦得知祖赐回来,立刻前去请安。
“师父,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各派有不少长老亲来探望,得知师父不在等了两天也就都回去了。”书秦说道。
祖赐点头,“看来掌门师兄说的没错,这些人一定回来找我。也是知道我不喜应酬,所以便让我下山避避风头。”
书秦接着说道:“但有一人一直没有走,一直在客房等候,说见不到你是不会走的。”
“哦?何人?”祖赐问道。
书秦说道:“是一个叫孔丘的世俗人。”
“孔丘?”祖赐嘀咕,突然想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是跟随奇门府华冠上人一起来的那人吧。”
书秦点头:“没错,就是那人。”
祖赐有些意外,不解问道:“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找我何事?难道是华冠上人有什么事让他代传?”书秦闻言,摇摇头,笑了,说道:“师父,这你就猜错了!”祖赐不解,书秦继续说道:“此人是见师父在大比上大展神威,想要求您指点。”
祖赐明白了,想了想说道:“让他走吧就说我还没回来。”
“师父,此人态度坚决,心智坚定,为人正派,您真不打算见见?”书秦问道。
祖赐起身,说道:“收了你我都后悔,何况再来一个?怎么,看来你和他这几天混得很熟吗?”书秦闻言吐吐舌头,祖赐继续说道:“我这几天功法有些心得,估计会有突破,所以我会闭关几天,他的事你处理吧。”
书秦听闻祖赐又要突破心中激动:“师父要突破了!”
“恩,这几天山上所有的事就由你负责了!”祖赐边说边走出房门。书秦看着祖赐离开的背影,拱手称是。
祖赐这次是真的要闭关,通过这几天的战斗感悟,祖赐的“无极十三大法”终于有突破到“蕴神境”的征兆。祖赐这功法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其实自从易圣祖将自己的储物戒给祖赐后,祖赐就一直整理观看,发现虽然易圣祖给力祖赐不少好东西,更是不乏一些高级功法,但没有一个可以给现在的祖赐以实际的基础性的指导。虽然“伏羲诀”等级高于“无极十三大法”但伏羲诀的参悟讲求的是一个机缘,数年的时光,祖赐并没有任何感悟,如此伏羲诀反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吃不下的美味。反观这无极十三大法对修炼者的根基拥有巨大的改善作用,必竟祖传功法,绝不会是泛泛之流。
祖赐来到密室,将阵法禁制打开,双膝盘坐,闭目冥神,智慧光芒照亮全身。
落羽峰客房。
夜晚时分。
书秦和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对坐。书生打扮朴素,二十七八,看来在世俗界并非什么富家子弟。此人相貌还算俊秀,只是额头突了些。这人正是孔丘。
书秦摇了摇头,叹气说到:“孔兄,师父是铁了心不会再收徒弟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启程去奇门府,说不得还能找到名师,早日入道。”
“贤弟,我说过了,奇门府那里根本不适合我,我这几年一直在寻找一种道,一种属于自己的,得于天地的道,当日见祖长老神威,使用出道家的无极道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一种舍生取义,仁者无畏的气势。当时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苦苦最求的大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学到此道,否者我此生不干!”孔丘语言中包含无法改变得坚定意志。
书秦正是被他这种气质说打动,才相交甚欢,所以才为他在师父面前说好话,但书秦知道祖赐不接受孔丘的原因,因为祖赐并不是祖赐,所以祖赐不能随随便便收徒。书秦夹在中间,唯有叹息。
“可是,师父闭关之前都不曾见你一面,这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想见任何人。我看……”
“那我就等,无论多久,只要他还出来!”
书秦摇头。
“哗——哗——”房外突然下起了大雨。书秦,“呦,下雨了!”,书秦和孔丘透过窗户,向外张望。
“夜雨总会结束,只要肯等待,明天就是清空万里,清新一片。”孔丘感叹道。
“哎,夜雨多织愁,潇潇触人寒!也许当你看到晴空时已是日落西山。”
夜,凉;雨,静;人,惘。
密室内,祖赐进入了无境,不断感悟着天地规律。凌云境,凌空之上,御风而行。
祖赐功法运行,身体突然感到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其实祖赐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飘在虚空中。身体摇曳,如受风的白羽,左右摇摆。祖赐的元神开始从肉身剥离,挣脱凡躯的束缚,透过密室的顶棚,不断的上升。冰凉的雨帘穿透轻灵的元神,洗刷出些许杂质,元神似乎更纯洁。山间之雨本就是灵气运流所致,夹带丝丝山间万物灵气的露雨正是灵魂提纯的好东西。
祖赐元神在头顶百丈高空凌空飘荡,感受着世间万物的规律。祖赐借助大智慧灵魄的力量探索者大道本源。世人虽有“一朝悟道”之说,但那仅仅不过是由世俗踏入修仙道罢了,正真问鼎大道的方法就是在修炼中不断感悟,累积,当达到一定量的时候自然会带来质变。大道万千,没有对与错之分,他们的尽头就是道源,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道的一部分,又怎么会有错与对呢?所谓的错与对不过是人的主观意识,名之曰“我认为”!
这是祖赐本次的感悟,有了这次的感悟,已经为他不就将来突破功法的“破妄无惑”境界垫下了基石。
祖赐还没有突破修为上的圣人境,元神脆弱,自然无法再体外停留太久,当感到自己已经感悟不少,便立刻决定元神回壳。无论是修仙者还是世俗人,只要是人都会有贪婪之心,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求天道这自然要灭人道,循天道。天道无欲、无私、无仁,随意才能长久。修仙界也不乏死于贪婪。祖赐是易道传承者,自然懂得其中真理。眼看自己元神与身体之间的联系隐隐出现动摇,立刻停止感悟,迅速返回。在圣皇境之前,身体和元神之间的联系很重要。夺舍的人之所以大道有限,其中就有一条是由于二者的切合度不够。肉体和元神之间若有一道缝隙,随着修为加深,这道裂隙就想大坝上的裂纹,总有一天会越来越大,最后很可能面临的是决堤的危险。
祖赐元神回壳,周身灵光时隐时现。这是祖赐在稳固元神,加固元神和肉体之间的联系。时间在缓缓流逝……
书秦看着祖赐修炼的方向,刚才书秦通过灵印的联系,感应到祖赐修炼平稳下来,显然已经进入收尾。
“看来师父这次修炼很顺利,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书秦回过神来,和了一口清茶。
“你是说祖长老已经闭关结束了?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孔丘有些急切。
书秦眼睛转了一下,说道:“不好说啊!按常理,师父现在就该出来了,如今迟迟不出,说不得……”书秦没有继续说下去。
孔丘一愣,看着书秦,眼神中有种凝重:“说不得是故意不出,不想见我是吧!”书秦苦笑,点了点头。
孔丘心中咯嘣一下,无比失落。父亲晚年得子,死后便家道衰落,是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母亲常常教导他,世间的事只要坚持了,在坚持一下,最后再坚持一下,就几乎没有不成的。即便是真的不成,但你做人已经成功了,人事已近,天意早定,问心不悔就好了!孔丘失落一扫而尽,变得坚强坚定。书秦对孔丘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惊讶,短短几个呼吸,孔丘气势由失落至极变得坚定不移,如见孔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事情已经成功了一般。书秦摇头,这心智书秦自愧不如。
孔丘迈开步子,欲向外走去,书秦不解的叫住:“孔兄你这是要去哪?”
孔丘回头,微笑着说道:“我要去等祖长老出关!”说着迈出门去。
“可现在夜深了,还外面还下着雨呢!”书秦起身喊道,夜雨中,孔丘向后摆了摆手,并没有回头。
书秦欲上前,刚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也许,他真的成功了……”
夜雨很大,孔丘一人来到祖赐修炼的密室门口,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裤脚和鞋上也是贱满了山路上的泥水。
孔丘看着的石门,正直地站立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毫无反应,仿佛不成下雨一般。孔丘向洞口拱手,俯身行礼:“世俗人孔丘拜见祖长老!”
石门后毫无回应。
孔丘不骄不躁,大约等了一刻钟再次说道:“世俗人孔丘拜见祖长老!”
又是毫无反应。
如此,孔丘每隔一刻钟都会报一遍,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孔丘开始体力不支。孔丘本身体弱,如此长时间在雨中站立,寒冷的夜雨带走了他大量的体温,现在他每时每刻都在挑战身体的极限。
“世俗……世俗人……孔……丘拜见祖长老!”孔丘有气无力,浑身颤抖,似乎感染了风寒。孔丘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倾倒而下。
就在其即将摔倒的一刻,突然从密室内飘出一道灵光将孔丘托住。石门打开,一道白色身影走出,灵气所化的光罩将雨水隔绝在外。
孔丘半眯着眼,看到那道身影,嘴角漏出欣喜的弧度:“哈,我成功了……”两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