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林州城内,衙门地牢
衙门地牢不乏冤狱,将死之人的怨气与不甘也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滞留,长年累月,使得地牢阴凉森然。吴邪是灵狐,灵识感强,这怨气与阴冷太重,让他瑟瑟发抖,急忙埋首入怀,但想到是自己要跟来的,只好壮着胆子抬头。张起灵无奈,把他的小脑袋按在怀里。吴邪闻着张起灵身上清冷的味道,渐渐镇定下来。
一路上没人说话,狱卒带着众人走进一间石室。石室很大,摆着各种不知名的东西,中间便是几架木床,其中一架上面躺着盖着白布的尸体。相爷说:“之前的尸体已经掩埋,怕时间长了会有瘟疫,这是昨晚遇害的百姓。”
张起灵点点头想把吴邪放下,不料吴邪蹿到他肩膀上不肯下去,张起灵无奈了:“吴邪。”口气中满是宠溺。吴邪看有外人在不好开口,于是把前肢交叠搭在张起灵喉咙下面,身子缩成一团稳稳挂在张起灵肩膀上,摆明了不放手。张起灵紧绷了浑身的肌肉,随后放松了。胖子看这架势,知道张起灵完了,不惜把致命点暴露在吴邪爪下。
张起灵抓住白布一角,顿了顿才轻轻掀开,饶是如此,还是感觉到吴邪身子剧烈抖了一下,转头去看,刚好看到瞪大的琥珀色眼珠子。
吴邪被眼前的景象吓怔了。尸体是青年男子,穿着布衣,心口的位置空了,心脏不翼而飞,周边的软组织和胸骨就这样**裸地暴露在眼前,血已经凝固了,深红色与惨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上面还残留着淡色的黄水,恶心,还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吴邪头一次怨恨自己为什么鼻子那么灵敏。
“吴邪···吴邪。”听到清冷的声音,吴邪立马转头,但是距离太近直接亲上了张起灵的薄唇,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还是张起灵最先反应过来,亲毛绒绒的东西,饶是张起灵也觉得有点怪异,即使对象是吴邪。周围的人早就僵在那里了。
张起灵低头细看伤口,吴邪定了定心,也忍着恶臭探头看,温热的气息喷在张起灵的耳朵上,张起灵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使劲闭了闭眼。胖子也凑了过来看。
胖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布带,展开里面是一些刀片银针,胖子用刀片剜下一小块肉,加入一滴透明的液体,随后举到窗边细看,夕阳照在上面,肉块渐渐融化变成了深绿色的液体,还冒着小白沫。胖子眉头紧皱:“是妖毒,毒性很强。”
张起灵还是很镇静:“能判断是什么妖吗?”
“不能,但是有怀疑对象,”胖子严肃地按了按尸体,“都快一天了,尸体还是软的,而且死者脸带微笑。依我推断,当时应该是妖怪先蛊惑死者,然后立马掏出心脏,手中所带的毒液能立即腐蚀并堵住血血管,阻止血液的溅出,所以死者没有流多少血,应该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间。我判定有两种妖,人面蜘蛛,口中猴。”
“不,还有一种,”张起灵说话了,“五毒之母——蜈蚣。”大家都看着他。“蜈蚣足多且利,成了精的更甚。有一种蜈蚣剧毒无比,并且能蛊惑人心。”张起灵看着胖子,胖子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金头蜈蚣?”
张起灵点点头:“金头蜈蚣精能变大缩小,分泌的黄水腐蚀性极强,腐蚀掉一个人只用得了一炷香(五分钟),连骨头一起。”大家不约而同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蜈蚣精为什么只是掏了心脏,但是被金头蜈蚣的黄水腐蚀过的尸体,在两天之内会发热,而且不会僵硬。”说着伸出两指摸了尸身。
相爷疑惑了:“仵作验尸的时候没有验出尸体有发热的现象啊。”胖子嘿嘿笑:“相爷,这就得靠我这位兄弟的金手指了。”
胖子知道张起灵的奇指,吴邪不知道啊,他从张起灵说了那么多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才想起之前注意到张起灵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平常人长一些,当时并没有开问,回去了得好好问一下才行。
相爷听妖物那么可怖,赶紧问:“那怎么办啊,张天师,你要救救那些可怜的百姓啊。”
张起灵冷着一张脸,说:“夜探紫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