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凡倏尔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含着怜惜心疼的眼眸，她微微一怔，转而别过脑袋，继续闭上眼睛。
楚烨皱眉，将她脑袋掰过来：“疼的厉害？”
乔子凡咬唇，不语。
“过了今晚，明早就好了”楚烨沉声劝慰。
“真的？”膝盖上的痛，着实难忍，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狐疑的望着他，此时楚烨就坐在她的身旁，触手可及的位置。
楚烨点头：“真的”
“在别扭什么？怪我没有出手救你，让你遭罪？”
房间之中，安静极了，楚烨缓缓开口，打破这短暂的平静。
乔子凡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但心里就是不舒坦，她的目光越过楚烨，看着自己瘀紫可怜的膝盖，稍稍一动便是剧痛无比，也许不是怪楚烨，只是她自己疼的，心情不好……
她垂了眼睫，一脸的憔悴，转移话题：“今天好累，我想睡觉”
“……好”良久，楚烨沉着声音回答她，起身照顾她躺下，又掖了掖被角，便站在床边，再无动作。
他深邃的眸看着那张闭目假寐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蝶翼一般的长睫却在不安分的颤动，她睡的并不安稳，甚至可以说，她并未睡。
“出去！”
他的目光太过犀利，哪怕是闭上眼，都能清晰感受得到，无奈，她只得睁开眼睛，厉声喝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已经对楚沉瑾报了仇，可她心里还是有火气的，上不来下不去，就跟便秘了一样，这种感觉，让她抓狂！
楚烨依旧未动，甚至盯着她的目光，都没有半分波澜。
乔子凡被看的有点虚，她昂着脑袋，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我让你出去。”
脑门，覆了一层冷汗。
楚烨看了她良久，一语不发，默默走了出去。
直到他关上房门，乔子凡松了一口气后，猛的起身，双手覆在膝盖之上，使劲揉搓，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掉那挥之不去的疼痛，那种蔓延到心坎里的痛，令她心烦意乱。
她的手法，近乎残暴！
片刻后，她缓缓停手，眼眶通红，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楚沉瑾踹她下跪时，她清楚看到了楚烨的挣扎，她知道楚烨身怀绝世武功，她一直都知道，若是他想，他绝对有能力在楚沉瑾出腿之时，解救她。
可是他在犹豫……
“呜……”
她是太相信他了，也许人就是这样，同伴能救却不施援手之时，事后便会各种矫情。
她独自哭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房中空无一人，她渴了，想喝水。
只是小桃还在昏迷中，舒妙被楚烨赶出去了，楚烨被她赶出去了，手边竟然连一个可以使唤的人都没有。
她试着动了动痛的销魂的膝盖，嘶嘶哈哈喘了两口气，双手扶着床沿，慢慢挪了下来，在红鸾阁时，不觉得有多疼痛，这一静下来，当真难忍。
凉风从半敞的小轩窗中吹进来，乔子凡缩了缩脖子，终于颤颤巍巍的下了床。
窗外，楚烨沉默的看着屋中情景，晦暗的眸底，波澜不定。
乔子凡欣喜的握住小茶壶，对着壶嘴儿喝了起来。
擦了擦嘴角，她将小茶壶往桌上一扔，转身瞬间，衣服一角挂在了桌角一道棱刺上，她毫不知觉的往回走。
后面一阵拉扯，她心底一惊，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遭了！
楚烨在窗外，看的一清二楚，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翻窗而入，揽过纤细的腰，旋了一下坐到床榻之上。
乔子凡惊魂未定，震惊的看着楚烨，他怎么来的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