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夫人眼睛透过窗子看向遥远的天际:“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乎我。他这般对我好,只不过是我生得很像一个人。”
这话令葛覃心中一震,她这才想起来赵兰青与赵二先生师出同门,两个人年少时曾经因为爱上同一个女人,也就是札克善的母亲而反目成仇。这么说来,这位邱夫人的长相跟札克善的母亲很像?
可是,秃答部的那位已经死去的珊蛮大人,那个发了疯最后把元阳散尽给自己的空间开了一道门户的疯婆子,葛覃是见过的,没邱夫人这么漂亮呀!
葛覃想起这个缘故,不由得又仔细的端详了邱夫人半晌,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邱夫人与那位珊蛮大人的眉眼间真的有几分相似,还真让她觉得似乎的确是有点相像的!
这个不难理解,很多人对自己的初恋终生难忘,痴情的人再找伴侣时不由自主的向初恋对象的长相无限靠近,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结,人类纵横天下几千年,这个情结也绵延不绝了几千年。直到现代社会也有很多人会有初恋情结。
葛覃这才明白邱夫人的不情愿是为什么,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能插手别人的感情呢?还是需要两个当事人自己做决定。
邱夫人既然能当花船上的舞伎头牌,就长着一颗七窍好玲珑心,她的情商是很高的,否则怎么周旋于那么多的宾客之中?
邱夫人自觉失言,只是这些话憋在心中多年。这位侧妃娘娘相处几次下来,感觉为人谦和,并不高高在上,而且颇有主见,行事做风很让邱夫人折服,这才控制不住吐露了心事。
葛覃看了邱夫人一眼,这是一个敏感细腻,坚强,想追求爱情却又自卑的女人,她身上的性格自相矛盾却又融为一体。葛覃觉得自己帮不了她,只得道:“你若不愿意,我可以代你回绝赵兰青。”
邱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世上的事,从来就轮不到我来说愿意不愿意。所以,我愿意。”
葛覃又问:“那么邱公子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邱夫人道:“他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就由不得我来做主了。他有他的抱负要施展,全看他自己的意愿吧。而我,只要能不拖累他就好。”
葛覃倒觉得这是一位难得的开明的母亲。邱公子何其不幸,有忠顺王爷那样一个混帐爹,又何其有幸,有这么一位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好母亲。
三殿下抢人没有成功,还死了几个帮他作恶的家丁,着实心里不舒服,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他不会玩什么高级的手段,向来想干什么想要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他本来就有横着走,别人都得让路的底气。
三殿下一刻都不能忍,他也打听过了,他看中的那个小美人儿不过是肃慎国王爷的侧妃娘娘,说得好听,还不是跟他的侧妃一样,也是个妾室罢了。他若宠爱些,侧妃就能当半个正妻看,他若不喜欢,那就是个妾,随意的降了位份,便可当个礼物一样的送人或者发卖了。
三殿下派人去给格博克勒甄比下了请贴,他自己则从府里的伶优里挑了两名能歌善舞的美人儿,直接带上去了醉翁楼,把整个楼给包下了,静等着格博克勒甄比的到来。
格博克勒甄比接到请贴,呵呵冷笑:“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他倒先找上门儿来了。我便去会会,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格博克勒甄比报复人的手段向来是又阴又狠的,从来不会向三殿下这么明目张胆。可能是跟他儿时的成长环境有关。他儿时失去母亲庇佑,与哥哥相依为命在深宫中求生存,凡事没人给撑腰,自己力量又渺小,所以,养成了这种凡事愿意智取的性格。
到了醉翁楼,这里是京城第一大酒馆,外表看着就很气派,十足的高消费场所。
格博克勒甄比要进酒楼,却在大门处就被小二给拦了下来:“这位爷,今儿我们店已经被三殿下给包场了,不对外开放,实在不好意思,还请您别家吃酒去吧!”
格博克勒甄比也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三殿下的请贴递过去。
小二立刻点头哈腰的道:“哟,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三殿下请的贵客,您里面请。”
小二又冲格博克勒甄比身后瞧了瞧,一见没人,心里松了口气,原本三殿下吩咐过的,若是他请的客人带了随从,就让随从去旁边的店里等着,不允许除主客以外的人进楼里来。
小二一看格博克勒甄比一个随从都没带,倒省了一番口水了,若是客人非要带随从,还得好一顿扯皮,麻烦得紧,现在好了,不用顾虑这事儿了。
格博克勒甄比纯属艺高人胆大,他自己的战斗力就一个顶百个,还怕一个养尊处优,只会在京城里依仗权势撒野的废材皇子么?
当两人正面见到时,三殿下心里也是一震,眼神儿间就起了变化,这位肃慎小王爷生得实在是俊美无匹,就连中原数得着的美男子怕也不会及得上他英俊。
这不知死活的三殿下看着格博克勒甄比那张俊脸居然忘记了葛覃的事儿,对他垂涎三尺,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最近京城里的贵族圈子很是喜好男风,私底下养小欢的,养林人的多得是,他自己也是养了几个年轻的生得漂亮的后生,但却都及不上眼前这个美。
原来他是打算给格博克勒甄比下药,然后用二名歌舞伎换他那位貌美如花的侧妃娘娘的,如果他敢不答应,就不给他解药,直接让他毒发身亡就好了。
这位三殿下可从来没考虑过这么下黑手,会不会引起葛国和肃慎的两国争端,这个不关他的事。就算有争端那也是朝堂上那些人需要头疼的,当臣子的不就是生而为主子排忧解难的么?什么事都解决不了,那要他们做什么?一年一年白拿那么高的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