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很真诚地对夫人说道:“夫人,我今天说的话,出我的口入您的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您的女儿百里云蹊。我是大夫,是有职业操守的,我会为我的病人严守秘密。我以性命发誓,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夫人的病情。”
夫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并没说话。
葛覃知道她情绪有些波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快速说道:“我知道夫人得的是什么病,这种病让你不敢见人。夫人现在脸面四肢甚至是身上都出现一种白斑,可能还会有生不少白发。严重影响夫人的容貌美观。
夫人这病叫做白癜风,病因是体内的黑素细胞被破坏,引起色素脱失所致。
根据皮损范围和分布可以分为节段型,非节段型,混合型及未定类型四大类。
其中非节段型里面还有四小类,散发型,泛发型,面肢端型,黏膜型。
我知道夫人可能听不大明白。我详细的跟夫人说这些是想让夫人知道,这个病我非常清楚,也会找到治疗的办法。但是,目前来讲,实话说,我也只能先为夫人治标,却治不了本。
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让夫人可以以从前的容貌出现在人前,但是到了晚上,夫人还会恢复本来样貌。”
葛覃这些话已经点燃了右丞相夫人的希望,给她几年来已经没有出路的未来指引了一个方向。
夫人很是激动,但仍然不肯让葛覃看到她的脸。
葛覃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知道夫人的病到了什么程度,夫人不让我看可以,我提几个问题,夫人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有或者没有即可。”
夫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葛覃的办法。
葛覃问道:“夫人这病最开始是在口唇四周和手指以及脚趾端发现的,是么?”
夫人回答:“是。”
葛覃再道:“那现在夫人除了脸部,四肢之外,身上有没有白斑出现?”
夫人道:“没有。”
葛覃又问:“云蹊说你三年来都没出过屋门一步,是真的吗?”
这回夫人答的比较多:“白天我是不敢出门的,怕人看见,晚上夜深人静时我会在院子里走一走。”
葛覃道:“夫人长期卧床,有没有觉得四肢无力,一起身头晕眼花?”
夫人道:“嗯,有的,最近特别严重。我觉得站着都很吃力,腿脚有些发颤。”
葛覃找到茶碗,倒了碗温水,将自己带的易筋洗髓丸倒出三粒来递向床幔里面,道:“夫人把这药丸吃了,过一会儿就有力气在屋中走动了。这个您放心,这不是病,夫人只是长期不运动,导致肌肉有点萎缩,慢慢就能恢复功能,这个不是大问题。我并不知道夫人的病情,也没有随身携带能够治疗夫人这病的药膏。这样吧,明日我再来府上拜访,把药膏带来,夫人只需要把药膏涂到有白斑的地方,肤色就能恢复如初。如果夫人想气色看上去更好,那药膏涂满脸都可以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和不良反应的。而且涂满整个脸,会让夫人看起来更年轻更漂亮。”
夫人不信却很憧憬,欣喜道:“还有这么神奇的药膏?好,你明日过来,我让云蹊到府上接你。”
葛覃笑道:“不用麻烦云蹊再跑一趟,我又不是找到这儿。准备药膏需要一段时间,我可能要稍晚一些,或许午后过来,或许要到晚上才能过来。”
夫人语气有了温度,道:“好,好,好,什么时候都成。”
葛覃又道:“我呢现在出云找云蹊和婉儿,这会儿药力也差不多了,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窗子也都遮着呢,没人看得见,夫人可以在屋子里走动走动,试试是不是腿脚有了力气。”
说完葛覃就去外间找百里云蹊和婉儿去了。
百里云蹊紧张的拉着葛覃就问:“葛姐姐,怎么样?我娘的病有没有的治?”
葛覃道:“有办法,治好不敢说,但绝对能让你娘跟从前一样出来见人,过正常的日子。”
百里云蹊高兴得都快哭了,抱住葛覃一顿撒娇,把葛覃夸成了天上的仙女下凡。
这时夫人在里间叫着:“云蹊,婉儿,葛姑娘,你们先进来,我有话要说。”
三个姑娘闻声答应着一起进了内室。
夫人还是躲在大床里不肯见人,但说话的语气轻快了不少:“云蹊,你代为娘好好谢谢葛姑娘,我吃了她的药丸,感觉身上有力气了。明儿葛姑娘还要带药膏给我,你明儿饷午过后代为娘到她府上去请葛姑娘过府来。”
百里云蹊本来只是不好意思拂了葛覃的盛情美意,更兼试一试,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心态,哪成想,病治没治好先不提,母亲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在心里暗暗啧啧称奇,这位葛姐姐还真是厉害。多少名医御医的都搞不定母亲的坏脾气,被赶出来多少个,怎么葛姐姐只是单独跟母亲交谈了一阵子,母亲就这么信任她?还让自己明天出府去葛姐姐府上接她,这待遇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葛姐姐在母亲这里已经称得上是神级待遇了。
婉儿对葛覃也很好奇,葛覃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行事、作风、气度哪里像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怕是多少贵妇主母都不如她聪明伶俐吧?
这时有丫头来寻百里云蹊,焦急地道:“小姐,快开宴了,客人都在找你这个主人呢!”
百里云蹊好像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大堆为她庆祝的客人呢!
葛覃推了推百里云蹊,笑道:“你去忙你的,你大喜的日子呢,怎么能不见人影儿呢!”
婉儿捂嘴痴笑。百里云蹊气得跺脚:“葛姐姐又抓着人家小尾巴不撒手!”
葛覃道:“行啦,不逗你了,我跟婉儿不用你照顾,你自去忙吧。”
席间,葛覃忍不住向婉儿打听那两副头面:“婉儿,我实在是喜欢你母亲和小姑母戴的头面,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