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玉儿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丫头迅速的退出帐外,跪在地上,将信双手托起,道:“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白玉儿一屁股坐回湘妃竹榻之上,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完了,完了,她在心底里不停的喊着这两个字。这下子是真的完了,经营了几个月的时间了,虽说没有得到格博克勒甄比的完全信任,但总算在王府里有着一席之地,她确信只要再给她点时间,必定能让格博克勒甄比回心转意喜欢上自己。哪怕是给他下那种药,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只要她策反吉兰泰的事情败露,以格博克勒甄比的脾气,不把自己碎尸万段都怪了。
白玉儿双目通红如血,她想不通自己的贴身大丫头是从太子殿下那里带出来的,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反水了呢?格博克勒甄比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个该死的丫头叛主呢?
格博克勒甄比挑帘子进来,尊贵又冷峻的气势十分强大,那细作吞了口口水,低了头,不自觉的双膝跪倒在地,不敢作声。
白玉儿强撑着支起半拉身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目中泪光晶莹,在烛光下闪烁不定,看上去我见犹怜,再加上她姣好的五官,真是令人不生恻隐之心都难。
但凡一个男人见了她这般模样,都会自然而然的心生怜惜,可偏偏遇到了个不解风情的直男。
只见格博克勒甄比瞅着她,连眼都不眨一下,一双深遂的眸子里目光森冷,平静无波。他坐下来,轻轻的抖了抖手里的密信,淡淡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其实心里一阵狂喜,吉兰泰真是太会办事儿了,这个时候送上这么一份大礼来,既给自己传递了消息,又可以把这根钉子连根儿拔除了,剩下一个雅颂就不足为虑了。
白玉儿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扑倒在格博克勒甄比脚下,哭道:“表哥,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他们陷害玉儿的。这封信是假的,玉儿也只是想看过了再连人带信送到表哥那里,让表哥亲自审一审,到底是谁陷害玉儿!”
格博克勒甄比叫人先把细作给带下去看管好了,别让人逃了。
细作心里一宽,原以为这位爷一怒之下立刻就得将自己给拖下去斩杀了,却不想还没有,而是关押起来,但愿小命能保得住。此时他是真的后悔为了五十两银子接了这个要命的活儿。但一想,自己穷成这样子,家里的老娘卧病在床,说的好听太子是主帅,自己是太子的部下,看着风光,外人哪里知道太子的狠绝苛刻,军晌不按时发放就算了,还要被以各种惩罚的名义苛扣掉至少三分之一。
细作被带下去不谈。
白玉儿的脑子也是很聪明,转的也快,她这么倒打一耙,要是没个章程的,还真就信了她,最不济也会半信半疑。
但格博克勒甄比这次就是冲着她来的,根本就不打算让她翻身,就算真有人诬陷,那也是借着诬陷置她于死地。这女人太讨厌了,放在身边简直就是个祸害。原来还真以为她是表妹,多少是血缘,下不去手,但自打知道这是个冒牌货,便铁了心的想除掉她。
现在的时候刚刚好,这个假白玉儿连带着她的主子,可能一同结伴同行,到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格博克勒甄比对别的不感兴趣,只是对她的真面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他伸手把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衣衫上给掰开,打了开去,十分嫌弃的用手抖了抖衣衫的下摆,皱着眉头道:“你本是巴图鲁将军的继室,害死丈夫之后,变卖了家产,又冒名顶替本王的表妹潜伏到本王身边来,能耐不小啊!本王还真就看轻了你。你的主子也是个能人,放眼这世上,有几人用女子做门客智囊的?也真亏他想的出来!”
白玉儿本来还想往格博克勒甄比身上扑,借着自己的身份,挑起他的同情心来,饶自己这一回。
可一听这话,顿时伸着两只手一动不动了。这番话可以说如雷一般击得她头昏脑胀,根本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真正情绪。
这些事情她认为自己做的非常的隐秘,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派人去查巴图鲁将军夫人的底细,也不会有人想到那位丧失之后隐居了的巴图鲁将军夫人会以另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白玉儿脑子里的问号都快把她的脑子给挤爆炸了,头痛得难以忍受。
她抱着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劈里啪啦的往下掉,砸到土地上,都激起一股飞扬的尘土来。
格博克勒甄比其实只是诈她一下,他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巴图鲁夫人与白玉儿就是同一个人。这只不过是他与吉兰泰两人通过以前的种种蛛丝马迹做的一种推测而已。
但此时此刻,看着白玉儿的真实反应,格博克勒甄比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白玉儿头痛稍稍缓解,便又强词夺理,巧言善辩起来,她楚楚可怜地道:“表哥,何出此言?巴图鲁将军是谁?他的继室又是哪一个?玉儿根本就不认识,见都没见过这些人!这是哪个浑帐东西栽赃陷害于我?玉儿是你表妹,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你时时都护着玉儿,难道表哥把这些都忘记了吗?表哥如此不信玉儿,玉儿愿以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四下里寻找可以用来解决自己性命的武器。
她以为用了以死证明清白的招术,格博克勒甄比必会拦着她,因为就算他不相信自己,事情还没弄个水落石出呢,怎么他也得让自己先活着。
白玉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格博克勒甄比跟她以前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是个十足的浑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