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葛覃饿醒了,最近她是巨能吃,肚子就跟无底洞似的,怎么塞都塞不满。她不好意思吵醒格博克勒甄比,一天下来他也很累。于是,偷偷的闪进空间里去吃东西。
葛覃吃好了,又小心翼翼的从空间里爬出来,刚躺在格博克勒甄比身边要睡,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是两伙人在吵架。夏天热,开着窗子睡,外面院子里的动静听得就很真切。
但因为距离远,只能听到吵嚷和动刀的金属碰撞声,却听不清两伙人在对骂什么。
格博克勒甄比翻了个身,眼睛也没睁开,伸手向窗子处挥了挥,支着窗棂的木头杆子一下子就被打折了,窗子嘭的一声落下来,关得死死的,接着又是啪,嘭,啪,嘭的,接连几声,屋子里所有的窗子都关严了。
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不至于吵人睡觉了。
格博克勒甄比回手胳膊一搭,把葛覃半坐的身子给搂回到怀里,把头往她怀里钻了钻,哼唧了一声,含含糊糊地道:“睡,别管他。”说罢,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葛覃身上的香气,陶醉的闭着眼,扯开嘴角笑了笑,继续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格博克勒甄比和葛覃都没把昨夜里吵架的事情当回事儿。但他们不找事儿,事儿却找上了他们两夫妻。
梳洗过后,用过早膳,格博克勒甄比刚要吩咐下人去通知队伍开拔上路。
外面就有大丫头回禀道:“王爷,侧妃娘娘,有两位客人求见,一位名唤谷鲁,说是跟王爷和娘娘早有约定的,从都城追到这儿来的。另一位是表姑娘,也是连夜从都城里追过来的。主子先见哪一位?”
葛覃和格博克勒甄比两人对望一眼,俱是一怔,这是怎么个意思?谷鲁也就罢了,早有约定这个是真的,葛覃因为走的急,事儿又多,就把答应谷鲁的事情给忘到了后脑勺子去了,这倒不是个大问题,反正谷鲁带的十几个秃答部年青子弟就是出来见世面,学习的,那带到中原去见世面比在富灵阿氏都城还要好。
葛覃正好缺帮手,将来商道开通了,叫谷鲁他们押运物资商品也是个好帮手。
可表姑娘是怎么个意思呢?不是答应入宫了吗?这怎么又追这儿来了呢?葛覃心中不满,有些醋意,便酸酸地道:“喏,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表妹追来了!这么痴情的少女你还舍得再给送走吗?不过,我可告诉你哈,我是非常专业的大夫,这个你是知道的,近亲结婚,对于优生优育可不好哦!表兄表妹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多半是傻子,不是傻子也是白痴。”
格博克勒甄比真是哭笑不得,这醋坛子咋这么大呢?他还没做啥对不起她的事情呢,这就开始诅咒起他的后代来了。别说他还没想跟这位小表妹有什么结果呢,就算是有,那又怎么样呢?无论皇室还是民间,这种表兄妹成亲的多了去了,哪里生出的孩子就都是痴呆傻了?
葛覃又试探似的问道:“要不,先搞定你的小表妹?然后再和谷鲁谈?”
格博克勒甄比点了点头,叫丫头把白玉儿先请进来,叫谷鲁在外面等一等。
白玉儿一袭青纱衣,头戴轻纱罩,身姿阿娜,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给夫妻两个行了礼,便站在下首,也不说话,等待格博克勒甄比先问话。
葛覃忍不住了,先问道:“你不是答应入宫去么?怎么又跟了来?”
白玉儿看了一眼葛覃,笑容如冬日阳光,温和有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格博克勒甄比的脸上。她悠悠地道:“是呀!我是入宫见了天汗,是天汗让我追随表哥来的。”
白玉儿说着,伸出双手拍了两下,一个丫环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过来,跪在格博克勒甄比面前,双手奉上,道:“这是天汗的手谕,请王爷过目。”
格博克勒甄比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这个哥哥真是天生就是跟他做对的,硬塞给他一个雅颂还不够,还非要硬塞给她一个表妹。真是要了亲命了。
格博克勒甄比没好气的接过锦盒打开,展开绢帛一看,越发的生起气来,真有冲动把这口谕给撕得粉碎,但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不能这么不顾及天汗的颜面。
手谕里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什么你们两个小时候就结了缘,母后在世时有意与姨母联姻。既然长辈们都有这个心愿,长辈们都已经过世了,那就完成她们的遗愿也未尝不可,事急从权,封白玉儿为格博克勒甄比的侧妃,宫里已经在太庙上了香,白玉儿的名字也上了富灵阿氏的皇家玉牒。人给你送过来了,请笑纳。
格博克勒甄比鼻子都要气歪了。真想杀回宫里,给自己那个没正经的哥哥一个大眼炮儿,打他个乌眼青。他堂堂天汗,统领肃慎三十六部,上千万的人口,日理万机的,是得有多闲?怎么这么愿意管自己的后宅之事呢?真是要了命了!
白玉儿微垂臻首,含羞带怯的模样。格博克勒甄比看着这个心堵。任她风情万种,貌美如花,可小爷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非要往身上粘?
不过,格博克勒甄比十分好奇,就凭天汗那极为好色的性子,这次怎么变成正人君子了呢?为什么看到白玉儿的花容月貌,居然就没动心呢?还巴巴的把人给自己送来了,这可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抑或是这个白玉儿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能劝得动天汗让天汗顺着她的意思行事?
那样的话,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了!绝不似表面看着这样单纯无公害的,留在身边自己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她么?那生活得多累心呀?
葛覃在一旁也扫了一眼手谕,看了个大概,脑袋嗡的一下子,眼前发黑。自己找的这个丈夫是个桃花煞吗?怎么哪哪都犯烂桃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