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鲁见自己如此轻声细语的还是吓了葛覃一跳,感到抱歉得很,声音更加轻了:“哦,我是问,咱到地方了么?”
葛覃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古树参天,枝繁叶茂,远处的情景根本看不到。葛覃也拿不准,便起身抱着倾城的脖子在它耳边说着什么。
谷鲁倒是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过愕然的发现,倾城听了葛覃的话居然跟人似的点了点头。这可把谷鲁给吓了一大跳,难道一只鹰还能听得懂人话么?怎么瞅着这只鹰都是在回应葛覃的问话,一又鹰眼犀利无比,精光四射的,仿佛一位老谋深算的智者的眸子,还挺有内涵的!
谷鲁不由得把自己都给逗笑了,一只鹰而已,再聪明不过是一只畜牲,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还智者的眸子?自己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葛覃得到倾城的肯定答复,知道这一定就是当日她骑着倾城飞在空中突遇暴风雨的那片森林。
只不过那天是在空中俯视这片森林,现在是身处林中,当然目力所及的景物无法分辨。其实这完全是葛覃在给自己找借口,就她这路痴的德性,飞上天一样看不出来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葛覃道:“应该就是这地方,老堂子的入口应该就在附近,倾城是不会认错地方的。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视线也不好,晚上在林子里四处晃,总归不是太安全,先找个地方扎营吧,明儿一早天亮了,我们再找吧,你看行么?”
谷鲁当然以葛覃马首是瞻,另外,一瞧这十几条大汉东倒西歪,累得已经脱力了,趁夜去找入口的确不明智。
谷鲁觉得此处并不是最好的扎营地点,地处狭窄,古树突出地面的根系盘根错节的,没有一处平坦的地方,连弄点吃的都不方便。
便叫了两个人一起去寻个平坦又防风的地方可以暂时扎营,又派了几个人去拾柴,在森林里没有火光,这一群人膘肥体壮的,就等着喂野狼吧。
葛覃根本就是心口不一,她是实在没有借口单独行动,还不能当着谷鲁一干人的面玩离奇失踪,她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空间里,再出来?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来看,老堂子就是存在另一个空间里,而她的泗水空桑葫芦正如老珊蛮所讲的,就是一把空间钥匙,虽然葛覃并不能完全掌握这把钥匙的使用方法,还是在不断摸索尝试之中,但她聪明啊,她可以举一反三啊,用过一次就能理出那么一点头绪来。她就是想借着夜色,等谷鲁等人进入梦乡了,她自己好研究用自己身上这把空间钥匙,去开启老堂子的入口。
葛覃也纳了闷了,别人的空间那都是金手指,绝对神奇般的存在,想要什么要什么,想怎么用怎么用。可她呢,咋这么悲催呢,这哪是金手指呀,分明是老天爷给她配了一个有残疾的金手指,还是根断指!这时灵时不灵的空间,快把葛覃给弄抑郁了都。
接下来,还有让葛覃更抑郁的。
一行人点好火堆,分配好守夜轮值之后,便各自找个相对舒服的地儿休息了。
葛覃根本睡不着,心里装着事儿呢,森林里的土地虽然挺软的,但也比不了床上舒服啊。葛覃是辗转反侧的,怎么躺都是各种难受。干脆爬起来趴到倾城的后背上去,环视一圈儿看大家伙都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只要没睁眼盯着她就好了。
葛覃集中了意念想要带着倾城再次进入葫芦胎记空间里面,可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精神力似乎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她根本感觉不到以往那股电流般在脑中传输的信号,努力了三次,均已失败告终。
这让葛覃大为恼火,这是怎么着?玩失灵是吧?索性也不进去了,想试图去沟通覃儿,可在心中呼唤覃儿半天,没动静儿,覃儿也跟失踪了似的,毫无音讯。
葛覃这颗受伤的小心脏呀疯长了一片片的小草,完全处于蒙圈状态,这是咋了?咋啥啥都失灵了呢?自从知道有这个空间开始,这次是最离谱的一次失灵了。虽然以前也有过不知道咋开启,不知道啥时间开启,不知道啥功能的时候,但还真头一次这样,她感觉不到一点点那个空间的存在。住在里面的覃儿也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让她一时间满脑子浆糊,几乎急得是头昏脑胀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夜渐渐深了,今夜月色很暗,天空中也没有几颗星星,有参天的古树遮挡着,整片林子里是乌漆麻黑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周围的几堆火,也是亮光如豆,在这么浓烈的黑暗之中根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围除了虫鸣蛙叫的,就是响彻森林的呼噜声,这十几条汉子一起打呼噜,那场面真叫一个壮观,葛覃想睡都睡不着。
干脆就把倾城也叫醒了,轻声跟倾城说让它带着去溜一圈儿。
倾城更是一脸幽怨的看着这帮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糙汉子,它是只鹰,还是只万鹰之神,它的听力比人类要强上百倍不止,这么大的呼噜声,叫它怎么休息,真是的!
总算小主人也发现这帮人太吵了,根本没法入睡,倾城一听葛覃的命令,立刻来了精神,扑闪了几下翅膀,仿佛人在跑步之前需要热身似的,跟着,便载着葛覃飞上高空。
飞了两圈儿,葛覃觉得有点冷,虽然已是夏天了,可山上的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是深夜,就更冷了。
葛覃打了几个喷嚏,鼻子有些不通气儿了,好像要着凉。
于是,指挥着倾城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睡一觉,坚决不能再回那些糙汉子中间去了,呼噜声跟打雷似的,震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还是倾城会找地方,它居然带着葛覃在一处悬崖的中间部位找到了个小小的山洞。山洞空间不大,但容纳倾城和葛覃一人一鹰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