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走得飞快,两条腿跟装了弹簧似的,把葛覃累得气喘吁吁的,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扶着崖璧哀号。
不但累,葛覃还饿呀!饿得她胃、心脏好像哪哪都抽筋了一样。
实在挺不了了,她只能无比肉疼的从怀里取出来覃儿交给她的那点小红果的人参须,偷偷的拿了一小点塞到嘴里含化了。
效果极佳,没多一会儿葛覃就觉得体力充沛,精气神全上来了。但纵使这样,她也还是跟不上和卓的速度。
葛覃气乎乎地道:“喂!和卓,你要是还走这么快,不等我,我可就要飞啦!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山路上尽情的奔跑吧!”
和卓故意快步走不等葛覃的,她就是想给葛覃一点难堪,谁叫她仗着自己脸蛋儿生得漂亮老是勾引雅布来着。
葛覃要是知道和卓这副心思都得气吐血。
和卓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双手掐腰,揶揄道:“哟!侧妃娘娘还会飞哪?那您飞一个让俺们这些没见识没眼界的乡下姑娘瞧瞧呗?哈,真是好笑,走你都走不动,你还飞!”
葛覃真不想跟这个没脑子的小姑娘一般见识,怄这闲气真是没劲透了。可是,她真的累呀,再这个速度走下去,她的肺就要炸了。
葛覃猫着腰,双手柱着膝盖,喘着粗气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陪你开十一路了,你可别后悔!”
和卓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啥是开十一路?”
葛覃这才发觉说了溜嘴,用词不当了。也没再理她,将食指和拇指卷起放入口中,一声呼哨,倾城便如一道闪电横空劈下,眨眼之间便落在了葛覃脚下。
倾城似乎非常了解葛覃的心思,都没用葛覃说话,柔顺地往地上一趴,葛覃将后背的两个包裹正了正角度,一只手提起野兔,笨拙的爬上了倾城的后背。
然后,葛覃和倾城就在和卓见了鬼似的惊呼之中升空了。
和卓在下面急得又叫又跳的,想叫葛覃下来。
葛覃懒得理她,既然已经在通往秃答部落的路上了,方向也知道了,和卓也就失去了她向导的存在价值了。让她自己在悬崖峭壁间当独行侠吧,姑奶奶恕不奉陪了!
又飞了大概一盏茶的时分,葛覃看到下面有条小溪像条蚯蚓似的蜿蜒流淌着。虽然她现在不饿了,可野兔肉的美味依然对她有着莫大的诱惑,再说啦,倾城也饿呀,都驮她这么久了也没吃上一口热乎的,作为好朋友好伙伴好闺蜜,葛覃觉得她有义务让倾城吃得精致吃得美味。
倾城也是个馋货,自从品尝到了熟肉的味道,就再也不肯吃生肉了。
葛覃在溪房架了火,剥洗兔子时又顺带着抓了两条活鱼。
倾城找回的包裹里面有些调味料,是葛覃在秃答部出来时准备的,量不大,但也尽够一人一鹰做上几顿野味的了。
葛覃跟倾城正在大块朵颐,吃得满嘴留油,唇齿留香的,倾城忽然双翅张开,冲上天空。
葛覃吓了一大跳,大叫:“倾城你干什么?还没吃完呢?”
倾城却在她头顶不停的盘旋着,既不飞走也不下落。
过了一会儿,葛覃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她被一小队人马给包围了。
可看见了领头的,葛覃高兴地叫道:“谷鲁,是你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是秃答的地盘,谷鲁带人在这狩猎或者是有其他的任务都很正常,不可能是来寻她的。
谷鲁听到葛覃的声音一怔,道:“是葛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葛覃冲着天空大喊:“倾城!你下来吧,是朋友,不是敌人!”
倾城依然飞落下来,抬着它高傲的小脑袋,眼神霸气又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十几条汉子。那模样要多牛逼哄哄就有多牛逼哄哄。
谷鲁羡慕得恨不得流口水:“葛姑娘,这只万鹰之神被你驯化了么?我们这儿的老猎人,穷极一生怕是都没能驯化一只这种品相的海东青。你是怎么做到的?葛姑娘可真是好运气!”
葛覃抿嘴一笑,道:“不是我驯化的,我哪有那个能耐,我又不是猎人。是我们王爷驯化的。”
谷鲁一副明白了的神态,对格博克勒甄比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位小王爷比他还要小上两岁,但无论能力、长相、学识、见识、气度还是权谋他都只有仰望的份儿,根本比不起。
那是绝对的人中龙凤,顶尖的人物,没法比,也比不了。
两人一聊,葛覃才知道谷鲁这些天一直就带着人满山遍野的布置陷阱呢,挂绳索,挖暗坑,张网,挂树排等等,所有打野兽的陷阱密集的在秃答周围的山中布下,一则为了打猎,二则也是设下防御圈,阻止外敌入侵。
秃答部因天花瘟疫几乎丧失了百分之七八十的作战能力,不得不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来抵御外敌。
葛覃暗中倒抽了一口凉气,幸亏她是在天上飞过来的,这要是跟着和卓一顿瞎跑,还不给她来个生得伟大死得憋屈啊?可,格博克勒甄比他们一行二百多人也在前来秃答的路上,他们也危险啊!
这会儿葛覃也忘了自己正跟那个自大又讨厌的小王爷怄气呢,急道:“你们这样布置陷阱倒是可以防止敌人入侵,可是朋友怎么办呀?你们这陷阱可是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的呀?”
葛覃心底里一阵暗自庆幸,真是凡事说不上是好是坏,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这就是了,要不是自己跟他吵架先骑着倾城过来打了头阵,就算那二百多号人身经百战,也难以全盘躲过这满山遍野的机关陷阱,本来对付乌苏里大汗就没有十分把握,再损兵折将的岂不是更没有胜算了?
要不说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呢,这会葛覃也顾不上再跟格博克勒甄比赌气了,急道:“谷鲁你快带我去见你父亲,我有要事跟你父亲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