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做了多年实验并且野外实习专门考察野生动植物的课程每个学年都会有,所学专业使得她对植物的生长特征非常敏感。
她越是瞧着那块裂片越是有人工处理过的痕迹,绝对不会是自然生长形成的状态。
葛覃上前去用手指轻轻的扣了扣那块裂片的边缘,没扣动,便又加了把劲儿,还是没扣动,直到葛覃用尽全部力气,还是纹丝没动,可见裂片是确实长在树干上的,不是后粘上去的。
葛覃又伸手使劲摁了摁那块裂片,入手是实心的,里面是树干,也没摁动。
少年奇怪地看着葛覃冲着树皮又扣又摁的,满脸的不解,道:“喂!毛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呢?这株树的确是生得挺漂亮的,跟个婀娜多姿的美女似的,不过它没鼻子没眼睛的,真没你长得漂亮,你不会是妒忌一棵树吧?”
葛覃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对树皮发起总攻。提、拉、扭、按无所不用其极,累得她呼呼哧哧的,也没弄动那块树皮。
葛覃掐着小蛮腰,瞪着大眼珠子看着那块裂片运气,忽然一想,是不是自己这小身子骨力气太小了,弄不动它呀。
她随手一挥,道:“你,上去试试,就像我刚才一样,提拉扭按的,无论怎么弄,就看这块裂片能不能动,我总觉得这块树皮不对劲儿,有奇巧。”
少年站在那岿然不动,道:“本殿下才不会陪着你个小毛丫头发疯呢!你要是实在瞧这棵树不顺眼,干脆本殿下一把火把它烧了得了!”说着,晃亮火折子就要去点树皮。
葛覃一把拉住他,急道:“哎!哎!你干嘛?你放火干嘛?我是说这块裂片有可能是什么机关的开关。你瞧瞧,瞪大你那双迷人的小眼睛儿,聚聚光,好好瞅瞅树皮的纹理,跟它周围的纹理并不贴合,极其不自然。”
少年还是不以为意,老鬼婆却是心里一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难道这就是秃答部传说中那个古老的美人迎客的阵法?
老鬼婆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葛覃手指的那块树皮,看着看着,不由得眼前一亮。
老鬼婆从美人松上拉下来一束针叶,针叶大概长七八厘米左右,很粗很硬。然后,只见她瞪圆了眼睛在树皮上搜寻,找了好半天,拨下一根针叶来,试探着朝树皮扎进去。
少年和葛覃面面相觑,葛覃双手一摊,对少年道:“看看,发疯的可不只我一个。她比我还有想法。”
直到老鬼婆把手里的一把针叶都插到树干里,两人傻眼了,老鬼婆真的就把手里的一把针叶都插到树干里去了,直没入柄。
葛覃眼睛都直了,惊讶地叫道:“喂!老鬼婆,你真的有特异功能?就算那把针叶很硬,可也不至于能扎到树干里去吧?”
老鬼婆嘿嘿笑了几声,并不理会她。
三个人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只见美人松树下突然就出现了一条羊肠小径,弯弯曲曲的向前方延伸着,终点隐没在森林之中,根本看不到尽头。
少年挠了挠脑袋,十分不解,问道:“这条路是打哪儿出来的?我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怎么都没发现这儿还有条小路呢?”
葛覃问老鬼婆:“这条路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路吧?这是什么机关?看上去蛮玄幻的哦?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原理?”
老鬼婆道:“原理?什么原理我老婆子没那能耐揣摩得出来。只是很久以前听说过这个阵法叫做美人迎客。解开这个阵法的钥匙就是松树上的针叶,也叫针叶阵。只不过,老婆子也只是听人讲的,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这个阵法相当古老了,估计现在是没人会布的。这个阵法可能与这座堂子同时期修建的,后人也只能用,并不能窥探出其中的奥秘了。”
三个人在美人松下短暂的休整了一下,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每人分了一点点,聊以充饥。
少年道:“这是仅有的一点干粮了,若是再找不到秃答部,见不到活人,只能靠打些猎物充饥了。只不过,这里蛮奇怪的,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一个动物呢?有只兔子也好啊,总比吃这些又冷又硬的肉干要强上许多。”
老鬼婆道:“你当然看不到猎物,因为有的动物要冬眠的,还有一部分这几天可是不敢随便出来活动的。动物对危险的预感非常强烈,强过人类上百倍不止,他们能感受得到这些天是危险的,不能出来送死。”
葛覃道:“你是说,这些天秃答部祭天仪式对那些动物来说是天大的危险吗?”
老鬼婆点头道:“当然!盛大的祭天活动是需要供奉的,而秃答部认为自然生存的活物都可以做为最好的祭品供奉给神灵。祭天活动开始之前,怕是已经把这周边的动物猎杀得差不多啦,其余的也都吓跑了。”
葛覃直咂舌,一只小手抚着额头,一只小手拍着胸脯,叹道:“还好,还好!不是拿活人来当祭品祭天神的,动物虽然倒了霉,可总好过用人供奉!”
她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前,在布库里雍顺的部落里就差一点被他们族人当作祭品给祭了神灵,想想她就后怕,不由得浑身打冷战。他们这些野蛮落后的人真是太太残忍了。
老鬼婆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谁说祭品只是动物的?当然也有人了!而且秃答部跟其他部落的规矩差别还挺大的,就是上一任珊蛮卸任,下一任珊蛮上任的交接祭天仪式上,上一任珊蛮必须作为祭品供奉给神灵。因为他们认为珊蛮是神灵在人间的替身,任务终结就要将肉身和灵魂都还给神灵。只有这样,神灵才能接受下一任珊蛮的灵魂契约,才能继续保护这个部落风调雨顺、平安祥和。”
葛覃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