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在墨空中散发着一层光晕,两人四目相视好一会,百里轩的眼底闪过无尽的恨意,他的身影置在月光下如同一抹残风,透着着落寞与悲哀。
“你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低沉而富有滋性的声音透着轻蔑,凤天歌大手一挥,两抹黑影已经隐在百里轩的身后,长剑架住了他的脖子姣。
百里轩蹙了蹙眉,冷冷低笑,“你真当我引你来,没有做任何准备?”
“那又如何?”
凤天歌云淡轻风的勾唇,睨了百里轩一眼,空气中带着浓烈的萧杀,“百里轩,你真当南朝是你随意来,随意离开的地方吗?籼”
“有些命是天定的,就如师父的话,你注定要成为本王的手下败将。”凤天歌狂妄的大笑,那声音尽是嘲讽,只是在这笑声中,他的心也闪过一抹最后的抽痛。
他与百里轩的兄弟情份,终于选择断了。
“凤、天、歌。。”
百里轩咬牙,一字一字念着他的名字,气恼的眸光闪过深深的恨意,“我不服!”
凤天歌身形一闪,站到了百里轩面前,抽出长剑一挥,割掉了百里轩的衣角,半空中飞舞的碎布,飘飘扬扬随后落在凤天歌的手中,转身凤天歌已经不再看他。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兄弟。”
“哼。。你从接过师父的赤血剑开始,我们早就不是。”
“恩,可能是吧!”
凤天歌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提气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下。
不消片刻,两抹身影带着百里轩跟着凤天歌的身影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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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南帝批着折子,锐利的眸光抬了一眼,看向李全。
“你说今日白如仙与夜贵妃见过面?”
李全微微一怔,鞠腰回道:“是,皇上。”
南帝眸光深幽,沉静的凤眸轻扫一眼桌上的奏折,有了岁月沉寂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思忖着什么?
宫殿内,沉寂了半响后,南帝才缓缓开口道:“老三那边可有传来好消息?”
“回皇上,暂未有消息。”
“此事不能再拖,边关已经传急件上来,百里国这一次是打定利用百里轩失踪,让我们南帝吃一回瘪,毕竟咱们理亏,都不能先发牵人。”南帝淡淡叹息着,轻睨了一眼李全,“你说此事,朕能信北王几分?”
李全一听,脸色惨白跪在了地上,惶恐道:“皇上,奴婢不敢妄议!”
南帝目光盯着李全,“起来吧!朕也只有信任你。”
“奴才誓死效忠皇上。”李全听到南帝的话,感动的抹着泪。
南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让金吾卫去查看一下几位皇子的动向,皇后那边实在是太安静了。”
这个皇后当初嫁进皇宫时,他们曾经也过过恩爱的日子,只是可惜,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是当初温柔如水,贤惠婉约的她了,也许是在她当上皇后之后,又或许他从未懂过她。
南帝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眼睛透着让人猜不透的沉静,百里太子住进莫阳宫,这本是他的一时之举,并未刻意安排,而夜贵妃自然是知晓宫殿里的秘密,是不会想让任何人发现秘密,毕竟住进去的人,一旦有事,她们就会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最希望借百里轩消失,而制造这些局面的人,必定是皇后。
皇后,倒是好深沉呐!
可是,朕的江山不允许外戚受制皇家,连同朕的儿子也不行,郁氏的手果真是越伸越长了,看来也是时候整顿一番才行。
这个江山能者居之,当初想让老六坐上太子之位,到底是他太过高傲,失去了他给的机会,十二虽然年幼到底是夜氏培养的孩子,处变不惊的能力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老三手握兵权,睿智,冷静,倒是几个儿子中最像他的一位,可是他若当上太子,其它几位必定无法存活。
这也是他一直不肯,将太子之位交付于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凤眸轻轻一眯,南帝眼底闪一道掠杀。
“传召北王,朕可能是太高估他的能力了。”
李全正准领旨出宫殿时,殿外传来一道通传声,“皇上,北王求见。”
南帝星眸一闪,淡淡道:“宣。”
抬眸,凤天歌便走进了宫殿,随后身后走进了三抹身影。
“父皇,百里太子假借失踪令南朝动荡,伺机掀起两国战祸,今夜又趁本王不备潜入北王府刺杀本王,此人心怀不轨,昭然若揭,望父皇主持正义讨伐百里国,以示我南朝国威。”
凤天歌一进来便幽幽开口,南帝睨了一眼百里轩,冷声,“百里太子,你倒真是百里帝的好儿子啊!”
“传金吾卫首领。”
不消片刻,金吾卫李卫到了宫殿内。
“属下参见皇上。”李卫颌首道。
南帝轻睨一眼凤天歌,淡淡说道:“及刻将百里轩送往边境,我南朝并不是怕他百里国,既然百里轩言而无信,那就开战吧!”
“都退下,北王留下。”
南帝一发话,一甘人等都退了下去,凤天歌站在原地。
“老三,你倒是没有让朕失望。
“儿臣也是竭尽全力。”凤天歌淡漠开口,“若无其它要事,儿臣告退!”
凤天歌离开回到了北王府,已经是天亮了。
颜倾月醒来便发现凤天歌趴在桌上睡着了,轻轻走到了他的身旁替他披衣赏,正当转身之时,凤天歌手拉住了她小手,她落入了凤天歌的怀里。
“爱妃。”
两正含情默默之时,屋外传来了锦离的声音。
“王爷,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锦离微微低首,“爷,王妃,属下获知皇上将太子被逐放南疆,另外楼外楼近日大小官员密集,与各国使者也频繁接见,看来六皇子是准备逼宫,王爷咱们是否要出手?”
“靖王府与夜将军府可有什么动向?”颜倾月倚在凤天歌怀里,“最近几方势力几近失去平衡,皇后那边倒是十分平静,咱们不宜出手,王爷以为如何?”
“如爱妃所言,咱们静观奇变。”
锦离没想到王妃一针见血,有些欣赏她的敏锐,“回王妃,近日夜将军闭门见客,靖王府也十分平静,宛如往常。”
“真的平静,还是假的平静。”凤天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此次咱们都不管。”他到是要看看,父皇一手培养的儿子,是如何去向父皇逼宫成功的。
待锦离退出后,门外的粉儿便端着一碗黑忽忽的汤汁走了进来,见屋内两人姿式暧、昧,粉儿赶紧放下手的东西,就羞低着头退下了。
颜倾月蹙了蹙眉头,粉儿真是大惊小怪,他们两没有做什么啊?
“这是什么?”
“补身子的,快喝吧!”
颜倾月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她最近也觉得身体有些累,总是嫌睡不够。
“真苦。”喝了一口,她就蹙眉头了。
凤天歌不待她拒绝,“我喂你。”说着,就喝了一大口,封住了她的嘴,一股苦味滑入了腹中,颜倾月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后知后觉得的问道:“王爷,你看臣妾怎么有点怪怪地?”
“怎么了?”
“王爷最近真是越来越温柔了。”颜倾月脱口而出后,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点太娘不合适,捂着嘴,又欲要解释,“王爷,真是对臣妾越来越好了。”
凤天歌将她的调皮都看在眼底,轻笑一声,“那你幸福吗?”
“当然幸福。”
凤天歌低头,她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心事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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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过去几天。
时好时坏的天气,终将散去,空中开始放晴。
明媚的阳光之下,空气中散着淡淡桂花香,眼看着已是入秋之季,宫人们换上了秋衣,而她因着得知自己怀孕的喜事,将自己穿得严实。
皇宫的已经恢复如常,太子不日将被逐放,夜贵妃一倒台,皇后一人独大,各宫妃嫔无不前去凤鸢宫行礼问
安。
坐在马车里,颜倾月时不时张望着宫墙的景色,与此同时有些惴惴不安的想着,今日皇后突然召见入宫的目地。
御花园
颜倾月下了马车经过花园,看着满园的菊花盛开,可是再回到皇宫,再看到御花园的景色时,不免心情有些复杂。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皇后的情景,当时皇后命她发誓一定要嫁给凤天歌,虽然只是与皇后片面之缘,可当时的她真的以为皇后是十分疼爱她的。
这段日子以来,皇后的那些动作,几乎让她已经忘记了,她不仅是北王妃,也是半个郁的家人,皇后重掌后宫,自然她这个视如已出的北王妃要去走一趟的。
思绪中,她已经不禁不慢的到了凤鸢宫。
“北王妃到!”
颜倾月在伴随那尖锐声音后,幽幽踏进了宫殿。
抬眸之际,皇后已然从凤位上走了过来,一脸含笑道:“倾儿,多日不见瞧着你怎又消瘦了。”
“儿臣参见母后。”
颜倾月脸上闪着笑意,行礼之际拉开了皇后紧握她的手,循目望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今日一袭素服,却也是万千仪态,绝美得脸让人移不开眼,她的相貌与自己十分相似,只是她是高贵而威严,而自己却是如水如风,有些空灵。
“倾儿,来坐。”
皇后眼见着她的刻意疏离,却并未在意,下一秒又牵住了她,不让她拒绝。
颜倾月不知道皇后心中所想,所以迟疑的僵着,跟着她坐到了凤位上。
“各姐妹,今日本宫向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本宫妹妹的女儿,如今北王的北王妃,想必你们有些人之中并未见过她。”皇后媚态万千的扫过台下众人的眼。
皇后一言,其中之意倒是有些复杂了。
“臣妾多次听皇上说起北王妃,为人聪惠,今日一见果真是天之娇女。”说话之人,是李太傅的女儿娇妃,只见一袭白衣披粉纱,素染粉黛,是一席嫔妃之中的佼佼者。
琴妃手中的酒杯放下,看了一眼说话的娇妃,一颦一笑都是勾人心魂,“是啊!臣妾听皇上说这一次查出太子私造兵器,全是北王与北王妃的功劳呢!”说着,目光睨向娇妃,娇妃与她的视线碰撞了一下,如约一般默契的转到了别处。
皇后暗暗一笑,这个妮子,这样在她面前说,无非是想在她面前挑唆,嘲笑现在轮到她的儿子们争权了。
颜倾月轻轻眯眼,淡道:“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如今太子被废,按道理北王是皇后的嫡长子,恐怕皇上不日便会封北王作太子了呢!”琴妃绝美的脸上,满是笑容,却是渗杂了太多的嘲讽。
“太子之事,琴妃不可再妄议,小心传到皇上那里,别怪本宫没有告诫于你。”皇上凤眸一凛,威严的扫了众人一眼,“若是谁想在后宫挑事,本宫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话明明是在警告琴妃,可是颜倾月却听得明白,皇后是在借琴妃之口,告诉她太子之位不可能是北王的。
琴妃心底百转千回,悻悻道:“臣妾知错。”
“是啊,琴妹妹这立皇储之事,谁料得准呢!”
娇妃悠悠一叹,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皇后,“前阵子在大家都以为是六皇子,谁知道最后成了十二皇子,只是可惜他们都不知感恩,偏偏想谋害皇上。”
“是啊。。”
殿中其它的妃嫔也是跟着悠悠长叹。
颜倾月看了一眼娇妃,笑得如花儿般灿烂,这个娇妃的地位如今恐怕也是仅次于皇后了吧!只要她一开口,其它妃嫔便会附合,倒是琴妃恐怕只是一个虚有其表而已,在众妃中没有什么威信。
娇妃目光移向了颜倾月,只是一瞬间而已,她浅浅笑道:“不过,皇上也算是仁慈竟然放走了太子。”
“后宫不得议政,娇妃你刚才不说身子不爽吗?”皇后犀利的目光扫向她,娇妃淡淡起身,如风扶柳,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刚毅。
“本宫风头痛,回宫。”淡淡说着,但语气中哪里有半分弱势,连礼也未行,就离开了。
琴妃紧接着也站起身,“哎呀,臣妾还
得回宫准备皇上午膳,就先告退了!”
一行人渐渐离席,借由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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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
皇后揉了揉头,对于那些每天打扮得风枝招展的女人向自己的男人献媚,她不头痛是不可能的。
颜倾月看到这样的皇后,心里却是疏离不起来。
抬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倾儿。。”母后睁开了眼睛,拿下了她的手,淡淡轻笑,“听说你怀孕了。”
颜倾月听到皇后的话,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得知此事不出几人,皇后耳目再尖,也是没有办法得知的啊!
“孩子。”
颜倾月警惕的往后移开了自己的距离,站起了身,“母后,儿臣答应了与王爷一同用午膳,儿臣回府了。”
“孩子。。”
皇后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见她一脸刻意回避,又松开了她的手,脸上闪着自嘲笑道:“你急什么,我还能害你的孩子不成!”
“到底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
颜倾月微顿,转身轻轻一笑,“儿臣只是担心王爷会生气,毕竟出府他都不知道。”
“午膳已经准备了你们的,待会他自然会赶来。”皇后恢复了往常的淡漠,眼底的失落消失不见了,正在这时,侍女们已经端进了膳食。
颜倾月倒是不怕皇后对自己不利,毕竟今日所有的人妃嫔都知道她在凤鸢宫,若真的出事,皇后是难辞其咎的,脸上的笑意柔和几分,她倒是想看看安静了几日的皇后,这是唱得那一出戏。
不消片刻,膳食都上上了过来。
“北王到!”
“五皇子到!”
皇后站了起来,伸就拉着颜倾月手一起坐了下来。
“王爷。”颜倾月目光落在风尘扑扑赶来的凤天歌,看来他今天是不在京城,肯定是得知了皇后请她入宫,他急急赶来的,心底莫名一暖。
凤天歌淡漠道:“儿臣参见母后!”
“三嫂!”凤清璃蓦地一顿,好久没有见颜倾月却不想就在这样的日子见面了。
皇后轻轻开口,“都坐下吧!”
凤天歌撂起衣袖坐了下来,淡淡一笑,“难得今日得空,母后安排这桌酒桌,刚好本王与五弟也好久没有喝上一杯了。”
凤清璃拉下,面上无表情,“今日皇弟还有其它要事要处理,就不陪三哥喝酒了。”
颜倾月盯着凤清璃简直直接拒绝了凤天歌,看来这哥俩是不会轻易和好了。
“这孩子,怎么跟你三哥说话的。”皇后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替凤清璃倒了上美酒,“赶紧与你三哥陪个不事!”
“哼,凭什么?”凤清璃冷冷扫了一眼凤天歌,“儿臣有事,你们慢先用!”
凤天歌并未有意与凤清璃为敌,若想对付他,早以前就可以,只是如今的五弟变了,变得再也不如从前了。
“母后,儿臣身子不爽就先与王爷回府了。”颜倾月并未多说,看着凤天歌含笑却没有丝毫温度的脸,她知道眼下的凤天歌是不会再对凤清璃手软了。
正当离开凤鸢宫,凤天歌一直沉着脸。
“王爷。。”
“以后不许进宫见皇后,懂了没?”凤天歌教训着说着,又舍不得大声喝斥,结果颜倾月轻叹一句,“可她毕竟是你的母后,皇后懿旨臣妾不去也不行,今日她竟然说我怀孕了,看来咱们北王府还有皇后的细作。”
凤天歌凤眸一紧,紧紧捏拳,想不到他极力压下此事竟然还是落入了皇后耳中,看来他要有所行动了。
刚到北王府
宫里便派人来了圣旨,北王府一行人都来到了大厅接旨。
只听见李公公幽幽念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有慕容晴,才良淑德,敏智令名,才学独善,特赐北王侧妃,封一品诰命夫人,三日后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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