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说上回我画过差不多的吧?”长生苦着脸道,“我也很想懂,可惜不懂,父皇可不许说我笨!”
“笨?”
“是啊。”长生道,“我看母后画过差不多的,我便学着话,可惜还是不懂。”对不起,她只能推给死人,这件事只能死无对证!
裕明帝眼眸多了一抹温柔,“你母后懂的?”
“我不知道。”长生道,“母后没告诉我懂不懂,不过母后那么聪明一定懂的!这是前朝女帝的手记?父皇也是皇帝,那父皇也懂吧?”说完便激动地拉着裕明帝的宽袖,“父皇你教教我呗,等我学会了画一些烧给母后让母后高兴高兴。”
“父皇也不会。”裕明帝揉着她的脑袋,“而且这也不是画,而是一种文字。”
“这个我知道!”长生扬眉道,“母后跟我说过,啊,父皇嘲笑我是不是?”
裕明帝笑道:“父皇也不懂,怎么便嘲笑你了?”
“哼!”长生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又翻看了几页方才抬头:“父皇把这本送我怎么样?看着它就好像看到母后。”
“好。”
长生高兴道:“太好了!”小心翼翼地摸着书页,“我一定会学会的,如果我学会了,母后会很高兴的!”
“你母后真的懂?”裕明帝又问道。
长生抬头,“当然了!母后画过,当然是懂的!”
“只是抄录过而已。”裕明帝失笑道,笑容中有着回忆的沧桑,“你母后说她能帮父皇的不多,只能帮父皇抄写一些珍贵古籍,前朝灭亡之时皇宫大火,宫中的古籍保存下来的很少,前朝皇帝的手记更是少,那唯一一位女帝的更是只有这本了。”
长生的心又狠狠地颤了一下,还是露馅了吗?
“当年父皇从皇宫的藏书楼里借出了这本古籍研究好了许久,最终没有研究出来,不高兴了许久。”裕明帝继续回忆,“当时你母后没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悄悄的抄录了一份。”
长生的心松了一些。
“你想要便拿去吧。”裕明帝从回忆中出来,“不过不许放太多心思进去,再特别也不值得朕的小公主伤神,知道吗?”
“嗯。”长生点头应道。
这时,崔升进来,禀报道:“陛下,兵书尚书等几位大人已经在中殿等候多时了。”
“嗯。”裕明帝颔首,“父皇去与大臣商议政事,好好呆着,不许乱跑。”
“嗯。”长生用力点头,恨不得他马上走。
裕明帝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长生浑身虚脱了似得瘫坐在了罗汉床上,手里死死地抓着那本手记,只觉自己坐着过山车在天堂与地狱中来回了一趟,一身冷汗。
遮掩过去了吗?遮掩过去了吧?
裕明帝没怀疑吧?
一定没怀疑的!要是怀疑,怎么会这般的平静?
一定没怀疑的!
谁能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侵占一个人的身躯还能承袭他的记忆?
裕明帝就算觉得奇怪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个的!
……
殿外,裕明帝站在廊下久久不动。
“陛下……”
裕明帝抬头看向廊外的烈日,“朕怀疑什么?她就是阿熹,就是朕与阿榛的女儿,即便看懂了又如何?朕倒是希望她真的能看懂,先帝曾告诉朕,前朝皇室曾有传闻,谁若能看懂文熙女帝的手记,便可得江山。”
崔升心头一颤。
“朕倒是希望她能看懂。”裕明帝低头笑了笑,随后,起步离开,纵使有异常,纵使不妥,可她终究是他跟阿榛的女儿,是他该看顾一生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