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3】
莫里亚蒂眯起眼睛。
屏幕中,那张脸毫无惧色，身处陌生的环境，她表现的却像是一个主人。
他的通讯被九头蛇那边的控制切断——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他有多么的擅长玩网络游戏。
九头蛇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虚伪的表达了他那并不诚恳的歉意,莫里亚蒂大度的表示并不介意——然后关掉了对方的通讯。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九-头-蛇。”
“先生,”他身后的男人开口，“需要我……”
“虽然已经够腐朽了,”莫里亚蒂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暂时还有点用处——毕竟差点就统治了世界,我对昔日的王者还是有那么一点尊敬之情的。”他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摇晃着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的头一一砍去,那种痛彻心扉的哀嚎，想想就知道一定很有趣。”
他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屏幕中那只悠然自在，毫无惧意的笼中之鸟：“哦,瞧瞧这个机灵的小家伙，我有预感,她能够给我带来的乐趣一定远超“九头蛇”……超级英雄,九头蛇，外星文明……真碍眼啊，如果蛮力能够解决一切,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很无趣吗？”
莫里亚蒂闭上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慢慢勾起唇角。
在他身后，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沉默的为他斟满了酒。
……
“如果我说是呢？”多洛雷斯听到那位咨询罪犯反问道。
“ell，”她神色不变，“那就有趣了。”
这场对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如果不是因为推门而入者面色沉重，多洛雷斯几乎要以为这场对话是她臆想出来的了。
她的脸上仍然挂笑容，一只手撑着脸庞，注视着来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彼此，像是在无声对峙。
终于，多洛雷斯无所谓的开口：“嗨，好久不见，艾德蒙。”
“好久不见。”他说道，“从那次你独自逃生之后——这是否意味着一次背叛？”
“背叛？”她轻蔑的掀起唇角，“没有臣服，哪来的背叛？……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后悔过，我想过你有可能葬身于华盛顿，和九头蛇所谓的理想一起，而我原本有可能伸出援手，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只顾自己……自私透顶，这让我感到难过。”她的声音变得低缓，“……是的，我没法不为此感到难过，说到底，你是……哈耶克。”
“……然后呢？以我对你的了解，后面应该还有一个转折。”艾德蒙脸上笼罩着一种漠然，这让他看起来十足的冷酷。
“噢，是的，转折……”多洛雷斯敲了敲脑袋，笑了起来，“的确有，就在我意识到你不仅没死还成功的继承了九头蛇遗志，甚至一手策划了这次绑架之后。我想……果然，只有死了的哈耶克才是一个好的哈耶克。”
艾德蒙露出了一个冷笑：“这就是你，多洛雷斯。”
她报以一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当然不是夸奖……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虚伪的说，“你也是一个哈耶克。对此我毫无反驳之心——两个哈耶克难道不应该联起手来吗？”下一刻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我真好奇，除了跟我们合作，你还有别的退路吗？我的……金丝雀？”
“瞧瞧，现在有两方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合作了，”多洛雷斯抱着手臂，“我该选择谁呢？”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性命握在谁的手中。”他面无表情，“如果你是清醒的，那么无疑这是一道单选题。”
“不不不不，我很清楚，你和那位咨询罪犯之间的区别，他看中的是我的才华，可是你么……怎么？”多洛雷斯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发现那块红色宝石并不是现实宝石了？”
艾德蒙沉默的从口袋中掏出那只红宝石戒指，那块宝石此时已经黯淡下来，那不是宝石——现在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会知道那是什么——只有小孩子才会信以为真的，一块红色玻璃。他注视着多洛雷斯：“……在你使用它的一瞬间，我们的人的确检测到了未知的波动，但是当我们取下它的时候，它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改变了现实宝石的形态。”
“如果你知道现实宝石意味着什么的话，”多洛雷斯耸了耸肩，“就会知道这根本不难——老实说吧，我的朋友，你手中的根本就不是现实宝石。”
“你想要对那对兄妹下手的时候，”朗姆洛推开那扇门，大步走了进来，“显然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脸上的笑容扩大开来，带着一丝恶作剧一般的狡黠：“……谁说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必须看着或者抚摸着宝石？”
朗姆洛神色一变，他审视地注视着多洛雷斯：“什么意思？”
“如果……”多洛雷斯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九头蛇，也是其他组织或者势力……我猜他们总有一天会意识到现实宝石的存在，然后会无所不用其极得到它，”她玩味一般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人，“没错，就像你们现在做的这样——如果我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你们会以为我依旧会那么傻把宝石带在身上？我为什么不做出一个假象，找到一个很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是现实宝石的东西，我假装它就是现实宝石，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我用它来改变这个世界，所有的小习惯，每一次希望用到现实宝石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注视着它……你们觉得如何？”
“……”
“据说最好的谎言要先骗过自己。显然我做到了。”她笑起来，“看看你们的表情——不枉费我想那么多……”
“不。”朗姆洛冷冷的说，他打量着多洛雷斯，“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多洛雷斯表情一僵。
他原本就时刻注意着多洛雷斯的表情，于是勾了勾嘴角：“——就凭你的一面之词？这不正是你所擅长的吗？编造谎言，骗过自己，怎么，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说这不是现实宝石就完全相信然后把戒指丢给你？——比起你，我更加相信九头蛇内部的仪器检测，那一刻，你手中的戒指的确就是现实宝石，确凿无疑。”
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朗姆洛。
“好了艾德蒙。”朗姆洛搭上艾德蒙的肩膀，“我们该离开这儿了，给这女孩儿一点思考的空间，你的小姑娘会想明白的——”他满怀恶意的冲多洛雷斯笑了笑，“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艾德蒙看了一眼多洛雷斯，没有说话，两个人离开了这个空旷的房间。
这座囚笼此时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样的环境的确有逼疯人的潜质。最开始或许不觉得，但是几天，几个月呢？没人能够忍受这种孤独——
但也许不包括多洛雷斯。
她安静的躺上床，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睡觉的姿态。
然后微微勾起唇角。
——真是天真。她想到，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一句不假。
“是的，你说的都是实话。”一个声音响起，“你只是在之后顺着对方错误的怀疑摆出了一些引导性的表情罢了——”
庞大的记忆宫殿之中，她看见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正坐在正中央，冲她嘲讽的勾起唇角：“要我为你欢呼吗？影后？”
“不需要。”她说道，“我的成功和你无关。”
“啊，真冷酷，明明我也是你呀。”对方轻轻叹息，“你真应该告诉他们你做了什么……告诉他们，现实宝石可以让人所思所想变成现实——或许他们知道这一点，不过显然他们都被束缚了想象力。不像你……多洛雷斯，你那恶趣味的使用方法……”
“哦，你在说自己恶趣味吗？”
“对啊，我的确有够恶趣味的。”她耸了耸肩，“……让我想不通的是，怎么会没人意识到这一点呢？既然……他们知道现实宝石可以根据拥有者的意识改变现实，怎么会没想到现实宝石可以将其他任何东西伪造成它本身呢？”
“谁知道呢？”多洛雷斯说道，“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等到他们经过无数次研究，最终发现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戒指的时候，可能就不会觉得这有趣了。”
“人们总要为自己一时的愚蠢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们会恨死你的。”
“怎么会呢？我说的明明是真相，曲解了我的意思，不相信我的，明明是他们自己啊。”
“别忘了，你是弱势的那一方，被囚禁的是你。”
“不会忘的，但他们会心甘情愿给我打开牢笼——为了现实宝石，因为只有我才能够拿到它。”
另一个多洛雷斯笑了一声，展开手心，那块红色的现实宝石微微发光，落在两人的眼底。
“这样可怕的力量太危险了。”多洛雷斯说道，“谁都希望自己无所不能，而这样的念头会把一个人引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也不例外。”对方说道。
“——我也不例外。”她听见自己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多总：其实那个戒指是假的，信我信我！
朗姆洛：不！我不信！我们还没严刑逼供呢！俗话说得好，没有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你没有经历过严刑逼供，怎么可能说实话？！
多总【表情一僵】：……？
朗姆洛【得意】：看你僵硬的表情，被我说中了吧！我果然猜对了哈哈哈哈哈！我才是最聪明的那个！【愉快离开】
多总：呵呵，mdzz。
——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啊，要对自己有正确的认识，谁还没有个短处呢是吧！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当然会给你关掉一扇窗啊！不不不不，我说的只是朗姆洛，和多总没关系，绝对没关系！
多总：仿佛听见有人在说我弱。【捏碎一袋方便面】大声告诉我！我弱吗？！弱的人能做到这样？！【重新捏碎一袋方便面】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