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印易惜突然顿住脚步:“若问,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晚点儿回来。”
说完就闪身消失在门口。
如果莫若问猜的没错,这姑娘肯定又是去找解桦郁了,真搞不明白天下帅哥这么多,她怎么就非得缠着解桦郁不放呢?
王府,解桦郁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烦躁的心情不言而喻。
“阿郁,你是不是因为大哥才讨厌我?”
印易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解桦郁睁眼就看到出现在房间里的印易惜,头疼的看着去而又返的人,怒吼:“本王让你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印易惜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干脆利落的坐在地上,大有听不到答案她今天就赖这儿不走的打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解桦郁冷声反问。
不仅仅是印易惜,他讨厌一切魔界中人!
凭什么他们能随心所欲的掌控别人的人生!
凭什么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制于人却无能为力!
就因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魔,而自己在他们面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印易惜眼眶微红的从地上站起来,委屈又无助:“你不能因为讨厌大哥而讨厌我,他是他,我是我。他和你抢花云染,我又没有。”
“这有区别吗?你们都是魔。”都是让他讨厌的魔,这一点足矣。
印易惜懂了,解桦郁讨厌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印殇冥的妹妹,还因为她是魔,令所有人畏惧的魔。
印易惜抬头,诚挚的问道:“我不会伤害你,你能不要讨厌我吗?”
“不能,滚!”解桦郁没心情和印易惜在这里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那我不走了,直到你不讨厌我为止。”
印易惜算是明白了,不管她做什么解桦郁都要讨厌她。
她又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赖在这儿。
“你不走本王走!”解桦郁摔门而去,遇到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他惹不起还躲不起?
花云染房间内,满地的狼藉,印殇冥坐在床沿上,掀开被子拉起还在和他赌气的花云染,一脸温柔:“小染儿,起来把饭吃了再睡。”
“不吃,我要睡觉,你出去。”花云染挣开印殇冥的手重新拉起被褥躺上睡觉。
“小染儿,别惹本座生气,起来吃饭。”印殇冥没了耐心,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愠怒。
“我说了我不吃你听不懂啊,你烦不烦!”花云染怒气冲冲的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印殇冥怒吼。
印殇冥和颜悦色的脸上开始结冰:“小染儿,本座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乖乖起来把饭吃了,否则,本座不介意把昨晚的事进行下去!”
花云染冷哼一声,从床上起来走到印殇冥给她准备的早饭面前,一盘一盘拿起来在印殇冥面前晃了一下,而后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冷嘲热讽:“印殇冥,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做什么?我告你,我就是饿死在这儿,也不会吃一口!”
花云染的动作明显惹怒了印殇冥,上前一步将花云染压在桌沿上,咬牙说道:“小染儿,本座对你还不够好?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来和本座作对?”
花云染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愤恨的看着印殇冥:
“你以为的对我好就是像囚犯人一样把我关在这里,限制我的自由?印殇冥,你不是在对我好,你是想让我生不如死,你是想逼死我!”
“小染儿,你以为死就可以摆脱本座?你太天真了,只要本座没同意,你就是化作厉鬼本座也要把你拴在身边!”
印殇冥是彻底没了耐心劝花云染吃饭,甩袖离去,少吃一顿饿不死!
花云染听到印殇冥的话怒火中烧,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最后坐在瘫坐在地上伤心痛哭。
“问问,你听到了吗?坏蛋魔又在欺负染姐姐。”花陌岑听到从花云染房间里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以及花云染的哭声,皱着小眉头问道。
“嗯”听到了,听到了又能怎样?她也无能为力,他们两人的感情之事,她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也没有插手的资格。
花云染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用绝食来对抗印殇冥。
饶是印殇冥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吃饭,气的印殇冥有气没处撒,硬是把自己也关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
翌日清晨,印殇冥又去给花云染送早饭,花云染正倚靠在床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屋顶的天花板。
印殇冥放下早点走过去坐下,牵着花云染的手来到桌边柔声说道:“小染儿,过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本座赌气。”
花云染没有看一眼桌上的早点,目光落在印殇冥身上,怔愣良久之后,突然上前抱住印殇冥,清冷的嗓音从喉咙发出:“印殇冥,我想和你说句话。”
花云染的主动拥抱让印殇冥这两天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只要小染儿不生本座的气,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花云染眼里平静如水,掀不起丝毫波澜,一字一句的说道:“印殇冥,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落,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插在印殇冥的心脏处。
印殇冥难以置信的看着心脏处的匕首,幽黑深邃的瞳眸变成红色。
手迅速的掐上了花云染的脖子,嗜血的杀意浮现在脸上:“又一次,花云染,你又一次想要本座的命,你是唯一一个能伤害本座两次的人!”
花云染神色坦然,对上印殇冥的红色瞳眸凄惨的笑道:“杀了我吧,印殇冥。”
印殇冥红色瞳眸变回黑色,松开花云染的脖子,将她扔在地上:“花云染,你想要自由,本座便还你自由,滚,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本座面前。”
“你放我走?”花云染错愕不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印殇冥放她走?
在她想要他命的时候放她走?
“在本座反悔之前有多远滚多远!”印殇冥寒声吼道。
他不是非花云染不可,从来都不是!
花云染有那么一瞬间有种错觉,她这次是真伤了臭流氓的心。
不过她没有时间多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印殇冥望着花云染决绝离去的背影自嘲。
这就是他喜欢了五百年的人。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伤害自己都是毫不留情,离开自己也是决绝果断,就是没有喜欢过他。
分明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
当初死皮赖脸跳到自己身上躲雷劫的分明是她,她怎么就不能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莫若问和花陌岑都看见了花云染从房间里跑出来,消失在大门之外。
“问问,染姐姐走了么?”花陌岑看着花云染离去的背影惆怅的问道。
“也许是吧。”除非印殇冥主动让她走,她走不了。
能这么轻易的放花云染走,肯定是两人闹矛盾了,莫若问不放心的从饭桌旁站起来朝花云染的房间走去,一进房间就看到印殇冥胸口刺眼的匕首,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莫若问声音有点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仔细看能看到她全身都在发抖,害怕的发抖。
“滚出去。”印殇冥面无表情的命令。
莫若问没动,看着印殇冥的伤口红了眼眶,深呼一口气才略微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
印殇冥淡淡瞟了一眼莫若问,怒吼:“本座让你滚!”
莫若问愣了几秒,默默的退出房间,跑去最近的医馆买了处理伤口的伤药,再回来时,印殇冥还在花云染的房间里站着。
莫若问走上前去将伤药放在桌子上,想要上前帮印殇冥把匕首拔出来,颤抖的双手却是怎么也提不上劲:“你,你把匕首拔出来,我给你,给你上药。”
印殇冥眉头微蹙,冷漠的拔出胸口处的匕首扔在地上,胸口上的血瞬间不再往外流,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冷眸看着莫若问:
“现在你可以滚了,立刻从本座眼前消失,本座看见你就碍眼,恶心!”
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莫若问,自己喜欢的女人仗着自己的宠爱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到头来会担心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唯唯诺诺,恬不知耻倒贴上来的丑女人。
他印殇冥不需要一个凡人多余的担心和在乎,莫若问的担心只会让他恶心,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她。
莫若问盯着恢复的伤口愣怔了几秒,看不出情绪的低下头转身走出房间。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原来,她的担心和在乎换来的只是他的碍眼,恶心。
也是,无所不能的魔尊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伤口而怎么样,可不就是多余,可不就是恶心么?
“问问,坏蛋魔流了好多血,看着就好疼。”一直躲在外面偷偷观看却不敢进去的花陌岑见到莫若问出来立刻跑上去说道。
“嗯。”莫若问轻轻应了声,径直朝房间走去。
“问问,你哭了?”花陌岑这才看见莫若问的眼角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看的他心疼不已。
“小孩子才哭。”莫若问仰头望天,试图止住不断往下掉的眼泪,还不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给花陌岑看。
“问问,你就是哭了。”
花陌岑才不相信她的谎话,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确定莫若问哭的伤心,他也被带动出情绪,哇哇大哭起来:“问问,你不要哭。”
花陌岑一哭,莫若问心尖酸意上涌,眼泪更是收不住,蹲在地上痛哭。
她从来都知道,她的关心,她的在乎在印殇冥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可是让人觉得恶心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她就真的这么不被人需要么?
“问问,你别哭,你哭我也难受。”花陌岑哭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莫若问怔住,会难受吗?
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恶心她,至少还有人会因为她的难受而难受不是吗?
失控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莫若问抱起花陌岑安慰:“好,我不哭,你也不许哭了。”
“可是我这里好难受。”花陌岑指着自己的胸口处委屈的说道。
莫若问差点没摔一跤,小孩儿屁大点就知道说这么暖心的话,以后那家小姑娘要是遇到他怕是要倒霉了。
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小脸,莫若问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我们去买好吃的小点心给岑岑吃就不难受了。”
“好。”花陌岑眼角晶莹的泪花都没干,听到好吃的就破涕为笑。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有得吃就万事大吉。
莫若问掉转方向,带着花陌岑出了门。
“问问,你刚才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坏蛋魔流好多血?”一出门,岑小八卦内心的好奇心开始汹涌澎湃。
莫若问为什么哭?
就和花陌岑见到她哭难受一样,她看到印殇冥受伤也难受。
如果可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当然,印殇冥可能并不需要,她也不可能这样告诉花陌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
花陌岑瘪瘪嘴,爬在莫若问肩上撒娇:“我猜不到,问问,你就告诉我嘛!”
莫若问摇头,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岑岑想吃什么?”
“鸡蛋面。”成功被带偏的花陌岑想也不想的说。
“好,吃鸡蛋面。”爱吃面的小狐狸。
“小四,好巧,本王都在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本王。”解桦郁略微有些欠揍的声音传来。
莫若问给了他一个白眼,她是闲得没事做了才会跟踪解桦郁:“不出意外你应该是想多了。”
解桦郁刚要坐下,印易惜抢先一步坐在了莫若问旁边,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说道:“若问,我也想吃面。”
她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莫若问给她点了碗牛肉面,这才看着她陈述一个事实:“你昨晚没回来。”
印易惜猛的摇头,强力解释:“我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了,今早又比你们起得早些。”
那可能是吧,莫若问还以为印易惜昨晚在解桦郁府里休息的。
想想也是,那么讨厌印易惜的解桦郁怎么会让她在王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