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楠见奥尔格勒来的凶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夺过赵得胜手里的大刀,瞅准了奥尔格勒奔驰的路线,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就让到了一边。
其他士卒看了,连忙有样学样,眨眼的功夫,就在奥尔格勒的前进路线上,摆开了一个长矛阵。
奥尔格勒看不见,可他的马却没有瞎,眼看着主人玩命般的往枪头子上撞,它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眼看到了跟前还不叫停,那马猛的收住了四蹄。
奥尔格勒淬不及防,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稳稳的落到了一排排的长矛上。
见狙击得手,钟楠等人立刻围了上去,走到奥尔格勒跟前一看,就见他身上又两处贯穿伤,虽然没有咽气,可也就剩下个抽抽的份了。
对于这么大的战功,钟楠自然不会放过,他抄起佩刀,趴在地上就砍下了奥尔格勒的脑袋,后面追来的鞑靼兵一看自己的将军竟然被人活活坑死,心中愤怒异常,一个个拍马舞刀就往前闯。
赵得胜见鞑靼兵来的凶狠,赶紧招呼着弓箭手张弓搭箭准备射击,把大刀也拔了出来,准备和鞑靼的骑兵死磕一场。
就在双方就要接上火的时候,鞑靼的大营里却传出了一声声退兵的号角声,带着骑兵冲锋的头目勒住马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护粮兵,调转马头,带着军马返回了大营。
“呼!”
见鞑靼兵突然退了,钟楠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瞅了瞅身边仍在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战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跑了,跑了,鞑靼人跑了,哈哈哈!”
相比于钟楠,赵得胜的脸上明显的少了那份胜利的喜悦,他用胳膊肘子倒了一下钟楠,而后把大刀一挥,三百人排开阵型,很是警惕的倒退着朝仇钺退了过去。
仇钺没想到自己三箭没射死的奥尔格勒,却被他自己的马给扔到了长矛阵里,眼见钟楠已然割下了奥尔格勒的头颅,知道这娃死的是不能再死了,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待到他从极度的兴奋里走出来时,护粮军已然扯到了他的身旁。
见钟楠已经取胜,仇钺也不多说,把手一挥,带着护粮军回到了应州城。
奥尔格勒一死,鞑靼人好象消停了不少,整整一天都没有人出来挑战。
待到了夜里,就听到鞑靼军营里人嘶马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着八卦的心思,钟楠纳闷了一宿,天亮以后,他爬上城楼,见仇钺他们早已趴在了女儿墙上,看那架势,应该是观察了好久。
待到大家发现了他回头跟他打招呼时,钟楠惊奇的发现,仇大将军等人,无一例外的顶上了一对熊猫眼。
再瞅瞅鞑靼的大营,发现里面竟然如同空了一般,没有一丝动静。
若不是看到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钟楠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连胜三仗,吓跑了鞑靼兵。
黄沙漫天,金鼓齐鸣,在嘹亮的口号声中,大同总兵王勋骑着一匹乌骓马,提着一根浑铁点钢矛,领着一万名不叫钟楠的士兵,走在驰援应州的路上。
自从接到军报,王勋一刻都没有耽搁,生怕因为自己救援不利死了钟楠,会被皇帝怪罪。
尽管他也不知道钟楠在不在应州城,尽管他也知道,士兵们都已经走的筋疲力尽,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人马快点走。
倒不是王勋不懂兵法,实在是他对朝堂上那帮子乌鸦太过了解,若是应州城破,那帮子人一准会让自己被黑锅。
放到以前自己倒也不怕,因为他心里有数,乌鸦们再叫唤,皇帝心里有数就行。
可是这次若表现不好,万一钟楠真在应州,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皇帝大臣一起得罪,指定会把自己往死里整。
想到这里,他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把手一招,唤到身边一员偏将,低头吩咐了几声,偏将行了个军礼,答应了一声,跃马持刀跑到队伍中央,高声叫道:
“跟我来!”
随着偏将一声吆喝,三千骑兵队伍离开了大队人马,随着偏将一路飞奔,朝应州城而去。
王勋看着从自己旁边奔驰而过的骑兵,心里不由的一阵抽抽。
这三千骑兵,是他看家的队伍,不光装备精良,人员也是千挑万选,不到万分紧急的时刻,他是从来都舍不得用。
派出去的偏将,叫李书博,是统领这支骑兵的将领。生的孔武有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平常打仗的时候,王勋都是把他带在身边,从来不肯让他远离自己。
原因很简单,如果战局不利,有李书博和这三千骑兵在,就能护着自己杀出条血路。
随着最后一个骑兵越过自己,王勋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他瞅了瞅疲惫不堪的步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身为一个统帅,他自然知道,目前自己的兵马,已经筋疲力尽,若是此时遭到攻击,他除了撒腿就跑以外,还真没有别的路可走。
就在他摇头晃脑大发感慨时,他手下的将军们慢慢的簇拥到了他的身边,一个个的诉起苦来:
“将军,歇会吧!你看弟兄们都累成什么样了!”
“是啊!是啊!就算是救兵如救火,那也得有个度啊!要是再这么走下去,等到了地方,就都爬不动了。”
“将军,骑兵已经先行了一步,咱们慢点走,问题不大的!仇将军也是沙场老手了,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城池给丢了。”
经不住大家的规劝,王勋无奈的下达了暂时休息的命令。
拥有着长期战斗经验的他心里有数,大家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鞑靼都是骑兵,机动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如果在原野上碰上,自己就是带着三四倍的人,也未必能够取胜。
三千骑兵走后,自己的手下人马,不过还有七千步卒而已,若是再弄的人困马乏,一旦鞑靼兵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了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却又很是明智的下达了停止前进,就地休息的命令。